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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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若可突兀的自噩夢中驚醒。夢裏,鄭威奇嚴酷的厲聲指責她是天底下最會撤謊的騙子。
她的混亂和心傷漸漸被一股驕傲的怒氣所取代。她幹嘛躲在這裏幽幽哭泣?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對這一切,她其實是問心無愧的,更何況,她能躲到哪去呢?逃避井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她更不允許自己做個逃避的弱者。
洗了把臉,梳順糾結的長髮,再薄施脂粉,藉以掩飾哭得紅腫的眼睛,唐若可深口氣,提起勇氣下樓面對問題。
鄭湘奇立即向她,滿臉擔心中仍有一絲抑不住的好奇,唐若可輕聲的懇求:“很抱歉隱瞞了你事實,我會找時間跟你解釋’—切。”他心無芥蒂的立即接受,甚至鼓勵的握了握她的手,低聲回答:“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站在你身邊。”一股暖自心中升起,他無條件的支持無疑是雪中送炭,給了她此許的力量,但,當她上鄭威奇冷若冰霜的鋭利眼神時,那股暖在剎那間凍成冰河。
沒有任何言語足夠形容她此刻心中的沮喪,過去數天來的甜,歡笑宛如逝去的夢,現在的他,嚴峻、冷硬如冰石,眼睛頻頻瞟向窗外似乎並不屑於看她。
“嗨,女兒。”唐立德似笑非笑的微微牽動角:“你終於決心下樓了,幹嘛躲在房間呢?我們父女已經好久不見,應該好好敍敍舊。”
“還不夠久!”唐若可立即回嘴,面對他,她總會回想起過去那段孤單、寂寞的歲月,那段她努力想拋卻的晦暗歲月。
“哇,唐,到現在我還是無法相信,你竟然有個這麼大的女兒。”有着一頭捲髮的女人嗲聲嗲氣的説話,還不忘賣風情的眨動眼皮上的假睫。
“我想,他也經常忘記有我這個女兒。”她的語氣中帶着明顯的嘲諷。
她的話一點也不好笑,但他笑了。唐立德並非是一個愚蠢得聽不出別人話裏諷刺意味的笨蛋,但他非但沒被怒,反而出笑容,彷彿因她的諷刺而沾沾自喜,他漫不在乎的態度加深了若可心中的傷痕。
唐立德沒事般的替他們引介,指着長相平庸而沉默寡言的同伴“這是我的朋友王中弘,他邀我來鄭先生的牧場度個小假,順便挑選幾匹好馬。”
“還在玩馬?”她澀聲問,心裏明白,他愛馬更甚於自已唯一的女兒。
“你知道的,那是我最大的興趣。”他繼而指着那個裝模作樣的女人“這是小珊,很漂亮的女人,不是嗎?”唐若可不置可否,小珊就像他一向往來的女人,空有漂亮的臉蛋,卻膚淺、乏味,做作得教人反。
小珊因他的讚美而霹出喜孜孜的笑容,更費力的賣自以為是的風情,塗着大紅蔻丹的十指緊緊纏曹唐立德的臂膀.“你爸爸真好,不但帶我來度假,還答應教我騎馬哦。”唐若可木無表情。
“他很在行的,他將大半輩子的時間耗在馬身上。”
“你呢?即使你媽已經死了,你還是遵循她的家規,決定犧牲騎馬的樂趣?”唐立德開始反擊,語氣中帶有比她更深的嘲諷。
唐若可恨透了他在提起母親時,那種極盡嘲諷之能事的態度,幾乎壓抑不住頻臨爆發的怒氣,但只是幾乎,唐立德眼中的挑釁和在場的眾人阻止了她。
“我寧願把時間花在更有意義的事上面。”她模仿唐立德方才滿不在乎的口吻。
“很可惜,其實你多少遺傳到我控制馬匹的基因。”他眼中的控訴多過於惋惜。
“你們知道嗎?她十歲那年我首次教她騎馬,她的馬術可能要比一般男人還好上許多,我記得,她還曾經參加過一場小型比賽,贏得了冠軍。”鄭威奇終於正眼瞧她,眼中的憤怒、冰冷,令唐若可心碎。
她明白他心中的想法,氣她又騙了他一次,但若可並不後悔,否則,她就無法保有與他共同馳聘的美好回憶。
“我想,你事先並不知道我在這裏吧?”她注視着原該最親近,卻又如此陌生的父親,忍不住抱怨起上天無情的作。
“我已經有整整三年的時間,不知道你的半點訊息。”她無言以對,只是仔細的審視着他,他的眼中是否有一絲的怒氣和落寞?
他繼而出的嘲諷笑意打破了她的想象。
“女兒,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吧?”她的心在淌血,但強忍着,不願出半點心傷,半諷刺半自嘲的回嘴:“不,我從來設有這麼看重自己,相信我離家的這三年對你來説,差別並不大。”唐立德輕挑眉鋒:“我想還是有點差別的,你離家出走以後,我省下了不少開銷,這三年來,我銀行裏的存款終於節節上升。”
“你怎能睜眼説瞎話?我從來不曾亂花過你的錢!”她失控的提高音量。
唐立德聳聳肩,故意出一抹心照不宣似的訕笑。
一股深切的悲哀情緒充斥若可心中,她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爺為什麼給了她一個不惜在外人面前扯謊,以侮蔑自己女兒的父親?
自小,她所渴望的不是金錢,不是物質上的享受,而是愛,他始終吝於給她,現在卻又想使外人相信,她是個嬌蠻奢侈的女孩。
唐立德繼續發動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