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魔聖—流雲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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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靜的小巷裏,格里高列不緊不慢走着,堅實的步伐接觸在磚石地面上沒有出絲毫的聲音,只是跨幾個大步,就從巷口消失在百米外的巷尾。就在格里高列二世拖長的影子從轉彎消失的時候,一個鬼魅的身影彷彿是投影一般漸漸顯現出來,這人也穿着戴斗篷的黑袍,長長的下襬拖到地面,絲綢緞面着細碎的光,讓整個人漂浮在幽暗的燈火中。
黑衣人站定一會,正要隱去身形繼續追蹤,忽然心中生警,猛地出一聲低喝,身形向後急退,同時從黑袍下掏出一隻臂長的銀法杖。
“銀裝素裹!”隨着黑衣人的咒語,法杖頂端的水晶忽地一閃,出一道銀光,衝上天空。銀光上升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像噴泉一樣瀉下來,在黑衣人的四周形成一個閃亮的圓形保護層。幾乎就在保護層形成的同時,包裹身體的銀光猛地向四周急擴張,搜索黑暗中的敵人。
法杖噴瀉的銀光不斷落下來,隨着黑衣人的呼有節奏地減緩或者加,銀光幕盪漾到遠方最終變成一個銀環,無聲無息消失在黑暗中。黑衣人心中一緊,隱隱覺得有些不妙。銀裝素裹是六階魔法,主要是防禦,同時探測敵人行蹤,一旦遇到能量阻礙,銀光就會將信息迅反饋給施法者。然而一分鐘過去了,敵人強大的氣息依舊存在,他卻始終無法鎖定敵人的具體方位。
就在黑衣人換氣之際,身後的銀光猛地晃動,碎布一樣炸開。他氣息一窒,不由自主轉過身體,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喉嚨一緊,一隻修長潔白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大拇指上的魔法扳指閃着幽光,伸出一個紅刺,吐着紅光,隨時都會鑽進黑衣人的脖子。
“教皇陛下,不要啊!”黑衣人仰着頭,斗篷從光滑的長外滑落,出一張中年婦女清純的面容。她此刻正睜大驚恐的雙眼,斜視着紅刺。
“誰派你來的?”格里高列二世將婦少嬌小的身體掐在空中,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着光,淡淡問道。
“是,是雲使大人,他怕您遇到危險,所以,所以…”婦少不過氣來,幾乎要暈死過去。她心中更加震撼教皇格里高利的實力,要知道所有修習魔法的人都一樣,體質不大好,力量也不會很足,然而眼前的教皇卻像個肌男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將他舉在空中。她的魔法已經達到大魔法師的中階,但在教皇的面前,卻好像小雞仔一樣。
“你的水系隱身魔法很高明,如果少噴點香水,可能我不會現你。”格里高列出一個微笑,皺皺鼻子,戒指上的紅光猛地一閃,刺入婦少的脖子。
看着淡淡的光點緩慢飄散到天空,格里高列沉思片刻,掃了一眼地上損壞的救援器,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蒂梵崗,光明宮殿寬闊的大廳,整個地面是用最為純淨的白晶鋪就,四十八黑晶柱支撐起高大的穹頂,上面散佈着一些光鑽,宗教題材的天頂畫彩古樸而清晰。在天頂的中心,一個巨大的九邊型光鑽牽引着其它光鑽的光芒,最終將一道潔白的光柱筆直投在大廳正前方的一張純黑座椅上。
格里高列膚白淨,瓜子臉,眉細長而緻,這讓他顯得有些高高在上的冷漠,鼻翼很窄,鼻子有點鷹鈎,十分立體,倘若不是因為那雙悲天憫人的柳葉型眼睛,一定會讓人覺得有些陰鷙。他穿着一件黑天鵝絨長袍,褶皺好像水一樣順着身體滑落到腳下,他正坐在座椅上,雙手搭着扶手,神聖而莊嚴,潔白的女人一樣的右手,紅的扳指轉着異樣的光芒,成為黑白世界中唯一的亮點。
由於黑白的失重,整個大廳都有一種漂浮不定的覺,雲使顫顫巍巍走進來,第一時間就跪倒在大廳前,將上身和額頭貼在冰冷的地面上。
“參見教皇陛下!”
“當年的宣誓難道你忘記了嗎?”格里高列威壓的聲音如有實質般壓在雲使身上,幾乎讓他呼不暢。
“屬下時刻都不敢忘記!”雲使行罷大禮,稍微抬起身恭敬説道。光明神聖教會的教皇在替的時候,上任教皇總是會指定三位德高望重的高階人員負責監督和協助管理,但他們都要在光明之神的祭壇前宣誓,永生不得違背教皇的命令,不得懷疑教皇的信仰。
“為什麼派人跟蹤我?”
“陛下,你的安危心繫整個教會和三大6的和平。屬下只是不放心,所以派遣四翼組的人保護您。”雲使細心解釋道。四翼組是教會的預警部門,分佈在一些地區負責監測。一旦現危險,預警人員通過特殊信號傳遞,迅活不同等級的警報,幾分鐘內就會有相應等級的高手趕到事地點。
“不放心,你是指羅曼嗎?”格里高列出荒唐的笑容,冷冷問道。
“陛下,屬下斗膽,羅曼當年擅闖地怒了光明之神,因為您的仁慈他才能留在教會。這麼多年來羅曼不知悔改和恩,自暴自棄,行徑荒唐,而且一直都有瀆神的嫌疑。屬下明白陛下對待友人的和善和忠誠,但他畢竟是爭議人物,存在不安定因素,作為監察使,我們三人都有責任為您的安全着想!”
“這點不用你們心,我自有分寸。”格里高列點點頭,心中暗自凜然,雲使派人保護他應該是三位監察使共同的意見,看來以後要注意了,最近活動得是有些頻繁,以至於引起旁人不安。雖然他高高在上,但有很多事務要仰仗三位德高望重的監察使。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陰謀和陽謀,神聖教會也不例外,三位老傢伙雖然愛管閒事,但至少是絕對值得信賴的。
“陛下,戈蘭城的黎留主教破格嘉獎了一個光明使,這個光明使叫諾亞,似乎是羅曼的徒弟,我猜測這是您的安排吧?”雲使的心漸漸安定下來,緩緩抬頭問道,這才出他那張爬滿皺紋的臉龐。
算起來他今年已經快九十歲了,身材佝僂,鑲着金邊的法袍罩着佝僂的身材,兩隻乾瘦得像被乾鮮血的手爪偶爾探出寬大的袖筒,像燒焦的木炭一般隨時都會碎裂。然而他的眼睛卻是那麼明亮,彷彿秋的寒星般熠熠閃光,這是魔法修行臻於化境接近返璞歸真的表現。正是這雙眼睛,時刻在提醒着高高在上的格里高列二世,他所面對的不僅僅是教會的元老,而且還是三大6最為強大的也是唯一的魔聖!
“他是個天才,理應獲得嘉獎,難道有什麼問題嗎?”格里高列皺皺眉頭,細長的眉下,雙眼爆出光。
“屬下不敢,只是想提醒陛下,天才意味着藐視一些信仰和規則,我們必須考慮到諾亞的信仰和立場,這影響着他後對神聖力量的駕馭方式。”雲使婉轉提醒道。
諾亞在度死者的時候能加持祈禱,這或許在一般人的眼中只是和信仰聯繫起來,然而對教會少數知內情的人來説卻是和魔法力量息息相關的,諾亞的出現震動了他們。
顯然諾亞已經掌握了度這種“冥想”的方式,與一般的冥想受自然魔法元素不同,度儀式上受的是生命之元素。教會的人認為,人的死亡不過是另外一種存在的方式,生命雖然消逝了,但並不意味着生命之元素完全消失。能受到生命之元素的人就有可能收其中最為純的生命之元素靈,這就是神聖力量最為純正的本源。
換句話説,諾亞如果達到第二步,能夠將生命之魔法靈元素收併為自己所用,他會迅變得強大起來,直到有一天能夠接收到神啓。
作為一個信徒,聆聽光明之神的神啓不但需要虔誠的信仰,還需要強大的神聖力量。就好像龍族和智型血的人簽訂契約,龍族只會選擇他們認為的具有高等智慧的人簽訂契約,這也是智型血的人優越於其他人族的原因。
同樣,光明之神的神啓也是如此,神啓降臨的時候,並非人人都能知到,倘若有教皇之外的人或者對教會敵對的人獲得神啓,甚至利用神啓,那對蒂梵崗的統治無疑是一種威脅。而且,不排除這個天才能夠掌握一些具備殺傷力的高階光明系魔法咒語,對和諧世界構成威脅。
通常狀況下,教會針對這種移動的“火藥桶”有兩種處理結果,一種是格里高列經常提到的“淨化”説白了就是殺了他,還有就是將他變成一個最為虔誠的信徒。雲使的顧慮是可以理解的,諾亞有個頑劣的品行不良的師傅,他的成分不好,這讓諾亞後的展趨勢充滿變數,教會必須為此有所準備。
“他只是一個孩子,適當的時候我會讓黎留主教安排他進行試煉的。”
“陛下英明,屬下不敢質疑您的決定。目前法亞大6,加隆大6兩地的教宗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他們甚至違背蒂梵崗的法令,私自任命地方主教。我是説,諾亞一天沒有宣誓向您效忠,他就可能被利用,甚至會被世俗政權利用,屬下認為還是低調一點好。”
“哈哈,諾亞只是一個小小的光明使,而且歷史上也出現過這樣的天才,雲,你是不是有點過於了?”
“陛下,雲已經九十一歲了,人年紀大了總會想得多一些,在我有生之年,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您受到任何威脅!光明之神在上,雲的忠心和虔誠月可昭!”格里高列看着雲使那張堅毅的臉,不動容,片刻才緩緩點頭:“如果説有誰比我對光明之神更加虔誠,那個人就是你。”
“陛下!”雲使抬起頭,他對這樣的讚揚到震驚。
“你下去吧,我有點累了,記住,以後做什麼事都要讓我知道。”格里高利打了一個手勢,從座位上站起。光柱猛地一閃,他的身形憑空消失,緊接着光柱漸漸消失,整個大廳再次變得寥廓而神聖,只有跪倒在地上的雲使。
“好生撫那個水系大魔法師的家人,她已經被淨化了。”格里高列威嚴的聲音依舊迴盪在大廳中,久久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