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比較有力的右拳都被他擋下了,沒道理左拳會擋不住。
她居然沒想到這點。
資瑋説鍾澈是無聊人,但他終究不是壞人,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才載着她在烈下來回奔波,為着她這個打了他一拳的人耍出來的烏龍,他其實可以坐在旁邊看好戲的,但是他沒有。
“你真的沒變。”唐曉藤臉上有種懷念的笑意“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個樣子。”
“這是讚我還是損我?”
“我不會損你。”
“誰知道。”鍾澈的不相信全寫在臉上。
她笑笑,似乎是習以為常了“我才在奇怪,燦寧看起來又不是很會打架的樣子,怎麼我們習得過世界大學拳擊賽冠軍盃的人會受傷。”他揮揮手“過去的事,別提了。”
“鍾澈。”
“我都説別提了。”唐曉藤望着窗外,甜甜的嗓子聽來有種疏離的模糊“阿賢現在不知好不好?”
“有什麼不好,阿賢不放心的就是你。”鍾澈吐出一口煙“他説他很好,叫你也要好。”她轉過頭“真的?”
“不相信的話就別聽。”
“他對你永遠比對我好。”她的語氣有些埋怨。
鍾澈一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什麼?”她的聲音明顯是在抗議。
“不是嗎,我跟阿賢從小玩到大,一起打架、蹺課、追女生,連重考都還坐隔壁,你唐曉藤是阿豎後來認識的,拿什麼跟我比?”她看着鍾澈,突然明白他是故意她“你無聊。”
“你比我更無聊。”他捻熄了香煙“老是想這些有的沒的,難怪人越變越蠢。”
“鍾澈!”
“你很噦唆,曉藤。”他不耐煩的起身“我去看那傢伙中餐買回來了沒。”燦寧一驚,他口中的“那傢伙”指的不就是自己嗎?
鍾澈人高腳長,一下就來到門前,讓燦寧想躲也來不及,跟拉開門把的他對個正着。
她勉強扯開嘴角,卻仍難掩尷尬。
她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像偷窺狂,但也明白遇到這種情形,解釋再多都沒有用。
那些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沒聽到…多説無益,相信她的話,自然不會多想。不信她的話,就算她做測謊安全過關都會被懷疑動了手腳。
鍾澈看了她一眼,揚揚眉“你怎麼在這?”
“門沒合上,你們又在説話,我不知道該不該打斷,所以就站着。”燦寧坦承“耳朵不能閉上,聽了一句,就、就、就、一直聽下來了。”她越説頭越低,到後來已經不敢看他了。
他天生壞人臉,又作惡打扮,她很難想像他真正生氣時的模樣。
她有心理準備他會生氣,但隔了好久,他都沒有動靜。
她慢慢抬起頭來,他的眼神好像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似,從剛才四目投時的不太高興轉趨温和,還有一絲淡淡的笑。
“你、你不生氣嗎?”
“聽都聽了,難道叫你吐出來?”
“吐出來是沒辦法,可是我可以假裝忘記。”鍾澈笑意更濃“假裝忘記?”
“嗯。”燦寧的表情很認真“我不會問你,也不會去問任何人,就像是從來沒聽見那番話一樣。”他哈哈一笑“好,希望你言而有信。”鍾澈接了一通電話很快的就出去了,走沒多久,資瑋也被召回總公司開會,嘉升還沒回來,飛航只剩燦寧和隔着一道門的唐曉藤,整個下午,她正大光明的心不在焉。
嘉升説他、鍾澈與唐姐三人是校友,但都是後來説起才知道的,可是中午時聽鍾澈與唐姐説話,又覺得他們像是認識了很久似的。阿賢與曉藤。
她不知道唐姐有一個這麼女化的名字。
曉藤,真是太適合她了。
燦寧不由自主的往唐曉藤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原來唐姐不只外表弱不風,連名字都這麼纖細。
藤,無法獨立,生來就註定要攀附才能成長的生物。
她有一堆疑問,但既然已答應鐘澈要假裝忘記,自然就不能再提起,何況,這好像也不是她該知道的。
鍾澈在他們面前也是喊她唐姐,但兩人相處時,他卻喚她曉藤…
三、四個小時夢遊般的過去,待燦寧回過神來,窗外早已變天。太陽轉瞬即逝,烏雲密佈,轉眼間,雨珠落下,打在玻璃上成了雨簾,看出去,什麼都失了焦,灰濛濛一片。
“燦寧,可以休息了。”唐曉藤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手上提着公事包,看樣子也是準備要離開“雨下這麼大?”
“唐姐你不知道嗎?”燦寧記得她的辦公室明明有窗子。
“我把百葉窗放下了,只聽見雨聲。”她又看了看窗外“有帶傘嗎?”燦寧搖了搖頭,她的傘傍那個幫她付賬的金髮怪人了,她一直忘了該再去買一把。
“裏面還有,我去拿出來。”她説完,回到辦公室裏,出來時,手上多了把藍的碎花傘“先拿去用吧!”燦寧接過傘,神異然。
唐曉藤看到她神不對,問道:“不舒服嗎?”
“唐姐,這傘…”燦寧抬起頭,眼光是詢問的。
一樣的藍碎花,握柄結着一個紅的中國結,這明明是金髮怪人從她這拿走的傘呀!
怎麼會在這?
“哦,這個。”唐曉藤笑了“鍾澈前兩個星期拿過來的,一直放在辦公室,如果不是剛好下雨,我真的都忘了。”前兩個星期?時間差不多。
至於那個人長什麼樣子,老實説燦寧早記不起來了,只記得他留着金的中長髮,還戴着墨鏡,她又氣他笑她大嘴巴,不肯多看他一眼,結果現在只能想起一個模模糊糊的模樣。
“鍾澈他以前的頭髮是不是到這裏?”燦寧比了比肩膀“還染成金黃的?”唐曉藤奇道:“你怎麼知道?”真是他!那個在她皮夾被偷時伸出援手的陌生人,他替她解了圍,卻只要走她的一把舊傘。
“那、那、那、那…”燦寧一動就結巴“他為什麼把頭髮剪了?”
“他要連帶兩個埃及團,旅遊旺季,訂不到什麼好飯店,加上天氣又熱,就跑去剪了。”她一笑“然後還説什麼還是當中國人好,又把頭髮染回來,髮型規矩,髮規矩,結果看起來還是像個壞人,被你打了一個大包。”直到晚上躺在牀上,燦寧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世界好大,世界也好小。
扁是今天就發生好多事,從她在茶水間唱着tears開始,一整天的兵荒馬亂終於過去。
那把藍碎花傘被擱在角落,地上有攤水。
燦寧翻了個身,在將睡未睡之際,結束了這漫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