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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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真的很大,上下複式兩層,樓梯一改往的直上直下,而是盤旋了大半個屋子,一樓是客廳,有些空蕩蕩的冷。銀灰
的窗簾格調檔次都有了,卻少了點温暖。其餘就是黑
的傢俱,黑
的配
,連拐角處的花瓶都是沉重的黑夾金。
有錢人的品味果然與眾不同,大氣是大氣,實在不像個家。
跟在鄭曦則身後上樓,故意不去看他們家保姆探究的眼神,畢竟光着腳穿睡衣來男人家的女人怎麼看都不是好東西,所以她確實沒有什麼反駁的好理由。
如芒的目光等到樓上才甩開,鄭曦則打開房門,示意她進去,隨後他將房門掩上離開。
梁悦四周打量着,寬大的牀,黑的,暄軟的地毯,黑
的,鋪天蓋地的黑
壓抑讓她立即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一束温暖的陽光照進來,才讓她恢復些平靜氣息。
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響了,她跳樓之前就把錢包和電話都裝在口袋裏,然後再用別針上下別好以防萬一。她快速翻出,來電顯示是家裏的電話號碼,立刻抿嘴笑着接了:“怎麼了,老媽,你又想我了?”
“悦阿,你怎麼了?怎麼有人打電話説你出車禍了?”母親擔憂的聲音讓梁悦心中怒火頓時頂到頭頂,這羣王八蛋,還有完沒完了。
“沒事,我啥事都沒有,這事你別跟我爸説我自己處理。”梁悦輕聲安母親,一拳捶在玻璃上。
“你爸都知道了,他在單位接到的電話,説你攤上人命官司了,到底咋回事啊?”梁悦無力的靠在窗台上説:媽,你們別管了,最近出門小心點,讓我爸早點回家,別的先別動,記住千萬別報警。
“那邊還有喂喂的聲音,梁悦已經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順着牆滑下,坐在地板上。怎麼辦?威脅不解除。永遠都不安寧。
難道真的要向所有人承認,他們錯了,他們不該多管閒事?難道真的必須為此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極可能是嚴規,也可能是未來的前途嗎?
承認錯誤容易,可是後面帶來的副作用太嚴重。
一個沒有誠信的律師還怎麼在司法界混下去?一個連信譽都沒有的事務所還怎麼承接訴訟委託代理?
梁悦把臉埋在睡衣領子裏,用力的維持坐姿。電話又響,她緩緩地拿起來,看清號碼後,放在耳邊輕聲的説:“怎麼了?
““丫頭,我又想你了,剛剛煮完面,吃的時候就想你,所以打個電話問一聲咱家丫頭幹嘛呢?”他笑呵呵的説。
“沒幹嘛,我收拾東西準備上班呢!
“梁悦強忍住心底哭意,笑説。
“才上班?都快十點半了。”鍾磊驚異的問“哦?哦,是這樣的,今天我休假。”梁悦的謊話其實很容易分辨,所以她找到的下一個謊話和藉口也是蹩腳的。
“週五休假?你們最近不是忙着幫人打官司嗎?嚴律法外開恩了?”鍾磊的聲音已經開始緊張。
“沒有,咳,別説我了,你説説你吧。”梁悦趕緊轉移話題。
“丫頭,你出事了對不對?”鍾磊焦急的問。
“快點告訴我,丫頭,如果你要是有事我馬上就回去。”聲音又急了三分。
“説話阿,你到底怎麼了?”
“是不是官司出問題了?還是你惹到什麼人了?”
“説阿,別讓我着急,快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話筒裏沉寂的駭人,更讓鍾磊心急如焚,越問越急的他只能不停的發問,呼急促
息的他甚至能夠看到梁悦蹲在牆角哭泣的畫面,於是他喊道:“丫頭,等我。我現在就去買機票。”梁悦聽後猛地一聲:“不要!”鍾磊在電話那邊等了很久也沒有下文,只好輕輕的説:“乖,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到底怎麼了?”
“我不想等了,鍾磊,我等不起了。兩年以後我就二十九了,大好的青全
費在等待上面了,沒吃到,沒穿到,還不知道等你回來能有什麼好處。看不到未來的我實在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你知道嗎?我每天下班回家就是一間空蕩蕩的房子,連半個人影都沒有,我害怕!每天早上樓上那家總是拼命的敲暖氣管子,我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可是沒人幫我説話。好不容易等上班了,我得擠地鐵,我得換公
,一身臭汗爬到公司還得看人臉
,我太難了!為什麼,為什麼我就得吃苦受累?我長的也不差,我又不痴傻,我跟誰過不得享點兒福?為什麼就跟了你這麼累?鍾磊,我不想
了,我也
不住了,沒麪包即使有愛情也會餓死,你知不知道?”梁悦的聲音很冷靜,聲音卻飄忽,像和遠在天邊的人説話,又像是對自己的説。
其實絕情的話並不難説出口,真正難的是,自己也要相信可以真的那麼絕情。很久很久以前梁悦曾為某本書哭過,認為那個女主角説這些話時真殘忍,自己肯定説不出口。可是真正到了這樣的時候,其實,一切都無所謂了。
有一種愛,叫放手。
也許,那些人不會威脅到他,也許,本就是她庸人自擾,也許他
本不懼怕如此,也許一切完全可以從頭再來。
但她不能拿最愛的人去賭。
於是臉蒼白的她疲倦的笑着説:“我愛上別人了,我現在想過好
子,非常非常想。鍾磊,你的天地很大,可是腳步太慢,我等不起。你還年輕,你有大把的時間去拼未來,但我耗不起。我就想買個房子好好過
子,好好生活,將來吃穿不愁,不用每天擔驚受怕,就這麼點小小的要求,可惜,你不能給我。”屋子裏很安靜,靜得她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門輕輕被推開,腳步停止在她的背後。於是心突然一陣狂跳,她想要把電話掛斷,可就在手抬起的瞬間,身後有人説:“梁小姐。”聲音很清晰,低沉而陌生,聽到時,鍾磊的腦子突然混亂,瞬間把呼
都摒住。他,聽到了嗎?
這個聲音就是分手的理由嗎?就是那個她要的生活給予人?
梁悦虛軟的電話掛斷,手緊緊攥着電話凝視着,滾熱的淚從眼底湧出來,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身子不住的顫抖。
“我捨不得,我真的捨不得。我本做不到發放手。”梁悦抱住腿雙把臉埋在雙膝中間嚎啕慟哭,嘴裏一字一句都是揪心的痛。
哭一會兒,抹一把眼淚,手也顫,心也抖。無奈中的絕望如同一張甩不開的網束縛了他,蜷縮在角落裏嚎啕的梁悦淚滿面,雙眼緊閉着,用牙齒咬住自己的手指,想竭力攔住自己的眼淚。
堅持的道路上,用眼淚作結束,不是我們不珍惜,只是那個東西太容易破碎。
碎的,那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