第七十四章他吃醋對薄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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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討論完畢,吳秀梅與高訟師相繼離開了香滿樓。
華珠與顏博換了一下意見,也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忽然與從過道里經過的餘斌碰了個正着。來的路上華珠已經跟顏博提過餘斌來府提親了,但顏博仍是沒料到會在這裏碰到他。翫忽職守的事兒不能傳出去,顏博朝門口一閃,衝華珠比了個手勢。華珠會意,笑着上前與餘斌打了招呼:“表姐夫,這麼巧,你也來香滿樓了?”餘斌停下腳步,很驚訝的樣子:“真是太巧了!我剛剛約了朋友在這邊,你一個人出府,都不帶個丫鬟伺候着。”説話間,朝廂房內看了看。
華珠一邊往前走,一邊温聲道:“我習慣一個人出門了,姐姐的鋪子裏來了一些新緞子,讓我挑幾匹做裳,順便給她帶一份香滿樓的紅花肘子。”語畢,揚了揚手中的食盒。
餘斌邁步跟上華珠,與她一道走下樓梯,並和顏悦道:“你們姐妹的關係真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一個孃胎裏爬出來的。”華珠笑了笑,低頭看路:“我姐姐人很好的,對我們幾個妹妹都不錯。”
“我也很想有個妹妹,可惜家中僅有一個大哥和一個姐姐。”餘斌笑着説完,二人已到了香滿樓門口。
夕陽西下,餘輝照耀屋檐,閃動起鎏金般的澤,耀得人睜不開眼。
小酒館的伶人紛紛站到門口,的姑娘也推開了軒窗,路邊的小攤子,陸陸續續擺起來,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華珠看着他們為生活而奔波忙碌的樣子,不知為何,出一抹開心的笑。
從餘斌的角度看去,少女美麗的眼睛微微眯成兩道月牙兒,彷彿很享受什麼似的,連粉嘟嘟的紅也揚起了優美的弧度。她的寧靜霎那間蓋過了滿大街的喧囂,看着她,耳畔再不聞聲息。
華珠真想伸個懶,又怕不雅,只得繃緊身子小小地
受了一下,爾後長舒一口氣,對餘斌莞爾笑道:“我要回府了,不打擾表姐夫了。”餘斌的眸光微微一動,
角始終掛着暖玉般
人的微笑,那聲,也彷彿能柔到人的心坎兒裏:“上次我來琅琊看大
,吃到一家特別美味的糖元。回到京城,我找了許多廚師做,都做不出當時的味道。那個攤子就在洛陽大街,表妹應該也是個極愛美食之人,隨我一起吧。”很多人講話都喜歡用問句,藉以表達更加肯定的效果,但華珠與他碰了兩次面,發現他似乎更慣用陳述句,也不知這是不是一種非常自信的表現。
不過他的確説對了,華珠是個吃貨。一聽有美味兒的糖元,口腔便開始分泌唾,可是一想到洛陽大街,又暗暗打了退堂鼓。
餘斌見她了
口水,卻又一臉憂鬱的樣子,主動從她手中擰過食盒,笑道:“走吧,我請你,不用你付錢。”她又不是擔心沒錢給,她是擔心…
華珠了
袖子,側目看向餘斌,餘斌笑得非常真誠,真誠到叫人不忍拒絕。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饞啊。
目光微微一動,也不知心裏又閃過了什麼年頭,華珠垂眸道:“那就去吃嚐嚐吧。”大街上車水馬龍,餘斌很紳士地將華珠護在靠近店鋪的內側,同時,也很君子地與她保持着禮貌的距離。
二人很快抵達了賣湯圓的攤子,位於接尾,周圍沒什麼店鋪,人量不大,但四張桌子都坐滿了,可見生意極好。
賣湯圓的是一家三口,中年夫婦和一個約莫*歲的小女孩兒。夫婦二人穿着低廉的棉麻製品,小女孩兒穿着檔次稍高的正紅純棉短襖、配黑
棉褲,扎兩個羊角辮兒,小臉蛋紅撲撲的,掛着動人的笑。她很
練地端着盤子,又很禮貌地收着客人的錢,甜甜的、稚
的聲音,宛若一首天籟般的小曲兒在喧囂裏徐徐飄蕩。
餘斌與華珠等到一個桌子空出來,才坐過去。
小女孩兒笑眯眯地行至跟前:“哥哥姐姐想吃什麼口味兒的糖元?你們瞧着面生,是第一次來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我們的糖元有甜鹹兩種口味,鹹的又分葷素,甜的有芝麻餡兒、豆沙餡兒、蓮蓉餡兒、白糖花生餡兒。大碗八文,小碗五文,米酒外加一文,雞蛋外加兩文。哥哥姐姐不要嫌棄我們比別人貴哦,我爹孃做的糖元真的很好吃的,還有,酸辣土豆絲不收錢。”能認出他們是第一次來,還能將糖元介紹得那麼出,真是個能幹的孩子。華珠笑着拿起筷子,夾了一點碟子裏的酸辣土豆絲,吃完後讚許道:“不錯,夠辣夠酸。”餘斌摸了摸小女孩兒的小腦袋,又看向攤子後邊忙着煮糖元和做糖元的夫婦,笑着道:“我上次來,你們家的小丫頭還在吃手指,現在都能幫你們做生意了!”男子悶頭做東西,彷彿沒聽到餘斌的搭訕。他身旁的婦人燦燦地揚起笑臉:“貴人來過呀!難怪我瞧着面善呢!”餘斌笑了笑,又轉而看向華珠:“點一種口味。”總吃甜糖元兒略有些吃膩了,華珠想了想道:“小碗鹹糖元,葷的。”餘斌對小女兒説道:“我要大碗素的。再來兩碗蛋酒。”半刻鐘後,小女孩兒將一碗小糖元、一碗大湯圓、兩碗蛋酒端了過來。餘斌付了錢,二人開始吃糖元。
華珠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碗裏的東西,在陌生人跟前吃飯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不過華珠也沒指望二人的將來會再有什麼接觸,是以也不管自己形象到底好不好了。
“你跟你舅母的關係好。”餘斌忽然説道。
華珠有些納悶兒,她跟封氏的關係絕對…算不上好,明面兒上封氏待她也頗為平淡。不明白餘斌從何處得到這種結論,就隨口應和道:“嗯,好的。”言不由衷,説明不好。以她跟吳秀梅的關係來判斷,她不會給出這種回答,所以她指的舅母是封氏。如此,果然如盧高所言,她與吳秀梅尚未相認。
餘斌垂眸掩住一絲笑意,繼續吃糖元。
突然,攤子對面的街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地駛來、又緩緩地經過。
簾幕被風捲起,出一隻修長如玉的手。那手,將窗簾輕輕托起,又
出一線反
着夕陽餘輝的重紫,而重紫官服的領口上,是一片凝脂雪膩的肌膚,和一個光潔
緻的下顎。
華珠的心微微一顫,手也跟着一顫。糖元掉進湯裏,濺起米酒,灑了她一臉。
餘斌忙遞過一方帕子。
華珠推開,低聲道:“我有,謝謝。”語畢,一邊擦臉上的湯汁,一邊朝馬車望去,這時,簾幕已經放了下來,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裏是從軍營到提督府的必經之路,怕碰到他所以不想來,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來了,果然碰到他了,真尷尬,也不知他看見她沒,又或者看見她跟別的男人坐在一起吃東西沒。
餘斌望了一眼消失在人羣中的馬車,若有所思道:“那好像是提督大人的馬車,我覺…他不高興了,放簾子的時候力道有些重。”華珠沒看見廖子承是怎麼放下簾子的,心中想着,他生不生氣跟她有什麼關係?反正他也不打算娶她,他們兩個不如早些結束的好。今後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礙着誰的幸福。
餘斌抱歉地笑了笑:“我聽説你們經常一起查案,他可能誤會我跟你…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找個機會跟他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