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依稀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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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沐博文和凌子秋出現在位於繁華地段的玫瑰舞廳。a旋轉的霓虹燈，煽情的歌聲，舞池裏雙雙對對的男男女女沉醉在這離曖昧的氛圍裏。

凌子秋很少來舞廳，有些不太適應。

沐博文似乎是這裏的常客，他挽着凌子秋的手優雅地滑進舞池。

兩人開始翩翩起舞，他們優美的舞姿很快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舞至動情，沐博文將凌子秋攬入懷中，低頭吻。

她微揚起臉，閉上眼睛的剎那，突然覺到兩道向自己的清冷目光。

她為之一凜，定睛看去，只看到一個拔的年輕男子的背影，他正在朝門外走去。

徐玉龍？她覺是他，但又不能肯定。

沐博文的吻已至邊，她推開了他。

他詫異地看着她，順着她的目光朝門口看去。

她急忙拉着他“我有點累，我們去坐一會兒吧。”他們在一個角落坐下，要了兩杯飲料。

她強顏歡笑，他看在眼裏，卻不動聲。

一個嬌媚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她伸手向沐博文做出邀請“先生，能請您跳舞嗎？”凌子秋不一怔，呵，這女子大膽的，竟然主動請陌生男子跳舞。她看那女子，高挑身材，明眸皓齒，膚白膩，氣質不俗。女子正好也在看她，兩人目光相遇，凌子秋明顯覺到對方的敵意。

沐博文站起身，對凌子秋説:“我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凌子秋微笑着説，心裏卻惱:你要去就去，假惺惺地問我作甚。

沐博文與那女子攜手步入舞池，頓時有人起鬨“瀟瀟，旗開得勝，加油啊，一定要俘獲你的王子！”少頃，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躬身向凌子秋髮出邀請:“美麗的小姐，能否共舞一曲呢？”凌子秋歉意地説:“對不起，先生，我有些累了。”男子很是失望，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説:“小姐，對不起，打擾了，再見！”凌子秋舞跳得很好，卻很少跳。以前在學校她也只和徐玉龍跳過，心底深處隱隱覺得只有她喜歡的男人才有資格與她牽手共舞。

沐博文和那女子不停地跳着，配合着舞曲，他們變換着舞步:華爾茲、探戈、狐步、快步，每一種都跳得很彩。很多人乾脆不跳了，站在那裏欣賞他們的舞姿。

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子晃着過來，對凌子秋一臉諂媚:“小姐，您真是太美了，第一眼看見您，我的心就撲通撲通亂跳，如果能與您跳一支舞，那將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一件事。”凌子秋搖了搖頭:“對不起，先生，我現在不想跳，您請別人跳吧！”男子並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一股坐在了凌子秋對面“小姐不想跳舞，那我們就聊聊天吧。”凌子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的眼睛一直望着舞池。

“看着心上人和別人親熱地跳舞，心裏不太好受吧。”男子緊盯着她的眼睛説。

凌子秋不加理會，心裏更加討厭他。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更何況你的男朋友如此俊美倜儻，引無數狂蜂蝶，你又何必一往情深痴心不改呢？到頭來，還不是落個被人拋棄的下場。趁着花容月貌之時還是早早為自己找一個忠實可靠家底厚實的男人託付終身吧。”凌子秋心裏厭惡至極，冷冷地説:“謝謝先生忠告。恕我不願奉陪，請到別處發表高論吧。”男子站起身，怏怏地説:“你現在還有高傲的資本，等到人老珠黃沒人要時，後悔就來不及了！我可是一片好心為你。”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凌子秋“鄙人是紫金珠寶行的老闆崔福生，小姐哪天想起崔某，只要一個電話，崔某是隨叫隨到。”凌子秋漠然地説:“謝謝，不必了。”崔福生訕訕地收起名片，心有不甘地瞅了凌子秋一眼，嘆息一聲，搖搖頭走了。

凌子秋覺時間不早了，想要回學校。看了看舞池裏的沐博文，他正摟着那女子的纖嫺地跳着華爾茲，兩人不時相視一笑，偶爾還熱切地談幾句。女子甜陶醉的模樣，真讓人相信她此刻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凌子秋決定不去打擾他們，自己獨自回去。

走出舞廳，好幾個黃包車伕圍了上來“小姐，去哪裏？我送你吧！”凌子秋坐上其中一輛“麻煩去南大，謝謝！”黃包車在暗夜的馬路上飛奔，冷風刺骨，凌子秋不由想起沐博文那件温暖的外套，心裏突然間酸楚難忍，鼻子發酸，眼淚想要出來。她仰頭看了看天，天上一輪明月高懸。

快要到南大了，望着周圍悉的景緻，凌子秋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她暗笑自己，難道真的在吃醋？

“吱嘎…”一聲刺耳的汽車剎車聲，一輛黑轎車突然攔在黃包車前面。

黃包車伕慌忙停住腳步，差一點就撞到車上。

沐博文從車裏出來，他直直地看着凌子秋“為什麼不和我説一聲，説走就走？”凌子秋看他臉上隱含怒氣，一時不知説什麼好。她拿出錢遞給惶恐不安的黃包車伕“謝謝，不用再拉我了。”黃包車伕接過錢，飛奔而去。

“我看你和那位小姐舞興正濃，不想打擾你們，就…”凌子秋輕聲解釋。

沐博文猛地把她抱進懷裏“子秋，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消失，我有多麼害怕？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再失去你！”凌子秋仰起臉看着他，他的眼中依稀有淚光。

一瞬間，她的心被重重一擊，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