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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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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保鏢也上來壓着周正他撤退。由於周正這邊的反擊很強烈,對方的分開一部分火力,轉向了蔣捷。

蔣捷被保鏢拉扯着,退到了車道的邊緣,他看見了周正。保鏢換了把槍,對蔣捷説:“我壓住他們的火力,你往正哥那邊跑!”蔣捷點頭。保鏢依言衝着對方連連開火,對方只好躲避。蔣捷趁着空檔往周正的方向奔,他本來跑得是很快的,可就在這時,一輛車燈大亮的汽車快速開過來,蔣捷側身躲過飛車,身子給狠狠貼在柱子上,站在那裏。

周正看見,拼命地在保鏢的護圍下掙扎着,大聲衝蔣捷喊着:“蔣捷!趴下!趴下!蔣捷,快趴下。”無數輛汽車自動報警器轟鳴着,彈在空氣中飛竄,蔣捷看見周正絕望的嘶喊,身體卻不能移動。

***彈擊中身邊石柱的牆壁,蹦發的碎屑割破衣衫,恐懼之下已不覺得疼痛。忽然右肩一陣火辣,幾乎同時,旁邊一個高大身影飛撲過來,手護住他的頭,藉着飛來之勢,將他撲倒,順勢一滾,翻到有掩護的地方才停下來。

一切都發生在短暫的瞬間,蔣捷覺得頭腦一片黑暗,此時才得清醒,確認那個人,果然是周正。有人壓住對方的火力,沈兵帶着人衝了過來,二話不説,推着兩個人往安全出口的地方撤。

遠處轟鳴的警笛,擾碎了一片寧靜的夜晚。黑林肯反着肅穆的光,在湖濱高速上安靜地滑行。車廂裏,周正扯下領帶,纏了兩圈,狠勒住蔣捷血不止的傷口,惹得蔣捷倒了口涼氣。

“忍一下,馬上就好了,”轉頭問沈兵“叫醫生了嗎?”

“在路上,估計會和我們同時到。”

“我們這是去哪兒?”周正向車外看去,車子正在駛出市區。

“山哥説讓你先去北邊的房子住兩天,湖濱的公寓不方便。”周正知道,這幾天出入的人會很雜,公寓那裏耳目太多了。

“高速公路不會戒嚴嗎?”

“山哥待了,不會有人攔你的車。”周正放心,轉過去看着倚在他身上的蔣捷。他臉難看,但神很清醒,不似剛上車那會兒恍惚不定。

得住嗎?”蔣捷抬眼看着他,點了點頭。從驚慌中解,肩頭的傷就不管不顧地疼了起來,蔣捷咬牙忍着,想起周正如何掙開保鏢,奮不顧身地救了自己,另人心驚跳的一幕幕,如在眼前。

他看着周正的臉上有一絲血道,估計是給彈屑劃破。

“你還好嗎?”蔣捷的聲音帶着顫抖,一直混亂,他倒沒注意周正。

“沒事兒。”周正的手小心繞過蔣捷的傷口,環繞在他的肩膀上“對不起,讓你受傷了。”

“傻瓜,”蔣捷勉強笑了一下“又不是你做的。”蔣捷的頭抵在周正的肩上,疼痛發的清醒開始在大量的血中喪失,他不能抑制地頭暈。身子歪歪地倒在周正的懷裏。周正拍了拍蔣捷的臉,輕喚着:“蔣捷?別睡,就到了,馬上就到了。”周正在芝加哥北部的別塾佔地二十多英畝,是他所有地產裏最昂貴的一塊。因為在毗臨森林保護區,周圍幾十裏也沒有人家。

“欺負到我周正的頭上啦!竟然來個當街追殺,這種有計劃的圍攻,他們得密謀多久?你們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平時光顧着泡馬子大麻,不用幹活了是不是?洪門現在出了這麼大的醜,説出去很好聽嗎?”會議室裏,一羣洪門的元老和高層,個個冷汗涔涔,膽顫心驚。周正脾氣大是大家都知道的,不管資格多老,平時任務完成得不漂亮,都得捱上幾句罵。可是象今天這樣雷霆萬鈞,火冒三丈的,還是第一次。

“正哥,”這個時候只有江山敢説話“你消消氣,這兩年太平,大家的警惕鬆了一些,這次讓你冒險,是我們沒辦好,不會有下次了。”於是馬上有人隨聲附和“是,是,不會有下次。正哥你別生氣,別生氣。”周正立在緊閉的窗簾前,口還在起伏,氣焰稍微壓了壓:“先別提下次,這次的事情還沒完呢!你們現在就下去給我查,這件事是哪頭做的,我要把他們都剿了。

有線索先跟曉年那裏聯絡,別來找我。江山,警方那裏怎麼樣了?”

“湯力説這次不太好辦,事情搞得大,難收場。”

“靠,每年喂他那麼多,關鍵時刻跟我説搞不定?拿我當猴耍嗎?你傳話給他,就説我跟他説,這件事情他要是擔不下來,總指揮官的位子別坐了!”此話一出,立刻人人自危,汗浹背。周老大是真的火了。湯力是周正找關係扶植上去的警方總指揮官,連湯力都要撤,何況洪門的其他人?這可是要藉機“清君側”嗎?

“還有媒體那裏,給我看住了,我不想看到不該登出來的東西,最近都警醒點兒,該幹嘛幹嘛,這件事情辦不好,都別混了!”人陸續離開,終於只有周正和江山了。周正的確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裝的。洪門的高層大部分是周正自己提上來的,但也有些是跟過洪叔自以為資格老,只吃飯不做事的。

平時又不太好説,這次,周正也是借題發輝,滅滅他們的威風。江山走上前,問周正“氣消了吧?你也夠,給他們這通罵。”

“不給他們點顏,不知道誰在養他們。”

“是,這次幹不好,削他們的權,也沒話説。”

“我是真生氣,”周正説的時候透着煩躁“把蔣捷給連累了。”江山見周正掏出煙,手裏的打火機“砰”地點了火:“別這麼説,他跟着你,就得有這個心理準備。”周正深深了口煙,沉默着玩味着,良久才説:“可不是他想跟我,是我着他跟我的。”江山一揚眉,目光閃爍:“誰説的?”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沈兵:“蔣捷醒了。”蔣捷半坐半倚在牀上,臉蒼白,嘴也是灰敗,更顯得那水一樣的眼睛又大又黑,密密長長的睫也是越發地濃重。他看着周正臉上的膠布,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怎麼?破相了?”

“本來就醜,有什麼好破的?”周正坐在他身邊。

“嗯,”蔣捷的聲音很低很弱“可這下看起來更兇了。”周正卻笑:“這才鎮得住壞人呢!”

“就怕把好人也嚇跑了。”蔣捷費勁地講話,想分散注意力,減輕肩頭火辣辣的劇痛。周正看出蔣捷的衣服已經濕了,額頭都是冷汗,連忙扶起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蔣捷本來不習慣這種近距離帶着親密的接觸,無奈身上的疼痛已經摺騰得他沒有絲毫力氣,況且,周正的懷抱還很堅固温暖,於是索倚着他,不再多想。

“疼得太厲害?”周正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疼。

“還,還好。”

“先吃兩顆止疼藥,醫生説實在撐不住再打針。”周正喂蔣捷吃了藥,從一邊取來巾給他擦汗。藥效升上來,蔣捷覺得稍微好了一些,剛才是疼得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儘管仍是無力,卻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周正聊天,:“你中過槍嗎?”

“嗯,六七次。”

“你命真大。”

“洪叔説我是老天護着的,命大,死不了。”蔣捷沉默了一下,倚着周正的腦袋,不舒服地轉了轉。

“那你給子彈打上身體的時候,是什麼覺?”

“不一樣,有時候覺象給人踹了一腳。”

“踹一腳?”蔣捷想了想“呵呵,我覺象給人咬了一口呢!”

“真的是那樣?我沒過那樣的。”

“其時當時只顧着害怕,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中槍的。”

“不覺得疼?”

“被你撲在地上的時候疼的,不過是給你壓的。”

“哈,那對不起,壓疼你了。”

“你要是不推我,我不早成了靶子?就不是一個那麼簡單了。”周正低頭查看蔣捷,他的臉好象好一點,有血了:“要不要吃東西?”蔣捷閉着眼睛搖頭“不要吃,什麼都不想吃。”

“那我給你買條魚回來,你給它宰了報仇,可能就沒那麼疼了。”蔣捷卻沒有回答,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轉瞬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澄一片:“周正,你為什麼要救我?”***“你説呢?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是我先問你的,你要先回答。”

“喜歡你,難到看你送死?我不合格,還是讓你受傷了。”蔣捷的臉更紅了,卻保持着一樣的姿勢沒動“嗯,你真直接,我以為你會説,你大概可能有點喜歡我了。”

“呵呵,蔣捷,我已經過了害羞的年紀了,喜歡就喜歡,還要裝模作樣嗎?”蔣捷有些惑,獨獨笑了一下,然後很認真地説:“從來沒有人象你對我這麼好,所以,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

“你慢慢想,總有想通的一天。”

“嗯…”倚着周正閉目養神,覺剛才還留在身體裏的氣力,正在從每一個孔向外逃亡。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軟軟地順着周正牀上癱去。周正也到不對勁,懷裏的身體明顯支撐不住,貼着自己胳膊的臉頰温度升得很厲害。呼隔着衣物,噴在皮膚上,仍是燙人。他伸手摸上蔣捷的額頭,燙得馬上撤開手:“你發燒怎麼也不跟人説?”周正急忙把蔣捷放平在牀上,他的臉紅紅的,原來自己以為臉好轉,竟是因為發燒?蔣捷轉了轉頭,聲音微弱“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説話嗎?”

“那你也得説真話啊!偷着發燒很舒服啊?”説完,周正大聲衝外面喊“叫醫生過來!快!”

“周正,我害怕。”蔣捷忽然抓住周正放在他額頭上的手掌,那手心熱得嚇人。

“你燒糊塗了?怕什麼?你老實些,別踢被子。”周正邊説,邊把毯子給蔣捷蓋好。蔣捷卻半睜開眼睛,有些紅,目光不能集中,隱約帶着水光:“我怕那天到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周正楞楞看着蔣捷,想着他最後説的那句話,有些失神,直到醫生走進來,給蔣捷檢查。醫生給蔣捷連打了退燒,消炎和止痛的針,才對周正説:“今晚可能要折騰了,要不要請個護士來照顧?”

“我看着就行了。這燒什麼時候能退?”

“不好説,看他的體質和對‮物藥‬的反應。”蔣捷開始只是沉睡,體温持續在39。5-40度之間不退。後來醫生又紮了兩支退燒的針,還是不管用。不知道是傷口的疼,還是醫生用的大針頭出入皮膚間帶來的鋭痛,蔣捷開始低聲的,彷彿是呻一樣的哭泣,然後漸漸聲音高了,開始佞語,反覆都是那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