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風雲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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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沈千山喃喃念着寧纖碧名字，緊緊摟住她，一字一字道:“那只是噩夢，阿碧不要害怕，如今有我你身邊，任何人也休想動你一手指頭，就算是神仙鬼怪也不行，我就算是拼了命，也必定護你周全，阿碧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相信你會捨身護我，相信你會愛我一生，所以這一世裏，我寧願拋開那些恐懼，跟着你再撲一次火。”寧纖碧哽咽着説，此時她早已淚滿面，滾燙淚水將沈千山口都全部打濕了。

“爺，…”門外傳來海棠聲音，寧纖碧連忙推開沈千山，淚痕滿面俏臉上滿是紅暈，她推着沈千山道:“該，讓你大半夜不好好兒睡覺，這會兒天就亮了吧。還不穿戴起來，不然丫鬟們進來，我看你臊不臊得慌。”一邊説着，便向外喊道:“我和爺就起來，什麼時辰了？”海棠忙道:“卯時末了，奴婢不知道爺和今兒是否要去給長公主和太太請安，等到這會兒實不敢耽擱，所以…”俏麗丫頭門外解釋着，臉上也爬了一絲紅暈，昨夜爺和同房，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兩人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沈千山凱旋歸來，皇帝放了他十天假，不用上朝她是知道，但因為不知道夫倆用不用去長輩那裏晨昏定省，所以也不敢耽擱時間久了。

説起來，大長公主和薛夫人倒確是囑咐過，讓他們好好休息，不用請安，然而沒人告訴海棠，恰好她走到門外，聽着裏面似是有説話聲。便索喊了一句，這一下倒是把沈千山和寧纖碧徹底驚動起來了。

梳洗過後，沈千山要去衙門裏見父親，因兩人決定也不往上房去了，恰此時，白採芝和如意輕憐便過來請安。沈千山見如意輕憐穿着半不舊衣服，頭上只有兩隻銀釵，再看看白採芝，裝扮雍容秀麗，於是眉微微皺了皺。然而看向寧纖碧，見她只是微笑以對，所以世子爺想了想。什麼也沒説便出門了，擺明了是要將這些事情都給子處理。

一邊讓長福長琴準備馬匹，沈千山忍不住便回頭看了下凝碧院，見白採芝和如意丫頭都外面坐着，跟蓉兒晴兒纖纖等幾個小丫頭笑説話。他心中便沒來由泛起了厭惡:這自己和寧纖碧剛回來，還沒等好好口氣呢，幾個女人便都迫不及待想要整出點幺蛾子了嗎？煩啊，早知道當就不應該一時衝動答應了四皇兄，不該讓白採芝跟着寧纖碧嫁過來，如今大錯鑄成。如意輕憐兩個人倒還好説，阿碧不喜歡發賣了就是。然而這白採芝卻是她表妹，又是姨娘。哪是那麼容易處理？

沈千山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好主意，他本就是無情之人，卻終因寧纖碧關係，而沒辦法肆意處置白採芝。何況自己母親還很喜歡這女人，因一時間煩惱無比。只好心裏道:再看看吧，她若安分也罷了，若是不安分，就別怪我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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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廚房送過來點心，還是熱乎，您吃點兒吧。”蘆花端着一盤點心走過來，放寧纖碧身旁。

“嗯，果然還是府裏點心細，邊關時咱們做，怎麼也沒法和這相比。”寧纖碧拈起一塊兒點心送到口裏，嚼了嚼點頭道:“味道不錯，不是很甜，倒有一股子荷葉清香，想來是荷葉上蒸着。”一邊説，就拿起一塊兒點心遞到蘆花嘴邊。

小丫頭也不客氣，張口吃了，見寧纖碧站起身，她便道:“這是要出去？外面可有些熱呢。”

“不出去了，外面有嶽大哥和麗娘姐，我放心，是了，這點心你再派人去廚房裏要幾盤，留着等麗娘姐過來吃。”這次出征回來，寧纖碧就沒讓葉麗娘再進府服侍，直接安排她嶽磊身旁幫忙，一起打理重開業百草閣。

“…”蘆花猶豫了一下，似是言又止，卻見寧纖碧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有什麼話就説吧，你我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還和我生分？”

“其實也沒什麼。”蘆花也知道，海棠和山茶是要嫁出去人了，她們走之後，自己和玉兒便是身旁大丫頭，從現起，也不能像從前那般只知道吃喝服侍，萬事也要留心起來，因此才有剛剛這未出口話。

聽見寧纖碧如此説，她便索放開了道:“奴婢是覺着，白姨娘和如意輕憐兩位姑娘似是有些不對勁兒，今兒大早上，奴婢聽這院裏灑掃那些小丫頭説，如今二房裏事全是白姨娘掌管着，人情往來節慶歡宴四季衣服乃至小丫頭們月錢，全是她一手打理，太太倒是輕易不理事了。只是看那如意輕憐模樣，着實樸素緊，這…似是有些過頭了吧？”

“哦？”寧纖碧一挑眉，蘆花肯這上面留心，她倒是有些意外，想了想，自然也就明白了這丫頭用意，不由得嘆道:“好丫頭，如今你終於是長大了，也知道替我分憂，想你剛到我身前那會兒，也不過就是還不到十歲孩子，這真是光陰轉月如梭…”

“…”蘆花哭笑不得:“奴婢是正經請教，您怎麼想起這個來了，您也不想想，那時候您自己就是小女孩兒，如今都嫁了人呢。”

“不用去管她們。”卻聽寧纖碧淡淡道:“如今咱們剛回府，要多看多聽多想，卻不急着多做，你明白我意思嗎？”

“奴婢明白，奴婢也是這麼想。只是…”蘆花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心裏擔憂説出來，正道:“奴婢覺着，別都可以按兵不動，然而這管家之權，是不是也該拿起兩樣？不然府里人都只知道有白姨娘，不知道有了。”

“管家之權。”寧纖碧苦笑一下，搖頭道:“你也得看看我有沒有那個功夫，難道咱們放着進斗金百草閣不理，卻急着去和她們爭一個月幾十幾百兩銀子管家之權？沒倒還惹太太不高興。不過你説也沒錯，是不能讓白姨娘這麼大權獨攬下去了，這個，我心裏有數兒，你不用心。”

“是，這樣説，奴婢就放心了。”蘆花笑着答道:“奴婢倒是想心，也得有那個本事啊。”話音剛落，便聽見外面海棠聲音笑道:“麗娘姐姐來了？進去吧，説您下午能過來呢，沒想到這會兒就來了。”接着葉麗娘聲音就院外道:“我聽説付老爺如今是京城三品大理寺卿，付公子也京裏，倒是要恭喜姑娘和山茶姑娘，如何？那付家可派人上門提親了？”話音未落，海棠已經羞得跑了，葉麗娘這才笑眯眯進門，先行了禮，方對寧纖碧道:“我們當家心急，恰好表少爺給看了子，説是明天便是這個月裏吉祥好子，所以定了明百草閣重開張，這會兒卻是遣我來和商量，咱們邊疆做出那些西洋藥，是打算都上架賣呢？還是先上一部分？還有這裏是我們當家和三老太爺擬定準備上架藥，看看還有沒有添減。”一面説着，又屋裏看了眼，疑惑道:“爺不？怎麼還住這凝碧院中？”寧纖碧笑道:“嗯，我自己要住這裏，爺一早就往衙門裏找老爺去了，昨晚老爺就要叫他去書房説話，但想着爺車馬勞頓，就沒叫，可不是今兒早上就過去了呢。”

“怪道呢。”葉麗娘恍然道，卻聽寧纖碧道:“這裏是廚房送來點心，麗娘姐吃兩塊，我看看這藥品單子。”寧纖碧説得沒錯，此時沈千山恰恰是內閣，今兒正好是沈茂和另兩位閣臣當值，不過人家兒子找來了，另兩個人自然要開一開方便之門，何況沈閣老兒子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大慶朝軍方第一人啊，除了江澤老元帥，無人能和他聲望比肩，偏偏老元帥之前被貶了，到現雖是戴罪立功，也不過只封了個二品將軍而已，沈千山軍中聲望和勢力，本沒有任何人能夠撼動分毫。

“太子殿下會做出這種事？爹，我卻是不信。皇上怎麼説？”此時沈茂休息書房中，父子兩個正密談，外面是沈茂心腹把守着，倒也不怕隔牆有耳。

“唉！正是這一點為父有些擔心呢，太子接連犯了這兩次過錯，皇上雖沒有太大懲罰措施，卻也沒有調查，彷彿是認定了這些事就是太子做，如此一來，皇上心思我竟是也猜不出來了。”沈茂嘆了口氣，兒子外征戰這兩年裏，朝堂上可説是風雲詭譎，他能夠覺到，有一股勢力似是悄悄崛起，然而留心查了一番，竟是無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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