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法西路之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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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都的夜始終都是嘈雜的，儘管沒有燈火。習慣於黑暗中的魔族雖然光明，但是一旦擁有了卻又開始留念黑暗了。因此，魔族的夜生活是豐富的。

月下，擁有近萬年曆史的古城一片漆黑，卻是熱鬧非凡。奢華的千年古堡裏觥籌錯，爬滿歲月傷痕的牆壁上舞影紛飛，若是經過曲曲彎彎的狹窄巷道，兩耳邊便充斥了噼啪的子聲和女們扭扭捏捏的。這究竟是一座墮落的皇城還是一片繁盛的鬼域？

而在帝都中央的昔聖地，今的“大黑鍋”周圍，也許是過於空曠吧，除了巡邏的衞兵，就只有三三兩兩的閒人在這遊蕩，並沒有森嚴的防備。可能是因為魔族們認為附近已沒了足以構成威脅的力量，也可能是信任城牆上的守軍的能力，或者，皇宮裏的二魔王壓沒把這封印當回事。事實上，有相當一部分魔族並不贊成封印人之泉，因為他們無法忍受沒有人類的子——對於低級的魔族來説，那樣的美味幾乎沒有誰能夠拒絕。

幾個身手捷的人影迅速從牆角的陰影、下水道的蓋板、垃圾桶的廢棄物下冒了出來，在封印四周的陰影處安置了結界器，於是不知不覺中，隔絕氣味的結界升了起來。然後，一塊下水道的蓋板被輕輕掀開，一個魔兵僅僅懷疑了一下便癱軟了下去。緊接着，一條灰影從中竄出，三兩下解決了其餘的巡邏兵。

這時，一個閒散的遊蕩者發現了異常，不過他本沒有叫人的打算，而是興致地欺近，準備把入侵者拿下。

索林發現了這個傢伙，月光下的他有着明顯的人形身體，但是手腳尖都是鋭利的長爪，頭頂也沒有頭髮，看樣子是個地位不高的高等魔族。不過在現在這個狀態下與他動手有點棘手，因為時間上不允許。

不過那傢伙可不管這麼多，他已經盯上這些獵物了。他恨死了二魔王對人類格殺勿論屍體焚燒的軍法，他要拿下他們，盡情的享用。

索林準備速戰速決，可狡猾的魔族卻一味的閃躲，而他的目標卻是布結界的幾個戰士，以及剛剛從地道鑽出來的蕾雅。

天啊，竟然有這樣的美味，‮女處‬啊！魔族已經開始咽口水。

不過很可惜，他未能如願。他的身體還在往前衝，但他的腿已經停了下來——他被攔劈成了兩半！

索林和其他幾個tb成員瞬時全身，拿起武器，死盯着來人。一個二十上下的男子，全身裹在一塊灰的破麻布裏，手上拿着一把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長劍，鏽跡斑斑沒一點光彩。但就是這麼一把劍剛剛斬殺了一個高等魔族，連一點血都沒沾上。

不過這還不是真正讓他們吃驚的原因。關鍵是這人有着一頭銀的長髮，尖細的耳朵，而瞳子裏的則是深邃的紫——儼然一個沒落的魔族貴族。

索林等人已經一級備戰狀態，可來人卻置若未見，隨手把劍一丟，直接向蕾雅走去。而蕾雅卻呆呆的站在那裏，眼睛裏淚光閃爍。

“摩薩？真的是你！”月光下，悉的臉越來越清晰，蕾雅再也難抑心中的興奮，幾步上去，一把摟住他的脖子。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好想你啊…”她説着深深地吻下去，這麼多天來的失落，掛念和恐懼都被重聚的喜悦所取代。好喜歡他的、他靛温、他的懷抱，他的一切一切。

“不准你再丟下我一個人了，答應我…答應我…”

“唔唔…”他哼哼着，忙着受那內叼美。幾來的困惑和疲倦一掃而空，滿心裏只有她。

周圍幾個人都看傻了眼，好一會兒，索林終於皺了皺眉“咳咳”輕咳出聲。於是兩個人立即驚覺，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環顧四周。

“等…等會…現，現在，先辦正事。”蕾雅紅着臉把自己從他懷抱裏面擠出來，依依不捨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掉轉頭向封印走去。

摩薩滿足的笑着，對十幾天前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懊悔全都煙消雲散了。

“只要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吧。”tb的成員小心的戒備，每每繞過摩薩的時候都要遠遠的避開，似乎在逃避什麼怪物。不過不管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既然這個高等魔族沒打算動手，他們也不會傻到主動去惹他，畢竟現在封印是最重要的。

隨着咒文的結束，天邊出了第一縷曙光。淡淡的紅劃破黑暗，落在那個的黑鍋上，於是黑開始瓦解。很快的，籠罩在生命之源上的封印外圍便消失無蹤了，綠的生命之“水”奔湧向天際，把天空映成了一片新綠。

於是，一瞬間，城防的警報拉響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不管有多少層結界也不可能瞞得住了吧。於是tb的幾個老手練的拆除了結界器，迅速鑽進了地道。即將的蕾雅咦了一聲，卻看見摩薩站在躺在地上的那半截劍尖前，遲疑着不拿肯起它。

“摩薩？”她提醒他快點，他卻頭也不回，只含糊“嗯”了聲。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看見這個自己一直想拿回來的東西時，卻覺到一種恐懼，那是出於本能的恐懼。似乎一旦擁有了完整的“修曼斯”他就會失去某種最重要的東西。可是與之矛盾的是，明明存在這麼清楚地恐懼，他卻又拾起它，發自內心的，彷彿已經等了半個世紀那麼久。

“摩薩，快點啊！”蕾雅已經心急如焚，魔族軍隊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他還在什麼？不管怎麼樣，先把東西拿了再説啊。她實在看不下去了，甩開了把她往地道里拉的索林，幾步跨向摩薩…

“該死！”摩薩煩惱的低咒，一狠心把手伸了過去，就在手指觸碰到那紫黑的劍尖的一瞬，全身如糟電擊一般的一陣麻木，什麼東西瞬間衝進了他的意識…“不要——”蕾雅才走了兩步的身體定住了，她看見那劍尖彷彿有生命一般變得了，然後化作一道紫光，彷彿一條小蛇似的鑽進摩薩的額頭裏。

然後，她就看見摩薩抱住頭，痛苦的喊着:“不要…”她眼看着他的頭髮迅速的伸長，鋪了一地，隱藏的黑翼“轟”一聲張開來，急速擴大，一直長到五米才停下來。

他掙扎着抱成一團，腳底下，紫的火焰開始燃燒，前的火焰記號活了起來，形成一把紫的火焰劍，急速擴大，竟然把他的整個身體噬了進去。

她看傻了，腦海裏出現瞭望天崖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