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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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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院的正房內,年絳珠盤腿坐在炕頭,冷着臉不理顏博。

顏博眼神一閃,苦計搬上,摸着後背叫道:“哎喲,好疼啊。”年絳珠的睫羽一顫,扳過他身子,起短襖和褻衣,看向背上的一個長條印子,蹙眉道:“都兩個多月了,怎麼還沒消呢?”這是顏博被滿月案的變態殺手擄走後落下的傷勢,一開始有些腫、有些疼,後面消腫了也就不疼了,但印子一直沒消。

長長的一條,不像被刀劍所傷,倒似為硬物所壓。只是兩三個月,別説印子,連傷疤都該退化了才對。好在這印子不打眼,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而且是在背上。年絳珠知他故意,便揪了揪。

“疼!”顏博就勢轉身,撲進年絳珠懷裏,邊“哭”邊解了她釦子。偶爾她也喂喂兒子,還沒斷,顏博就聞到一股香,渾身都燥熱了起來。

到底是彼此歡愛過的身子,輕輕一撥便有了反應。但年絳珠依舊生他的氣,才沒這麼輕易原諒他。年絳珠一把推開顏博,扣緊了釦子,並瞪着他道:“想睡女人了院子裏多的是!別找我!”顏博砸了砸嘴,忍住快要爆發的*在茶几對面坐下,軟語道:“還生我氣呢?我不是故意的,我哪兒知道晴兒會懷孕?還不是你推我去她屋裏過夜的?”年絳珠惱火地撇過臉,男人啊,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她是在怪他睡了通房丫鬟嗎?她可沒這麼小肚雞腸!

“我…我這人笨,我哪裏做錯了,你就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裏,你難受,我也不好受。”顏博放低了姿態,拉着她的手説道“書房真的好冷,絳珠。”年絳珠甩開他的手:“你懷疑我想打掉晴兒孩子的時候,怎麼沒想想書房冷不冷啊?”她本都不知道晴兒懷孕了,又怎麼打掉她孩子?即便她真的要打,難道不會選一種悄無聲息的方式,比如下藥,比如給她鞋底抹點兒油?非得用一支金釵構陷她盜竊?太曲線救國了!誰幹?

顏博趕忙道歉:“我混蛋!我混球兒!你這麼善良大度,我不該懷疑你的,我那晚一定是腦袋被門給夾了!你看,像這樣!”説着,顏博走到衣櫃旁,把腦袋伸進去,開始關門“痛”得嗷嗷直叫。

年絳珠又好氣又好笑,嬌喝道:“行了!少給我來苦計!”顏博又笑嘻嘻地坐回炕上,摸着她小手道:“原諒我了?”年絳珠嗔了他一眼,沒説原諒不原諒的話,只翻着那些貴婦送來的帖子,看哪些必須參加,哪些可以推掉。翻到一張杏黃的帖子時,説道:“盧夫人來了帖子,請大房和四房的人去坐坐,還有嫿兒。”二房庶出,不受待見,三房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也去不了。

“你看着辦唄,要是不忙就去一趟,你也許久沒出去玩了。”顏博倒了一杯清茶,看着年絳珠抿不語的模樣,嘖嘖地説“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子承會成為提督。”又有明德太后的鳳凰令在手,現在琅琊屬他最大,連太子都要忌憚他三分。

年絳珠捏起帖子的一角晃了晃,嘆道:“是啊,誰能想到他能有這樣的造化?若早知今,何必當初?”顏博疑惑地看向了她:“什麼早知今何必當初?”年絳珠就把華珠與廖子承結親又退親的事講了一遍。

顏博聽完大驚失,手裏的茶水差點兒沒灑出來:“不是吧?年家也幹了這種缺德事兒?”年絳珠的臉都綠了,被退了親的窮小子六年後鎩羽歸來,成了手握重兵的水師提督,也不知父親和母親拿到朝廷文書時,會不會嚇,不,會不會悔得中風?

“那…華珠和子承,他們倆知道嗎?”顏博又問。

年絳珠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了,就苦着臉道:“子承肯定是知道的。華珠剛滿月的時候,廖大人就指着襁褓説,這是你的未婚,等她長大了會跟你成親,你要好好照顧她云云。後面廖大人辭世,有人跳出來説子承是棺材子,天生攜帶陰氣,會剋死跟他親近的人。父親怕華珠遭遇變故,就給退了。”顏博的五官皺成了一團,指着年絳珠道:“哎呀,你們真是…欺人太甚了!我都不知道該説你們什麼好了!他死了父親,本來就夠可憐的了,你們…你們還落井下石!”

“什麼我們?難道我父親不是你父親?”年絳珠知道這事兒,年家做得不厚道。但為人父母者,哪個不是盼着子女安好?嫁個一個剋星,萬一真被剋死了怎麼辦?雖然這會子,年絳珠是徹底不信克人一説了。當然,她也不會承認,年家或多或少有那麼一個嫌貧愛富的因素在裏頭。

顏博喝了幾口清茶,平息了一下怒火,才又説道:“子承真是可憐啦!先是被年家退親,現在又被王家退親,唉!”

“依我看,是退了他親事的人才可憐吧。”悔得可憐!若她有個做提督夫人的妹妹,該是多麼風光啊?可惜呀可惜…年絳珠悔得肚子疼,就着肚子道“年家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你説他現在發達了,會不會反過來刁難我們?”

“不知道。”顏博這一刻忽而慶幸,自己沒有拜高踩低的劣

年絳珠又問:“你覺得…他倆還有戲沒洗?”華珠總跟着廖子承查案,會不會又查出點兒火花來?

誰料,顏博想也沒想便説道:“沒戲!”年絳珠一愣,拍了拍他:“為什麼呀?”顏博哼道:“誰要是退了我的親,我一輩子不搭理她!”年絳珠輕輕地踹了他一腳:“睡書房去!”顏博嘿嘿一笑,爬到炕的內側,繞過小茶几,挨着年絳珠坐下,又拉過年絳珠的玉手“好娘子,我老想你了。一個月,不對,是兩個月,你都沒讓我進屋了,書房真的好冷好冷,我常常半夜被凍醒。”軍營裏呆過的男人,還怕凍醒?誰信?

年絳珠瞪了他一眼,回手道:“走開!真不害臊!”跟自己媳婦兒害臊那還是個男人麼?顏博一腳踹翻小茶几,碟子糕點乒乒乓乓醉了一地,然後壓住年絳珠,狠狠地吻了起來。等把她吻得暈暈乎乎了,該辦的事兒也就得辦了。

華珠跨過穿堂,遠遠地聽見不大對勁的聲兒,腳步微微一頓,銀杏紅着臉了上來,扶住她胳膊往外走,邊走邊訕訕地説道:“四和四爺歇下了,表小姐有什麼事兒嗎?”

“我在門口碰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她丈夫上京趕考,被人打死了。兩個兒子參軍,就在三爺的蛟龍軍麾下,六年前戰死了。然後大兒媳病死,二兒媳又跑掉了,她想找份差事。”華珠簡單地説了婦人的經歷“她姓吳,名秀梅。”

“真是個可憐的人。”銀杏想起家中的母親和哥哥,動了惻隱之心“這事兒奴婢可以做主,正好最近四要買一批下人,奴婢把她算進去,不過得從膳房的累活兒做起。”

“你先看看她的人再説,若是可以,你留下看着辦,若是不行,也不必顧忌什麼。”華珠語氣如常地説完,告別銀杏,回往自己的知輝院,路過側門時,二人戰況實在烈,那嬌媚的哦和重的息把華珠這個生過孩子的人都羞到了。

男人啊,果然憋不得。

不知想到了什麼,華珠的心情忽而變得煩躁,皺眉回了屋。

幽暗的房間,一隻腳踏進去又收回來,如此反覆了三五次,顏姝轉身奔出了院子。

門口,碰到尤氏。

看到她無功而返,尤氏似乎並不到意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平靜如一汪無波無瀾的湖水。

顏姝低下頭,緻的瓜子小臉上寫滿了不甘和委屈,她擁有傾城容貌、窈窕身姿,她知道自己的未來一定能夠飛黃騰達,可…可她早已心有所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