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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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子煌均是一愣,再看時商容已從座位上跳起,一把揪住剛才高頌“我皇聖明”的書生的衣領大罵了起來。
他猛然往前一推,直把那人給推了個趔趄。
一時間酒碗盆碟,什麼能丟的,什麼能摔的全在空中飛舞了起來,簡直就是在上演一場全武行。
我不覺呆傻,連望向子煌,想看他的意思。而他卻是不急,只凝着眉瞧着正中央的雜亂。也沒有幫忙的意思。
而立在一旁的小祿子只聽子煌的話,面上比水還平,只偶爾動動身子,替我們擋下那些飛過來筷子桌椅。
“不幫忙嗎?”我低聲問他。
他拿着扇子半擋了臉,用眼神示意我從窗口往下看。
順着他所示望去,果然,街角處已黑壓壓出現了一隊人馬,直往風散樓這邊過來。
過了不多久,便聽樓下一陣嘈雜,那些侍衞全湧了上來。
為首的是個身材矮小枯乾的中間男子,一雙濁黃的眼睛滴溜轉了轉,正落在了商容身上。
此時商容臉上已帶了傷,雙手也被那些書生給按住,顯了幾分狼狽。
他掙扎着動了動,卻在瞧見那些侍衞後,冷冷一哼,別過了頭去。
為首的矮子諂笑了兩聲,湊過去連道:“商爺,您今天可喝好了?”又歪頭看着按住商容的幾個書生,臉變得比翻書還快,歷聲罵道:“你們幾個兔崽子,知道他是誰嗎,還不趕緊給我撒手!”那幾個書生完全一副欺善怕惡的德行,看見那大批的侍衞,心裏早就慌了,呵聲之下連忙鬆了手。
商容這才得了自由,卻也沒有要謝人的意思,相反臉上藏了一絲隱怒,神也是百轉千回,由紅變了白,又從白變成了紅。
我想他大概與這個侍衞統領有什麼淵源,正兀自猜着,又聽那矮子道:“商爺在外面已有些子了,老夫人一直記掛着,您什麼時候回府瞧瞧。”原來這隊侍衞是商容的家臣,但又一想,大內的侍衞全集中在了董相手裏,他先前如此大罵董相,董相又怎麼會幫他?
正疑惑着,卻見商容一把推開了那矮子,怒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説罷便甩袖走,到了樓梯口處愣了下,又折了回來,走到了我與子煌身前:“今未能盡興,若是公子不棄,它在下必請公子暢飲一番。”他拱手道,神裏有些苦澀的羞愧。
子煌仍是用扇子半遮着口鼻,略微點頭示意,商容才嘆了口氣去了。
一時看的我有些茫,等那些侍衞走了,子煌才收起了摺扇,角也出了一抹笑意。
他替我到了杯酒,柔聲問道:“還想吃些別的麼?”我搖了搖頭。陪着子煌看了這麼場戲,就算眼前滿滿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估計也沒什麼心思去吃了。
“天不早了,回宮如何?”我問他。
他心情不錯。
“也好。”回了宮,已打過了初更。
各處宮門都下了匙,我也不好回壽德宮,只好隨着子煌去了水苑。
幫他換下那身衣裝,細細收好,自己也換上了宮服,只頭髮仍散着,別了幾個髮卡,垂在了身後。
挑起簾帳,展開錦被,又捧來香薰薰過,才把帳子合好,一回身,卻撞在了子煌懷裏。
“這裏沒有宮女侍侯,委屈你了。”他伸出手環着我的,鬆鬆的環着,若近若離。
我拿着香爐,怕燙到他,只捧到了身前。內裏的龍檀香濃烈的味道直直的衝入了鼻腔,久了,卻像入了mi藥,身子一軟,就要暈眩過去。
鎏金的香爐散落在地,燃着的香木燙到了地毯,靜寂中只聽到嘶嘶的聲響。側是他雙手的温暖,耳畔也是他失了儒雅的急切:“怎麼了?”到他的手撫向了我的額頭“這麼燙。”然後身子就是一輕,便被他抱在了牀上。
之後的事情就記不清了。
醒來後只瞧到頭頂的明黃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