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仇人恩怨數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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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無奈，躍下鵬背，才一下地，積雪竟然使二人陷及腿彎，看情形大雪山新近又曾降下大雪，因為只有新雪才會這麼鬆懈不實的。

山勢不明，大雪初降，這樣可就越發增加了登山的困難。

但是二人心堅似鐵，不為當前所危境動，竟然半藉輕功，半藉攀扳，像二個登山的勇士樣，直往絕頂爬去。

新雪雖然容易滑，可是二人竟然不顧這些艱險，跌倒了爬起來，繼續攀登，差不多又過了一個時辰，看看時過子夜，二人汗遍體，氣吁吁，不得已在一塊平地上駐足休息，並趁便察看各處形勢，有無雪蓮和白鴉的蹤跡。

説實在話，白鴉這種人間罕見的飛禽，實在只是可遇不可求，二人之所以高攀絕峯，不過是求其人跡罕至，奇多異禽出沒的成份較大罷了。

二人此時所處位置，乃在大雪山之陽，距絕頂也不過只有數百尺高下，朔風雖然不渡，但是剛才所的汗水，經過四周凜冽濃重的寒氣一侵，不僅皮裘覺不出了重量和温暖，而且身上汗水，一會兒便覺得成了冰水，通體透涼。

石劍鳴心知如此最易着涼，拉起秦宛真一隻玉掌説道:“真妹妹！快起來，在這平地上走動走動，趁暇先尋訪一番。”秦宛真的玉手被石劍鳴拉扯，像是一股暖，直透心底，趕忙倏然一躍，兩個人走了個並排兒。

這時二人四目所及，混然一片銀世界，若非斜掛天際的一輪新月，豈非方向不辨，正所謂“天地一籠統！”在微弱的新月和白雪反中，已沒有高下，遠近的分野，只有一個白，一片靜寂。

二人緩步前行，踏着刺刺響的積雪，向靠近山峯的石壁走去，眼睛則往四處觀察。

快近石壁的時候，忽然發覺左前壁上有一片粉紅的東西，懸在壁上，二人一喜，心想那可能就是千年雪蓮吧！

隨即欣然忘形，向前直奔，但此時卻猛聽到一個聲音直喝道:“站住！”石秦二人一怔，天下事竟有這麼巧，何等廣大的一個大雪山，此處竟然也有人。

二人順聲望去，見石壁底端有一凹處，卧着一個模模糊糊的人，頭枕雙劍，又聽他嘻嘻一笑，説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兩位年青人，告訴你們吧！我在此已經守候這隻千年雪蓮有兩晝夜之久了！”他翻了個身，也接着説道:“那株千年雪蓮，約莫尚須一個時辰，方能結實圓滿，此刻摘下無用…依我看，你們還是到別處去找吧！免得在此耽擱時間。”石劍鳴和秦宛真看着可過不可求的千年雪蓮，竟因來遲一步，被人霸佔，心中甚是不樂，當即問道:“敢情動問高人尊姓大名？前輩要此雪蓮作何用處？”石劍鳴是為着妹妹的毒傷，心裏發急，其實這話問得真是有些多餘。

那個蒼老的聲音聞石劍鳴發問，哈哈一笑説道:“年青人你要知我的萬兒，我還是不説的為好，只是這千年雪蓮可以益壽延年，誰人不希望能夠到一株，我要它自然有我的用處，何勞你來多管！”他不但不肯見告姓名，而且態度倨傲，還把石劍鳴挖苦了一下，石劍鳴更是不樂，但終還忍住氣，委婉之極的解釋説道:“實不瞞前輩高人，我二人迢迢萬里，由中原趕來此地，實因小妹身中劇毒，非這千年雪蓮和白鴉舌，不能清火去毒，起死回生，而且還相當之急…。”卧在地上的那老人，聞石劍鳴説道為救人命，然依舊無動於衷，卻不以為然的不屑説道:“一個人救不救有什麼要緊，回爐再煉一次，十來年後，不仍就是一個黃丫頭，豈能比我益壽延年來得重要，依我看，識相的趕快走路，免得我老頭子發了脾氣，你們後悔就遲了！”石劍鳴與秦宛真聞此老兒不僅毫無人可言，而且出言欺人，令人難忍，不覺怒斥一聲，罵道:“何方老兒，見死不救，出口辱人，快把萬見報上來，石劍鳴這兒和你拚了！”卧在雪地上的老兒嘿嘿！一聲冷哼，忽然聲音一變，極為陰沉説道:“哼！報萬兒？你們兩個頭小夥子也配？告訴你們，我老兒乃江湖上大大有名，誰人不知，哪個不曉的五雷真人章大椿！

…

怎麼樣，是不是可以調頭，夾尾巴滾蛋了？”石劍鳴、秦宛真聞此人竟是“海天白鯨”苗光宗的師父，兩湖五雷山，五雷真人章大椿，簡直是晴天霹靂，二人同時一懍，不覺半響方才説道:“好一個五雷真人，不顧江湖道義，盜賊不如，培養害人欺世的苗光宗尚且不説，而且前上泰山盜取一個退隱靈山‘雙劍乾坤’燕公來的紫電、青霜兩口寶劍，有何面目再見中原父老，江湖好漢！”老兒一聽兩個頭小夥子竟然歷數自己的罪行，不有些驚奇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的徒弟，我與‘雙劍乾坤’的一段往事，因燕公來被我追殺，墜入洪澤湖底，早已死無對證，被世人遺忘，你們怎麼知道的？”石劍鳴冷笑一聲説道:“你以為把‘雙劍乾坤’推到湖底，便可瞞過世人的耳目了，是嗎？”遂即將燕公來湖底過怪，練功入魔，遺書尋仇的事説了一遍。

並言明自己乃是“四海神龍”石揚義之子，並久聞章老魔頭匿隱青藏，興風作的話，説了一遍。

“五雷真人”章大椿聽罷“雙劍乾坤”燕公來一段奇遇，不驚奇之中有些嘆婉，説:“我老兒奉勸你們兩位，我的功力，你們也不是不曉得，何不就此知難而退，免得招惹麻煩。”石劍鳴冷笑一聲説道:“我石劍鳴受燕老遺命，誓為他報仇雪恨，以他在天之靈，此志不渝，豈能親眼見到賊人，就這麼輕鬆讓他逍遙人世。”

“五雷真人”章大椿沉説道:“石家的後裔，你可知道恩怨相結，何時是了，再説我老兒有兩個甲子以上的功力，豈是你們這些年青後輩二人以上的對手，我把千年雪蓮忍痛犧牲，你們就安份等待一個時辰走路吧！”石劍鳴聞言，心中頗為動，但繼而一想，豈能為了一株雪蓮，違背燕老曾在東海花多山拯救父命於先，施教武藝於後，我若放過這老魔頭，豈非成了一個不忠不孝之人。

當即豪心一橫，憤然説道:“章老魔頭，多言無益，快來授死，了卻我人生的一椿義務。”

“五雷真人”章大椿聞石劍鳴依然怒不可遏，忽然自雪地上躍起，面一變，也憤聲叱道:“頭小夥子，不知好歹，定要葬身大雪山，叫我奈何，快劃出道兒來，讓本真人給你們點厲害瞧瞧！”石劍鳴見“五雷真人”章大椿已自地上躍起，早已暗運“探功罡氣”手持“女姬國”太上神君所贈之金石，以“三光之學”一舉把老魔置諸死地，及見章大椿催劃道兒，即刻一口哈氣，金石生光，直向章大椿去。

因大雪山四周皆雪，雪光反，石劍鳴所發“極光”格外加深了兇猛的份量，前些子在太湖浮嶼上，曾以此戰敗“海天白鯨”苗光宗。

“五雷真人”章大椿見石劍鳴竟然會發此等“極光”起先心中一檁，繼而哈哈笑道:“小夥兒，你這光學固然厲害，你可知道我五雷真人乃擅長此道的人嗎？”也見他功用全身，貫於雙掌，手掌被貫外門奇特功力，立刻雙掌發黑，見他十指如鈎，輕輕向石劍鳴發的“極光”一抓。

那功力何等高強的“極光”被“五雷真人”章大椿一抓，竟然眨眼之間消失光彩。

石劍鳴見狀，立刻大驚失，方知剛才老魔頭一番話，並非無稽吹牛。

石劍鳴初發“極光”自然只用足了五成真力，已見一抓之間竟然減去一半，心裏雖然驚奇，卻趕緊丹氣猛提，將功力加到了八成以上，又是一道強烈的“極光”直向“五雷真人”章大椿去。

“光”是世間最快的東西，分秒之間，又萬里，此“聲”不知快了多少倍。

可是“五雷真人”那老魔頭身被強光照，竟然面不改，氣不發，可見他兩甲子以上的功力，在世間確是厲害。

他見石劍鳴又發出一道強光，不覺冷然一笑説道:“小夥子，你這‘極光’別人不知，我‘五雷真人’可斷無不知之理！”他雖被光照，只見他兩隻變的黑掌，雙掌一擊，一股黑氣，直向強光去。

黑氣與白光相遇，在空中立刻閃出一道劃破青空的閃光。

閃光之後，石劍鳴的“極光”立刻光芒頓減，這時卻聽“五雷真人”章大椿説道:“小夥子，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有功夫儘管使出來吧！”石劍鳴的“極光”兩次均被他的黑掌破解，心中甚是惱怒，趕快藉着身上八成以上的“深功罡氣”合十擊掌，口唸歌訣，再把功力運驟頂點，雙目圓睜。眼皮一眨，一道紅光帶着炎陽的灼熱，氣勢浩蕩，直往“五雷真人”章大椿再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