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未預料的令人不快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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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瑞克從他的戰士們身邊走過,一直走到沃夫加面前。年輕些的男人注意到對方眼中危險的意圖。
“如果我殺死了託林的父親,我不會到高興的。”沃夫加平靜地説道。
這句話擊中了對方的某神經。沃夫加看到老人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他沒再説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而戰士們之中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他。
“殺了他!”佛力克叫道,但這句話剛一出口,沃夫加便猛然轉過身,以雷霆萬鈞之力擲出戰錘。
在一眨眼的工夫裏,戰錘便穿過二十尺的距離,準確地擊中了跪着的巫醫的口。他倒在支帳篷的杆子和鹿皮中間,死了。
所有人的眼睛又轉回來盯着沃夫加,而且不止一名天馬部落戰士衝向他。
但艾吉斯之牙突然戲劇地回到他手上,敢於上前的人又全都退了回去。
“他的神坦帕斯是與他同在的!”一個人喊道。
沃夫加再度轉過身開始往外走。他心裏知道,事情不可能比現在更糟糕了。他期待着傑瑞克從背後擊倒他,或者命令戰士們殺死他。但在他身後的一羣人卻出奇地安靜,他沒聽到任何的命令,抗議,或者動作的聲音。什麼都沒有。他顯示了遠遠超出這整個部落的力量,他以託林已死的消息震驚了傑瑞克,又以佛力克突然而殘酷的死亡震驚了所有人。現在他們本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沃夫加離開了營地,但他沒到絲毫的輕鬆。他像一團暴風般沿路而行,心裏滿裝着對該死的佛力克的憤怒,對該死的天馬部落的憤怒,對整個該死的世界的憤怒。他一腳踢飛路上的石子,然後撿起一塊大石遠遠扔了出去,吼叫着發他的蔑視和失望。他毫無目的地四處亂走,心中沒有任何關於他要去那裏或者該去哪裏的概念。過了一會,他發現了一羣獸人的蹤跡,很可能就是昨夜襲擊天馬部落的那一羣。路上留下了極易辨認的血跡,被踩過的草,斷裂的細枝,這些痕跡全部指向大路旁的一片不大的森林。
沃夫加想都沒想便跟着痕跡而行,並且仍然暴地將樹木推開,咆哮和咒罵着。但他漸漸冷靜下來,並確立了一個確定的短期目標。他更為用心地跟蹤着路上的痕跡,並特別留意被派做斥候的獸人可能留下的岔路。很快他便發現了這樣一條岔路,並分析出有兩個獸人走了這邊,以便為大部隊放哨。他悄悄地沿着這條路走着,同時尋找着各種可以利用的陰影和偽裝。
此時天已經有些晚了,影子被拉得很長,但沃夫加知道,如果那兩名斥候躲藏起來並警戒着的話,要想不被它們發現而找到它們將幾乎不可能成功,而一般地説,獸人在經歷了這樣一場大戰之後必然會十分警惕。
沃夫加曾與崔斯特-杜堊登並肩戰鬥過多年,他已學到了大多數類人生物的習。他知道,現在他應該做的是令那兩名斥候無法向大部隊發出警報。他知道這個目標應該如何實現。
野蠻人躲在路邊的一叢灌木中,用柔韌的小枝將戰錘儘量偽裝起來,然後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泥,最後,他把自己的斗篷翻了個面穿在身上,裝作斗篷已被穿得破破爛爛的樣子。這時他看起來又髒又受了重傷,一瘸一拐地走出樹叢,每走一步都呻一下,有時還呼喊着“我的女孩”沒過多久他便覺到,自己已被發現了。他瘸腿的動作更加誇張了,後來甚至故意摔倒在地,以便更好地觀察周圍的情形。
他發現樹枝中間有一個身影,這是一名舉着矛準備投出的獸人。他意識到,只要他再往前走幾步,它便將投出矛試圖刺穿他。
另一隻獸人也在附近,雖然他沒有看到它,但不難猜到,它一定在地面上,待樹上的同夥擊中他之後,跑過來將他殺死。這兩個傢伙本應該警告它們的夥伴,但沃夫加知道,它倆想要獨自幹掉這個看來很虛弱的人,洗劫他的財產,然後兩人瓜分掉,而不想讓其他的同夥也分一杯羹。
沃夫加必須儘快幹掉它們,但他不敢過於接近那個持矛者。他站了起來,又向前踉蹌地走了一步,然後聽了下來,舉起雙手仰望着天空,哭喊着他“死去的孩子”然後他險些又跌了一跤,緩緩地轉過身沿原路往回走,低着頭響亮地哭泣着。
他知道獸人不可能讓到嘴的肥就這麼飛了,它一定會不顧距離而將矛投出的。他全身的肌都緊張起來,並將頭稍稍轉了一下,聆聽着從樹那邊傳來的聲音。
然後,當矛飛過來的時候,他轉了個身,以超越他的體型所應有的捷將飛矛抓在手裏,並將其放到自己身側,同時哼了一聲向後倒在地上,痛苦地動着。他的右手抓着飛矛,左手則緊握着艾吉斯之牙。
他仰面躺在地上,聽到從他右肩的方向傳來沙沙聲。他耐心地等待着。
第二名獸人從灌木叢中鑽出,跳跳蹦蹦地向他跑了過來。沃夫加完美地抓住時機一個滾翻站了起來,鬆開右手任矛落在地上。他旋轉着用艾吉斯之牙發動攻擊,但獸人一閃身躲了過去。沃夫加想都沒想便藉着這一擊之力將戰錘擲向樹上那名獸人。由於慣的作用,他的身體仍在旋轉,因此沒法去看這一擲的結果,但他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以及獸人破碎的身體向下落時刮到較低的樹枝上發出的聲音。
他面前的獸人害怕地喊了一聲,將子扔向他,轉過身試圖逃跑。
子打在沃夫加結實的膛上並彈開了。他以極快的速度抓住那獸人的膝蓋,就像他抓着佛力克那樣,一手抓住膝蓋,另一手將它的頭向後扳。它的脊柱彎得很厲害。他在腦海中想着那惡的巫師,然後用全力將獸人的脊椎折斷了。他聽到獸人脊柱斷裂的一聲脆響,獸人的手臂也不再掙扎,而只是劇烈地抖動着。
沃夫加鬆開手,獸人的屍體掉在地上。
艾吉斯之牙又回到他手上,提醒着他另一個獸人的存在。他向那個方向瞥了一眼,看到一具破碎的屍體倒在樹下。
每殺死一個敵人,沃夫加腦海中嗜血的慾望都變得更強。他跑步回到大路上,跟蹤着路上的痕跡。
在夜幕初降的時候,他找到了獸人的宿營地,其中約有二十多名獸人,其它的則可能是在附近放哨或者打獵。他本應該等到天徹底黑下來,營地中大部分獸人都睡下的時候再開始行動。他本應該更仔細地觀察營地之後再行動。
他應該等,但是他不能等。
艾吉斯之牙飛了過去,從兩個幼年獸人中間穿過,把它們嚇得呆住了,然後擊中了一個成年獸人並殺死了它,正與那名獸人談話的一個獸人則嚇得趴在地上。
沃夫加狂野地吼叫着衝入營地。他從一個目瞪口呆的獸人手中奪過矛,刺穿了對面的一個獸人,然後回過身將矛劈向第一個獸人的腦袋,矛斷成了兩截。他一手抓着一截斷矛將它們分別刺入獸人腦袋的兩邊,獸人垂死掙扎着,野蠻人則把它舉起來扔了出去。另一個獸人正準備拔劍,沃夫加一個重拳便結果了它。他更響亮地咆哮着,向另外兩個獸人發起攻擊,將它們打得爬不起來。這野獸般的男人就這樣拳打腳踢,敢於接近他的獸人幾乎全部喪命,因此越來越多的獸人開始從他身邊逃開。
沃夫加抓住其中一個試圖逃跑的獸人並把它轉了過來,用他的前額重重撞向對方的鼻子,然後抓住它的頭髮一拳擊穿了它那醜陋的臉。
野蠻人狂暴地跳着,搜尋着他的下一個獵物。他的能量在急劇地減弱着,但艾吉斯之牙又回到他手上,他馬上將其擲了出去,擊碎了十幾尺之外一顆倒黴的頭顱。
獸人們衝了過來,矛和子胡亂地打向沃夫加,但每當它們給沃夫加的身上造成一道小傷口,就會有一名獸人死在他的手上。然後,艾吉斯之牙又回來了,獸人們開始畏縮。沃夫加渾身是血,狂野地吼叫着,用大錘取走一個又一個獸人的生命,這景象令這些懦弱的生物膽戰心驚。能逃掉的都逃到了森林裏,逃不掉的都死了。
僅僅幾分鐘之後,沃夫加吼叫着從被破壞的營地中走了出來,並不時地用艾吉斯之牙敲擊着樹幹。
他知道,許多獸人正害怕地盯着他;他知道,沒有一隻獸人敢於上前攻擊。
很快,他來到一座小山之上,在那裏看到了落的最後一幕,與幾天前他在世界之脊南端的山峯上看到的那次落毫無二致。
但現在,這絢麗的彩已經無法打動他的心靈。他已經知道,逃離過去記憶的想法只是個虛假的希望;他已經知道,不論他去哪裏,不論他做什麼,他的記憶將永遠跟隨着他,直到他死。他對於成功向佛力克復仇沒有到絲毫的滿意,對於屠殺獸人也沒到任何快樂。
什麼都沒有。
他沒有洗去衣服上的血跡,也沒有包紮獸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傷口。他走向落的方向,月亮在他背後升起為他照亮了路,然後他追隨着它,直到它落在西方的地平線之下。
三天之後,他看到了路斯坎城的東門。
[注]:本章中提到的關於在天馬部落發生的事情,請參見《白銀溪》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