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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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來姑娘看着寧纖碧款款而去身影，不由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看向沈千山，吶吶道:“這位…這位六姑娘當真好生剛強，她…她這便走了？把…把剩下事情都給將軍了？”沈千山看着寧纖碧身影，目光裏也滿是複雜，他身邊長福長琴也知道公子之前白雲寺，似乎是和這位六姑娘鬧僵了，當然，公子心裏真正怎麼想兩人也清楚，這麼多年單相思啊，能是説忘就忘嗎？所以長福才會開始看到寧纖碧時候手足無措。

這會兒正不知該怎麼辦，便聽自家主子咬牙道:“行了，還這裏做什麼？沒聽見剛才六姑娘説話嗎？就當做好事，送佛送上西了。”長福抹了把冷汗，答應一聲便要去追葉麗娘，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得停住腳步，對沈千山道:“爺，那…要不要和六姑娘解釋解釋，您前兒也是第一次去飛燕閣…”不等説完，腦袋上就被沈千山拍了一巴掌，聽他怒氣衝衝道:“跟她解釋什麼？她愛怎麼想便怎麼想，我去哪裏難道要她管？她是我什麼人？”説完似乎不解恨，到底又照着長福腿踢了一腳，好這小廝素來機靈，早從爺第一句話就聽出端倪了，所以一個高兒蹦老遠，沈千山這一腳就沒踢到。

燕來温柔看着沈千山，卻見他賭氣回頭道:“走吧，既然蓉兒晴兒事情都解決了，你也不用再放心上。天要晌午了。看看找一家酒樓吃飯。”燕來看了看半空太陽。心想自己到底要不要提醒沈將軍，現離晌午起碼還有一個時辰呢？但她是多麼聰明女人，這不過是心中想想而已，表面上自然要柔順恭敬地答應一聲，跟沈千山身後款款而去。

“爺，妾身畢竟是這個身份，和爺一起去酒樓，許是太惹眼了…”上馬車之前。燕來看着翻身上馬沈千山，柔柔説了一句，卻聽他冷哼道:“惹眼又怎麼了？這麼些年我就是太不惹眼了，這世上哪裏有道德完人？怎麼？莫非燕來姑娘是怕我污了您清倌兒花魁名聲？”燕來淚水立刻便湧了出來，搖頭幽怨道:“爺怎能説這樣話？燕來只怕給您名聲抹黑，似我這樣女子，便是清倌兒又如何？將來也難免要淪落到倚門賣笑，今生能與爺有這樣一刻，下一刻我即便是立時死了，也心甘了。”沈千山心裏正是煩躁。這裏遇見寧纖碧委實太過出乎他意料，雖然嘴上説得硬。但是心中卻難免還是患得患失。

就如同長福猜測，這麼多年單相思，那是他説一句忘掉便真可以忘掉嗎？如果現還有希望，他一點兒都不介意去給寧纖碧賠禮道歉，然而明明兩個人就是沒有希望了，得到了寧纖碧那樣乾脆肯定拒絕，他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可能繼續糾纏。

這一腔無處發鬱悶看到燕來淚水與哀傷後，似乎突然找到了一個發口，沈千山頭腦一熱，忍不住便柔聲道:“行了，不要哭了，你既然不願意倚門賣笑，那我替你贖身如何？”燕來眼淚一下子就止住了，整個人如同呆滯般看着沈千山，饒是她歡場中鍛煉出了泰山般定力，此時也不由得失態之極，瞪大眼睛張大嘴巴，毫無形象定了那裏，如同被使了定身法一般。

“公…公子當真…”醒悟過後，燕來再也顧不上其他，連忙就追問了一句，這些年來，不知道多少人要為她贖身，大多都是腦滿腸肥，愛她一時顏商賈之輩，她本清高，本不願意把自己給那些人。另一些則是自命風文人才子，可這些人，吃穿都是靠父母，多是空口無憑之人，贖身之類話，基本上是説過就忘，燕來從初驚喜到後徹底像聽笑話一樣麻木，已經完全對自己人生不抱希望了。

然而此刻，這話是從沈千山嘴裏説出來，這位大慶朝第一少年名將，他去了飛燕閣，可是燕來能夠覺到，對方心對方魂都不自己身上，但是偏偏，從這個少年嘴裏説出來話，卻讓她升起了巨大希望，她相信這少年是一個一諾千金真男人。

“那就這麼説定了，上車吧。”沈千山淡淡説了一句，等到燕來掩飾不住滿面驚喜坐進馬車後，他嘆了口氣，輕輕一夾馬腹，大黑馬便跟馬車旁邊，緩緩前行。

心裏怎麼會這麼亂？不過是為一個苦命女子贖身而已，怎麼就會有一種心虛？明明都知道那個女人本不意，難道自己還放不下？被人家那樣拒絕了之後，還是放不下嗎？

意識到自己真正心意沈千山不由得又輕嘆了口氣，搖頭喃喃自語道:“多希望時間可以倒？如果能重活一回，寧纖碧，我一定離你遠遠兒，決不讓自己心再為你沉了。”寧纖碧人牙子市場上走了一趟，收穫還是不錯，除了蓉兒晴兒，這會兒恐怕跟着葉麗娘之外，她又挑了兩個小丫頭，模樣只是普普通通，但眼力和手上活兒確實好，然而只因為兩人身子着實瘦弱，模樣普通，一笑齒，這古代人眼中是有些破相，所以即使牙婆子已經把價錢壓到了三兩一個，還是沒人買。

寧纖碧就將她們買了，回到馬車裏，看着兩個拘謹小女孩兒，她不由得奇怪道:“我看市場上那些待賣女孩兒，個個都是十分齊整，收拾水光溜滑，怎麼你們卻這樣瘦弱？難道牙婆子不知道，越是不給你們吃好一點，就越賣不出去嗎？”兩個小女孩兒還沒有名字，平裏牙婆子不過是四兒五兒那樣叫，此時五兒聽見寧纖碧話，便乖巧笑道:“姑娘不知道，若是要去大户人家做買賣，就是我們兩個，自然也要收拾齊整。不過市場上，就不是那麼講究了，何況我們兩個…往往人家一看就説不要了，就…不值得我們身上花心思，一天裏能有一頓飯吃個半飽就不錯了。”她説到此處，忽然想起這樣説姑娘會不會厭棄自己，到底是心思玲瓏，想到剛剛姑娘似乎很看重她們動手能力，因便怯怯看了寧纖碧一眼，小聲道:“姑娘莫要嫌棄我們，只要…只要能吃飽，我和四兒都是能幹，讓我們幹什麼活都行。”山茶笑道:“姑娘，這兩個孩子真可憐見兒，難得是這份心思，着實靈活。”寧纖碧淡淡笑道:“心思靈活我喜歡，但是你們兩個記着，我不喜歡動歪心思，你們若是實心實意跟着我，不去貪得無厭得寸進尺，將來何止吃飽飯，我可以讓你們吃穿不愁，再大了，你們若喜歡哪個忠厚老實，我給你們添嫁妝嫁出去，這一輩子也可衣食無憂。若是動了歪心思，別怪我不講情面，打一頓攆出去後，你們兩個也知道自己這容貌很難找活計，到那時，便是落街頭活活餓死，也不是不可能。明白了嗎？”兩個小丫頭齊齊答應明白。這本來就是一個講究忠貞品德時代，兩個小女孩兒又不到十歲，寧纖碧她們剛剛觸及希望時候説出這一番恩威並施話，對兩人影響不可謂不大，不用她強調，兩人便當做人生準則般銘記心中了。

回府之後，蓉兒也已經被葉麗娘贖了出來，和晴兒一起白芍院等着，見寧纖碧回來，又帶了兩個女孩兒，海棠便出來笑道:“姑娘該給幾個小丫頭起個名兒，回頭帶着去大太太面前報備一聲。”寧纖碧笑道:“正好過一會兒我也要去看大嫂子，你帶她們去沐浴梳洗一番，她們身子太瘦了，只怕尋常小丫頭衣服穿着也顯肥大，沒辦法，先找出兩套將就着，回頭你和山茶先幫她們做兩套，過幾天大概孃親又要裁縫們上門給丫頭做衣裳，再幫她們做便是。”海棠答應下來，領着四個小丫頭去了，這裏寧纖碧琢磨了一陣，等四個小丫頭收拾乾淨出來後，她便笑道:“蓉兒和晴兒名字仍這麼叫，四兒改名叫芊芊，五兒改名叫芸兒。”四個人答應了，便跟着寧纖碧往晴波院來，走到院中時候恰好看見含玉，見了寧纖碧便上來笑道:“剛剛我們還唸叨姑娘呢，可巧兒這就來了。”她因為寧纖碧救命之恩，對她格外念。

寧纖碧笑道:“是嗎？那我先去見大嫂子，這幾個小丫頭是我買來做藥，沒用公中錢，只是倒要和大伯孃報備一聲，她畢竟管着這府里人事。”含玉笑道:“是，之前聽大太太提起了，原本是要從公中出錢買，只是老太太説有三老太爺和她貼補姑娘，這便是老太太疼姑娘了。如今既選好了人，也要登記到冊子上，後發月錢和其他月例，可不是都要從賬面上走呢。”寧纖碧嘻嘻笑道:“這是大伯孃和姐姐疼我，替我着想了。”説完讓含玉帶着四個小丫頭去回曲夫人，她這裏則帶着蘆花往耿氏屋子裏來。

ps:咳咳，下一章是“宴羣臣”大家懂得。再者，今兒火火給了塊和氏璧，院子還給了張魔符，這這這不加不地道啊，得，索下午三點半加一章，所以晚上那章就是“賜婚”咱笨酒是厚道人，不弔大家胃口。

啦啦啦三啊不弔胃口啊，求月票求推薦票啊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