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兩度玄功鬥一段武林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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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得有理,但閣下也得為劣徒想想,如果那合格的人是一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兒,或者是一個殘廢者,豈不貽誤她的終身。”
“那你也該事先加以説明才是。”
“在下已經開場中説明了,‘以兵會友,代徒擇婿’,這是説,縱然是擇婿不成,憑着對這一枝前古奇兵的認識,也可以結為朋友…”人羣中忽然冒出一聲冷笑道:“恐怕是冤家吧?”劫餘生淡然一笑道:“朋友與冤家之間,有時候是很難劃出一道界限來的,閣下以為然否?”怪的是,那個突然發出一聲冷笑的人,於説過一句之後,竟沒了下文。
劫餘生目環掃全場,沉聲問道:“誰還有疑問的,請儘管問。”等了半響,再沒人發問之後,他才正式開始説書,説的是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故事。
嚴格説來,他不是説書,而是説故事。
表達的方式不落俗套,立論更見闢,將這一個家喻户曉的故事,美化得不能再美了。
在一般人的觀念,司馬相如是一個潦倒窮途的落拓文士,十足是一個窮小子。
以一個窮小子,去勾引一個年輕,貌美,而又多金的小寡婦卓文君,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
儘管這塊天鵝被他吃到了,但一般人的心目中,對司馬相如都是或多或少地,存有某種成見的。
至於卓文君,以一個新寡的富孀,不耐寂寞,竟然降尊紆貴地,接受一個窮小子的勾引而相偕私奔,去當爐賣酒以維生,一般人,尤其是所謂有着冬烘頭腦的道學先生們,更是不齒其人。
但目前的劫餘生,他卻很技巧地將這個一般人所認為有缺陷的愛情故事,美化成完美無瑕。
首先,他由不同的時代背景中,不着痕跡地,替兩位男女主角辯解。
他説:我國的男女關係,在漢,唐時代,是很自由,也很開放的,直到宋代理學大興之後,才有着那麼多不合理的禮教…
那些看似冠冕堂皇的教條,是殺人不見血的咒語…
那些制訂那些教條的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他們視男女關係為世間最污穢,最醜惡的事…
但事實上,那些人對男女閒事,卻是特別喜歡得不得了,他們板着面孔去教訓別人,這不行那也不可以,但他們自己,卻是三四妾還不夠,還要廣置年輕貌美的婢女,供他們隨時消遣,自己玩膩了,又將那些婢女賣給別人…
在漢唐朝代的宮廷,父親搶自己兒子的妃子,哥哥奪弟弟的老婆的事,屢見不鮮,不但沒人説他們不對,反而傳為美談…
那些宋代以後的一般假道學先生們,也不曾見到他們對那些父納子婦的事,作過甚麼針貶…
卓文君與司馬相如是漢代人,他們是生長在一個自由而開放的社會,有權利去愛自己所愛的人,為甚麼後代的人,要受那些假道學的影響,而以一種異樣的眼光去衡量他們…
在當時的封建社會,這是非常大膽的論調。
普通人,不但不敢在大庭廣眾中説出來,甚至於連想想也會被認為是禮教叛徒的。
但目前的劫餘生,卻是大膽地,在大庭廣眾之中説出來了。
這,當然夠新鮮,也夠引力。
開宗明義既然説得那麼獨特而闢,以後的故事,自然更為動聽,也更為引人。
也由於故事説得太彩,太引人了,因此,在整個説故事的過程中,揚子裏面鴉雀無聲,除了終場時的那一陣有如雷爆發似的掌聲之外。本沒人口説過一句話,當然,也更沒人過問那枝黑尺的問題了。
一連十天,劫餘生這個説書場子,場場都是爆滿。
至於那柄黑尺,除了第一天時,人羣中有人問過之外,在十天當中,似乎被人遺忘掉了。
當然,聽説書的人可以遺忘,當事人的劫餘生,他是不會遺忘的。
於是,在第十一天的夜場開始之前,劫餘生一揚手中的那枝黑尺,忽然沒來由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