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家徒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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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邙嶺縣實在太大了,一共有15個鎮,每個鎮還有幾十個村…”
“你也太愣了,可以用排除法,來,我幫你捋一捋…”老刑警調出了監控錄像,並拿出邙嶺縣地圖,用鉛筆在上面畫圈,逐步縮小範圍,最終鎖定兩個鎮:“往北不可能,往東也不對…所以據我猜測,蛇哥的落腳點只能是遂鎮和南坑鎮。”由一個縣縮小到兩個鎮,雖然範圍仍很大,至少讓吳辰看到了希望,在臨走前再次
謝老刑警的幫助。
天已晚,吳辰在招待所睡了一覺,第二天出發前往遂鎮。山路特別崎嶇,大巴翻山越嶺好幾個小時,讓他胃
都快吐出來,遂鎮雖然是一個鎮。
但比普通的村好不到哪裏,街道狹窄凌亂,一列列平房參差挨着,牆上白漆落,
出紅
磚牆。
街上有牽牛的,有宰狗的,還有四處扔鞭炮的小孩,空氣中瀰漫了各種難聞的煙塵。如果不是有網吧和手機專賣店,吳辰真以為自己穿越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
他本想去遂鎮派出所打聽情況,結果在大門旁邊的電線杆上,看到有一行小字“賣女人請致電”後面留有一串手機號碼,最後兩個數字已經模糊不清,他看了看旁邊的“遂鎮派出所”五個大字。
突然覺得眼前一切既怪誕又諷刺,打消了進去的念頭。中午,吳辰在路邊隨便吃了一碗粉,趁着老闆空閒之際,他悄悄掏出照片,説明了來意。
那個老闆笑着搖頭:“看照片吶,小姑娘是漂亮的,但我真沒見過。小夥子,你還是認命吧,找那羣人民公僕也沒啥用,我在這幹了十幾年,就沒見有誰進山能尋到人出來的。”他指了指遠處:“看到對面那乞丐了嗎,兩年前進山找女兒,結果被人打斷了腿,扔到這裏,現在
神已經崩潰了。”吳辰看着躺在地上的
漢,內心很不是滋味,失望地離開了,他雖然體格強壯,但沒傻到一個人進山獨闖,更不敢輕舉妄動,整天悶在招待所裏苦思冥想。林卉在電話裏安
吳辰,讓他別心急,辦法總是會有的。
“假扮村民不行,我一開口就會餡…假扮警察不行,會違法…假扮成計生委更不行…”突然,吳辰想到一個大膽的構思…裝扮成人販子。
他越想越覺得可行,掏出筆記本後,十分嚴謹地編織話術,設身處地去模擬一個人販子的行為舉止。
而一口並不標準的秦安話,更是契合了人販子動不固定的特徵。為此吳辰還打電話給老刑警,詳細探討一些注意細節。按照老刑警的推測,以希若雪的外貌條件,至少要兩萬元賣價。
而能負擔的家庭並不多,更多村民願意花幾千元買一個普通的,只要能生小孩就行。因此要特別留意裝修不錯的幾層居民樓,太靠近城鎮的一般不可能,太偏僻需要翻山越嶺的地方也不可能。
三天後,吳辰穿着一身樸素低調的衣服,揹着黑揹包,裏面有一沓a4紙,還買了一輛摩托車,正式開始進村。
“你好,有人在家嗎?”一個老頭走出來,皺着眉説:“幹啥,你找誰?”
“大伯你好,我是來推銷保險的…不需要?你確定嗎,我這裏還推銷一些特別的東西。”老伯着濃重的口音:“什麼東西?”吳辰看了一下四周,湊到他耳邊説:“要女人嗎?不需要的話,我這還有一些孩子。”那老頭眼前一亮,
口而出:“要,多少錢一個?”
“噓…你小聲點,最近查得嚴,我進來再説。”吳辰一副後怕的樣子,扮得惟妙惟肖,那老頭沒見過世面,一下子被他忽悠住了。進屋後,老頭特別殷勤,又是倒水又是遞果盆。吳辰拿出紙和筆,裝模作樣地記錄着,一邊問,一邊讓老頭回答。
“不要太高、不要太胖,三十歲以內是吧?那價格至少要八千起步了,你説太貴?大伯,真不貴啦,我們做這一行隨時都要坐牢,幾個月前,潭村你知道吧。
那裏的上家被抓了,聽説被判了無期,嚇得我,幹完今年我就不打算幹咯…你説我?我當然不是秦安人,做我們一行,拐和賣必須跨省,你別問這麼多了。”
“家裏只有你一個?以前有買過姑娘嗎,我得判斷你夠不夠錢,醜話先説在前面,萬一我把人帶來了你卻沒錢付,以後道上的人都不會再賣你了…還有哪些親戚想買姑娘的?
在地圖上標給我看看,你大哥想買兒子啊,那你為什麼不買孩子?女人能生多幾個啊,看來你還會算賬。”
“走,我再看看你家條件,你這段時間要騰出一個房間專門囚姑娘,記得一定要釘死門窗,必要時拴上鐵鏈,萬一她逃跑了,以後就沒人來你村…
我看這房間就不錯啊,二樓能上去嗎?二樓還寬敞啊,這是你存摺?我數數,個十百千萬,行,夠錢了,那我先走了,過段時間就會有人來聯繫你,記得千萬別對外聲張。”吳辰離開老頭的家後,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效率有點慢。遂鎮地廣人稀,一共有13個村,每個村平均在冊户數為200户,加起來至少2600户,即使排除掉特別荒僻落後的地區,也要一個月時間才能篩除完。
通過旁聽敲問的方式,吳辰不僅將某一户的家庭成員摸索清楚,還順帶輻到這一户的親戚羣體,並將這些資料通通整理匯合,制定出最省時間的走訪路程。
由於有親戚的連帶推薦,不少村裏人都知道吳辰的存在,如此一來更加方便他的走訪。每晚回到鎮裏的招待所,吳辰口袋裏都被滿大大小小的紅包,還有幾袋蔬菜、雞蛋和豬
,儘管他已經拒絕無數村民的好意。
最後他將所有菜都給了鎮上的那名乞丐。越深入排查,他的心就越冷,平均每二十户就有一户收容婦女或小孩。好一點的除了被限制人身自由,並不影響
常生活。
態度不好的被鎖在房間裏,用手鍊腳鏈釦起來,甚至有一些女人被鎖在豬圈牛棚裏,神已經失常。當地有一個區區400人的村子,生活着幾十個買來的外來媳婦。
而一些光實在沒錢了,只能幾個人籌錢向吳辰買女人,到時候輪
共用。無一例外,能獲得短暫自由的女人,基本都生完了孩子,吳辰漸漸瞭解到。
在他們的樸素價值觀裏,女人買回來睡了,生娃了就認命了,也就沒事了,所以要想辦法讓“外來新娘”生個孩子,往往被看成拴住她們的最好方法。
吳辰完全將自己代入到人販子的世界中,他的外表特別市儈明,將村民忽悠得團團轉,但一些被拐婦女特別痛恨他,有的甚至往他臉上吐口水。
公職人員同樣縱容這種行為,吳辰上門走訪時,和一個大嬸聊了很久,突然從二樓下來一個男子,説他是警察,並對他説價格絕不能超過六千,否則就把他抓起來。
也有某個村的村長拉着吳辰喝酒,隨後甩給他幾千現金,説要預訂四個女大學生,如果是女處可以加錢。
看着那張臭嘴臉,吳辰忍了很久才沒把他打暈,暗中用攝像頭拍下了所有罪行,他花了一個多月時間,將遂鎮的所有底都摸索清楚,硬是沒找到希若雪的蹤影,村民連聽都沒聽過。
此時正值節,家家户户都洋溢着熱鬧的喜慶,吳辰看了卻特別難受,距離希若雪被拐已經有差不多5個月了,他仍不知道何時才能重逢,儘管他想繼續找下去。
但兑付給遂鎮村民的口頭承諾越來越多,以至於不得不離開,生怕呆久了被村民揭穿。臨走前吳辰盤點了財物,比來遂鎮的時候還多了五千元。隨後他來到南坑鎮,將最後希望都寄託在這裏了。南坑鎮一共有16個村,吳辰按照老方法一個村一個村的摸索。
由於南坑鎮位於大山深處,村落之間的距離很遠,而且沒有任何信號塔,基建落後,導致吳辰收不到任何信號,由於人生地不。
即使他看着地圖也容易路,用了10天時間才去完3個村,效率極低,後來他不得不讓當地人帶路,饒了很長一段山路才,手上地圖已經被山裏的大霧
濕了。
“方圓幾里就只有這兩個村了,前面直走是柳樹村,往左拐是青石村,懂吧?這附近有大霧,你們外地人第一次來都會路,到時候讓村裏小孩帶出來就行啦。”一個農民如實對他説。
“謝謝。”吳辰給了他10元酬勞,隨後站在分岔路口發呆,他本來不想來這兩個村,因為南坑鎮大部分村落都在南邊,只有這兩個村孤零零地在北邊羣山深處。
“唉,這山裏的天氣可真冷,趕緊上訪完就回鎮裏吧。”吳辰憑直覺選擇左拐,進了青石村。進村道路特別崎嶇,山路一邊是懸崖,一邊是滑坡,底下是洶湧的河水,看着很嚇人。
由於剛下完雨,路面都是泥濘,吳辰騎着摩托車多次打滑,輪胎卡進淤泥裏,好不容易才開進村裏,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吳辰隨便上門找了幾家查看,都沒什麼收穫,有點想放棄的念頭,便原路回去,但天已經黑了,手機又沒信號,吳辰不敢冒險,只好找了村頭的一户人家寄宿。
這户人家只有兩個老人相依為命,他們很想託吳辰買一個小孩,那樣兩口子也不會寂寞。
“俺…俺們有一點錢,不騙你…”老婆婆顫巍巍地掏出僅存的兩千元,吳辰看着那皺成一團的鈔票和無數硬幣,竟有點心酸,他一問才知道。
原來在十幾年前,兩個兒子去煤礦挖煤,遇到了瓦斯爆炸,一命嗚呼,白髮人送黑髮人。兩個老人的生活格外艱苦,家徒四壁,只有簡單的灶台和炕牀,身上連穿的棉大衣都沒有,只能靠燒柴取暖,他們對吳辰特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