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爭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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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笑道?
“剛剛我和廖嬤嬤説過了,嬤嬤意思是,姑娘還是過去一趟好,不然倒顯着姑娘刻意避嫌疑似,三公子也算是咱們府裏常客,別姑娘們都不避嫌疑,只有姑娘不肯去,這讓人看了,有什麼意思?”寧纖碧仔細一想,也是,廖嬤嬤説沒錯,自己雖然不想再節外生枝,卻也不想過於與眾不同。左右不過是去應付一番罷了,沈千山事情想必忙着呢,説幾句話功夫,自己何必連這個面子都不給他?萬一再惱羞成怒,又生波瀾怎麼辦?
想到此處,不由得嘆了口氣,暗道真是苦惱啊,怎麼就沒有兩全其美辦法呢?都是沈千山錯兒,好好,你跑過來幹什麼?打發人來把禮物送上不就行了?我才不信你邊疆一年多,連點皮子都不到,哼,聽説你幾次大捷,每次光戰利品就能拉幾百輛車。
一邊想着,到底還是回房去換了衣裳,來到寧馨院。
進去時,眾人多已到了。沈千山坐姜老太君對面,論理他是晚輩,只該坐下手,萬沒有相對而坐道理。只是如今他剛回朝便被封了一等輕騎將軍,那是正一品武將,他又是親王府人,這身份倒也足夠和姜老太君相對而坐,因此眾人勸説之下,他也就沒再客氣。
眼角中餘光瞥見寧纖碧進來,饒是三公子已經知道今生和這個心儀女子有緣無分,那顆心臟仍是忍不住撲通撲通跳了幾下,於是姜老太君話也就沒聽清楚,等到回過神來,不由得面上就是一紅,又聽姜老太君“善解人意”笑眯眯重複道:“我是説,這一回寧夏國吃了教訓。應該再不敢來犯咱們大慶朝邊境了吧?”沈千山搖頭笑道:“從古至今,寧夏和金月就是咱們中原死敵,一直到現,只從我出生起,邊境上戰火哪一年還熄滅過?那兩個國家都是無恥,就算是打痛了打怕了,回去休養一陣子,又會捲土重來,他們都是遊牧民族,擅長騎。咱們軍隊若不是後勤糧草供應充足,還真是有些拙於應付,以至於這竟成了兩個頭痛問題。這一次恐怕也不會例外。”姜老太君皺眉道:“啊喲。若是這麼説,不定什麼時候,公子還是要上戰場?”沈千山笑道:“我只是因為這個身份,每次一簽停戰協議,就要回京。如果依照我心願。寧願邊疆駐守,讓那寧夏金月再不敢犯我邊境。”這幾句話擲地有聲,只聽得寧纖碧心裏都是砰砰直跳,想起現代電視中看到那些邊場景,想起自己曾經讀過那些邊詩,一瞬間。也不住就熱血上湧,暗道只可恨我生做女兒身,不然話。或許也有機會去邊疆,體驗一下“一片孤城萬仞山”奇絕,唉!可惜啊可惜。
她正心裏嘆着,便聽身旁白採芝喃喃道:“但使龍城飛將,不教胡馬度陰山。三公子果然是好氣魄。”這兩句話聲音極小。原本沈千山和姜老太君等並沒有聽到。然而寧纖月如今已經存了一些心思,聞言便立刻道:“白妹妹説是什麼?我雖沒聽清。卻覺着十分磅礴呢,你再大聲説一遍給我聽聽。”白採芝臉上就飛了兩朵紅雲,只垂首説“沒什麼”這裏寧玉蘭坐姜老太君下首,見此情景,不由得心中一動,微笑道:“芝兒説什麼,也説出來給我和你外祖母聽一聽,讓我們也高興高興。”白採芝這才起身,來到姜老太君面前,含羞帶怯道:“我…我沒説什麼,只是剛剛聽三公子説熱血,所以…所以就想起那兩句詩。‘但使龍城飛將,不教胡馬度陰山。説完又施一禮,結結巴巴道:“我…我只是一時心有所,讓…讓三公子見笑了。”沈千山含笑道:“沒什麼,姑娘這兩句詩正合景,我雖不敢自稱什麼龍城飛將,然而卻也希望可以聲名遠揚,震懾那些韃子不敢犯我邊境。”他很少對女孩子這樣和顏悦説話,當下不但是白採芝心中大受鼓勵,就連寧玉蘭和姜老太君心中都忍不住一跳,彼此對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驚異。
寧纖巧如今已將自己素裏女兒情懷放下,她知道自己是沒希望了,但因為從來也沒有過希望,所以前天晚上得寧纖碧勸後,心情倒也能放開,只是終有些不甘,聽見這話,便忍不住笑道:“説起龍城飛將,我那時候也讀過這首詩,但不知這龍城飛將指是誰?”大慶朝乃是唐朝安史之亂後分出和寧纖碧本來歷史完全不同一條岔道兒,所以唐朝之前歷史是完全重疊。龍城飛將這句詩方面,也一直存着爭議。
當然,就和寧纖碧本來歷史上相同,文人們大多認為這龍城飛將指是李廣,因為李廣沒有封侯,自而亡,讓總覺着自己是“懷才不遇”文人們易生出同病相憐之。
至於另一種爭議説是衞青:切,靠着裙帶關係上位,還一路平步青雲,得皇帝無邊寵愛信任,到後竟武帝朝難得落了個善終,這樣彪悍就好像開外掛人物,想也知道文人們怎麼可能待見?宣傳他厲害,不就等於是貶低自己和李廣這種出身寒門英雄嗎?
因此時寧纖月也急於表現,立刻便笑道:“四姐姐怎麼糊塗了?上課時候,老師難道不曾講過?龍城飛將自然是指飛將軍李廣,怎麼你連這都忘了?”一邊説着,眼角餘光卻是得意洋洋看向沈千山。
寧纖巧笑道:“我倒確是忘了,哦,原來龍城飛將指是飛將軍李廣啊。”話音剛落,便聽寧徹宣斷然道:“李廣從來不曾到過龍城,沒有獲得過什麼龍城大捷,怎麼可能是他?”寧纖月扭頭一看,登時就惱了,她好不容易才三公子面前説上話,誰知就讓這個小兄弟駁斥了,因便冷笑道:“李廣被稱為飛將軍,除了李廣,這龍城飛將還能有誰?”寧徹宣昂首道:“飛將軍雖是李廣,然而龍城大捷卻是衞青打下,所以我認為這龍城飛將,指是衞青。”他這話一出口,沈千山目光登時就是一亮,興致盎然看向寧徹宣。
座少年男女對於這個問題,都是看書聽老師講,老師説龍城飛將是李廣,那就定然是李廣。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所以幾乎沒有什麼爭議。要不然,寧纖月也不會把飛將軍作為標準答案得意洋洋説出來。而寧纖巧之所以會那麼問,也只是心裏不甘,説句話罷了,並沒有想過真會有什麼不同答案。
但沈千山和那些只知道死讀書書呆子卻是不同,他讀兵書,對於衞青和霍去病是十分推崇,而王昌齡邊詩也是他十分喜歡詩作,反覆研讀之下,發現王昌齡詩中不乏推崇衞青之作,因此心中便存了疑慮,暗道龍城飛將,怎麼想都覺着似乎和衞青沾邊兒,只不過這份心思他一直沒説出來,素裏事忙,也沒有下功夫去研究這樣一個問題。此時一聽寧徹宣説出這樣答案,他心中忍不住就是一動,目光灼灼看向對方,期待他能説出一番與眾不同見解來。
卻不料面對寧纖月和寧徹守等人辯解,寧徹宣竟然看向寧纖碧,期期艾艾道:“確,老師們都説是飛將軍李廣,但是…姐姐曾經告訴過我説,這個龍城飛將指就是衞青。”又是她…
沈千山心裏一翻個兒,忍不住就往寧纖碧看過去,卻見她輕垂臻首,淡淡道:“我告訴過你是衞青,難道沒和你説過緣由嗎?”這意思很明顯,我是不打算解釋,你自己去説。
寧徹宣得了姐姐話,細細一回想,立刻便有了底氣,昂然道:“六姐姐説過,龍城大捷是衞青創下,而李廣從來沒有去過龍城,他甚至漢匈戰爭中,連勝仗幾乎都沒打過,要是他是龍城飛將,還談什麼不教胡馬度陰山?他連能拿出手勝績都沒有。”説到這裏,寧徹寶不服了,皺眉道:“‘衞霍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李老將軍不過是因為運氣不濟罷了,如果他有衞青霍去病一樣運氣,怎麼會到死都沒有封侯?”這是千古文人們痛恨衞霍一點,也是他們同情李廣地方,到死都沒有封侯啊,就因為時運不濟,和自己是多麼相像?而偏偏,寧世泊和寧徹宣都是文人,他們考慮問題也自然是站文人立場上,不可能去站武將立場考慮,因此被寧徹寶這樣一説,寧徹宣就有些説不出話來了。
如果是別問題,寧纖碧就算再怎麼忍不住,也一定會掐着手心告訴自己忍耐。然而偏偏,今天討論到了李廣和衞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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