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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議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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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沈千山看到那件做工緻黑駝絨披風時,他開始並沒有放心上,他覺得寧纖碧就算真送給了自己東西,應該也是一些戰場上止血用金瘡藥或者補養藥丸等。

直到將那件黑披風扔到一邊,裏面那張便箋也隨着衣服散開動作飄落下來,他下意識撿起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呆住了。

下一刻,剛要把這堆主子表示不要東西收走長琴,就看到主子用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將那件黑披風重搶了回去,並且緊緊貼口,主子面上那種表情是叫做狂喜吧?至於嗎?就動地連膛都劇烈起伏起來?

事到如今,長琴就算再遲鈍,心裏也明白這披風肯定是那位六姑娘送過來了。偷偷瞥了一眼便箋紙,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不過能讓公子出這幅模樣,應該會是好話吧。

事實上當然沒什麼好話,就倆字兒:“珍重。”沒辦法,白採芝雖然有才,模仿寧纖碧字跡不是很成問題,但她心裏也不託底啊,萬一沈千山對寧纖碧每一個字都有深入研究,自己寫太多,誰敢保就不會出馬腳?

“這件衣服留下,剩下全都按照我剛才説處理吧。”好半天,沈千山才恢復了平靜,他緊緊摟着那件衣服,淡然吩咐着長琴和長福,想了想,又將那件大氅抖開,對兩個小廝道:“你們看清楚這件衣服,務必要好好兒保管,損壞了一星半點,我拿你們兩個是問。”長琴和長福連忙異口同聲道:“是,爺放心吧,奴才們一定像保護眼珠子一樣保護這件大氅。就是奴才們眼珠子有了閃失,也決不讓這件衣服有閃失。”

“滾蛋。”沈千山讓他們兩個逗笑了,虛踢了兩腳,將兩人趕出去做事,他目光又那黑大氅上注視良久,才帶着滿心動和幸福將目光移回地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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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零零雪花兒從天降下,院中鋪了薄薄一層白。

坐窗前,看着窗外零星飄落雪花兒,白採芝心思不由得飛出了京城,她閉上眼睛。似乎這樣就可以追隨那個心儀身影之後。

那件衣服,三公子應該是收到了吧?他會像愛護命一般愛嗎?唔,一定會。因為他不知道那是我送他,他當做是六姐姐送給他。

一念及此,心中不由添了幾絲苦澀,然而白採芝很便又振作起來,她直了背脊。暗暗想着自己親手做針線可以披沈千山身上,陪着他跋山涉水,出生入死。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管是用誰名義呢?三公子身上披着,是自己親手縫製披風,這個結果。只要想一想,她就知足了。

何況,她心中。有一層誰也不知道算計:將來三公子凱旋而歸時候,只要他和六姐姐見面,這件事就一定會揭穿。到時候,以三公子本領,調查出那件大氅是出自誰手並不難。就算他不調查,自己也有是辦法可以暗示。只要兩人能夠見面。

一旦這件事情揭開,三公子失望之餘,必定會對寧纖碧無情加憤恨失望,而與之對比,自己如此煞費苦心是不是就會顯得加可憐可愛呢?

不得不説,白採芝對人心把握是相當準確,她這一招棋也下得確極妙。只不過她終究還是忘了一句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姑娘,怎麼開着窗子?這還是正月裏呢,受了涼可不是玩。”香桐走過來,連忙將窗關上,就聽白採芝微笑道:“沒關係,今兒下雪,天氣算是暖和,我開了這半天窗,倒也沒覺出冷來。”説到此處,她不又望了一眼窗外,卻發現窗子關上,院中景看不到了。不由得輕嘆一口氣道:“京城天氣就算是和暖,只不過邊疆那邊,怕是天寒地凍了呢。”香桐笑道:“知道姑娘擔心三公子,不過三公子之前都上過一次戰場了,這一回也應該是輕車路,姑娘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您身子本來就弱,再吹了這半天冷風。”白採芝瞪了她一眼,哼聲道:“我又不是紙糊,風吹吹就倒。三公子雖説上過一次戰場,終究也是隔了四年,好了好了,這會兒我心神也有些不寧,倒是去找母親説説話好。”一邊説着,她便站起身來,和香桐一起出了門。

時光荏苒,轉眼間,一年時光便是匆匆過去。

這一年裏,倒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女孩子們因為某個人而空前關心邊疆形勢一片大好,她們記掛着沈千山捷報頻傳,儼然已是名揚天下少年英雄。據説寧夏國大部隊已經退回到國內去了,如今不過是剩下小股兵力固守着邊疆,而消息是:寧夏國使臣已經到了京城,和皇帝陛下開始商量簽訂停戰協議事兒了。

那個少年過了今年就是十六歲,終於成長起來了,不但成為軍方耀眼一顆星,而隨着他軍功累積,這未及弱冠少年已經有能量影響大慶朝朝堂和未來儲君形勢,就連他父親,大學士沈茂,因為這個兒子,朝堂上份量也是益重要,原本他就是內閣第一人,如今隱隱是朝堂第一人了,若不是他為人一向低調內斂,這大慶朝堂,恐怕沈家就可以一手遮天。

當然,無論是沈茂還是沈千山,他們都是足夠聰明清醒人,絕不肯讓自己落進這樣看似風光實則是取禍之道陷阱裏。

所以沈家地位依然是牢不可破,皇上嘉獎一次次頒發到邊疆,百姓中已經有傳言:雖然睿親王頭銜如今還沈蔚頭上,然而隨着沈千山水漲船高,只能越發凸顯出他那兩個堂兄碌碌無為,到後,這爵位一定是落他頭上,如今只不過是皇上還沒有下旨罷了。

原本就是炙手可熱京城第一少,如今沈千山地位可想而知。卻也因為如此,讓寧家一些原先還抱着些希望婦人頭腦漸漸清醒過來。例如曲夫人就已經開始張羅着給寧纖巧和寧纖語安排議親事情了。

“禮部侍郎家二公子?憑什麼要我嫁他?我不嫁我才不嫁。”正是初時分,陽光明媚午後,卻從曲夫人內室裏傳來一陣哭叫聲。

“混賬東西,你嚷什麼?這話讓人聽見,你還要臉不要?到時候別説是禮部侍郎家二公子,就是給事中家庶子,也不要你了。”曲夫人讓女兒氣得心肝疼,就有些口不擇言。耿氏旁邊聽了,也忙讓丫頭將門關上,將寧纖巧哭鬧和不滿數關門內。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那個二公子,誰知道他長得什麼馬猴樣子?”寧纖巧也知道自己説話造次了,伸手擦着眼淚,忽一眼看見耿氏吩咐了丫頭們後回來,她知道這個嫂子素來疼自己,便一把拽住了她胳膊,眼淚汪汪道:“嫂子,你幫我説句話啊,你告訴母親,我還小呢,幹什麼要這樣早嫁人?連五妹妹還沒有議親,我不過比她大幾個月罷了,嫂子…”耿氏自然知道小姑心思,只是她和曲夫人心裏都明白,那本就是不可能。因少不得拉着寧纖巧椅子裏坐了,笑着勸她道:“妹妹別哭了,你大哥哥和馮大人家大公子好,那個二公子他也見過幾面,沉穩一個人,聽説學問也極好,如今不過是十八歲,已經考中了舉人,過兩年就要去考進士,一旦得中,你説不定還能做個探花或者狀元夫人呢,這可是多風光事?”寧纖巧聽見嫂子這樣説,就知道事情不可能有改了,只是她如何能甘心,跺了跺腳,竟把眼淚一收,咬牙冷笑道:“憑他學問怎麼好,人品怎麼好,家世有多厲害?他能比得上三公子?”一語未完,曲夫人面上已是變,站起身就給了寧纖巧一個耳光,指着她鼻子恨恨罵道:“這也是你該存心思?你也不看看,如今三公子是什麼樣人物,就算…就算你心裏想着,人家會要你?難不成你堂堂伯爵府嫡女,還要去給他做小?你…你到底是不是女兒家?要不要這臉皮?你不要我和你嫂子還要呢。”寧纖巧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捱過父母一指頭,登時便紫漲了麪皮。只是看見母親煞白麪,她也知道這一次卻是自己太放肆了,因低着頭也不説話。

耿氏連忙打圓場道:“太太,妹妹還小,咱們都是打女兒時候過來,細想一想,她這份女兒情懷倒也無可厚非,誰不盼着能找個終身有靠又出丈夫?只是妹妹啊,你聽嫂子一句話,但凡這事兒有一點苗頭,太太和嫂子還有你大哥哥就是把頭削尖了,也必定為你着想,如今左右三公子也沒回來,這也只是議親而已,又不是定親,你先稍安勿躁,成麼?”ps:總算還有人是清醒,吼吼吼!另賣力求粉紅月票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