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石穴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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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孝去約一頓飯工夫之久,重又回來,那中年婦人也同時醒來。説起袁孝和那巨獅相搏之事,似是餘悸猶存,仍然驚駭得全身發抖。
夜中蕭聲重起,上官琦依照那蕭聲指示自療傷勢。那中年婦人有了一次經驗,心情沉着了甚多。
又過了兩天時間,那黑猿才從外面回來,但見它膚油光,全身傷勢果然已全好。這又引起上官琦好奇之心,暗道:“它的傷勢甚重,怎能在數的工夫中,完全復元,而且連一處疤痕也未留下?”他心中疑慮重重,但卻沒有追問。
時光匆匆,轉眼間兩月過去。上官琦傷勢已大見好轉,全身經脈已通。
這夜,月明如晝,那中年婦人怕驚攪他療傷,二更時分,和袁孝一起離開藤室賞月去了。那黑猿自從上官琦開始療傷,就很少回來,常常一去數,不見蹤影。問有回來一次,也是略停即去。
上官琦心中雖然悶了很多疑問,但他療傷正值緊要關頭,無暇用心多想,準備在傷勢完全復元、武功恢復之後,再設法追查其中原因。
袁孝母子走後,他就開始盤膝打坐,等待那蕭聲指示。哪知等到三更過後,仍然不聞蕭聲傳來,不由心頭大急。
在這段時之中,那蕭聲每屆三更時分,一定傳入這絕壑之中。兩個多月來,從未延誤過片刻時光。不管外面的風雨多大、雷聲多響,但均無法掩蓋那一縷嫋嫋蕭音。今夜,萬里無雲,月光似水,不知何故,那蕭聲卻未按時傳到。
這等大異常情的變化,使上官琦幻想起極大的不安,腦際中轉動着千百種不同的念頭。他想到那位老人可能因遭不斷的蕭聲,引來了強敵遇害;也可能消耗真氣過度,病倒閣樓;也可能他那些猿虎的朋友散而去,無人給他送去食用之物,飢餓成傷,無力繼續吹蕭。
千百種奇怪的念頭,一一在他腦際閃過,但卻不知哪一個是對。
他連經兩月多蕭聲療傷,已知道自己正面臨最重要關頭。如果那蕭聲能夠依時而來,再過上三五工夫,打通最後一道要、經脈,不但傷勢盡復,而且武功亦可恢復;但如這蕭聲驟然中斷,不但武功難復,而且前功盡棄。
一個人在陷入對生命絕望的境遇中時,固然能把生死看得十分輕淡;但如重獲生機之後,求生的慾望也就特別強烈。
上官琦在大傷將愈之際,那賴以療治傷勢的蕭聲,突然斷絕,不但使他惶惶不安,而且又對那吹蕭老人的安危,增多了一份懷念。不到半個更次的時光,上官琦卻如過了數年一般,重重憂急,使他失去了鎮靜,也不管傷勢未愈,大喝一聲,站了起來,直向藤室門口奔去。
他全身大部傷勢雖愈,但最重要的“玄機”、“命門”兩未通。這一站起奔走,立時引起傷變化,只覺腿雙一軟,跌在地上。正待爬起,忽半身經脈開始收縮起來,全身疼苦無比,片刻間,痛得滿身大汗。
他雖然極為忍耐,但這等縮經收筋之苦,非同小可,任是鐵打銅澆之人,也難忍受。雖未出聲大叫,但已不自主地滿室亂滾起來。
忽然蕭聲嫋嫋,及時傳來,上官琦正在心神無主、苦痛難熬之際,最是缺乏定力,不自覺隨着蕭聲的節奏滾動起來,蕭聲漸急,上官琦的翻滾之勢,也隨着蕭聲加快,只撞得藤室搖盪晃動,斷枝落葉紛飛。
直待他累得頭昏腦脹,筋疲力盡,才糊糊睡了過去。
當他再度醒來之時,看自己睡在藤牀之上。袁孝和那中年婦人,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兩人並肩站在牀邊,臉上滿是憂慮之。
那中年婦人看他醒了過來,才微微一笑,説道:“相公遇上了什麼事?”上官琦暗中運氣,舒展一下腿臂,只覺伸展自如,似是傷勢又輕了很多。心中甚奇怪,身坐了起來,説道:“沒有什麼。”舉步下了藤牀,大行幾步,仍然不覺異狀,心中突然一動,舉手拍拍腦袋,自言自語説道:“難道他故意讓我滾動的麼?難道這滾動也是療治傷勢的麼?”他自言自語,説了半晌,袁孝母子聽得莫名所以。正待出口相詢,忽聽上官琦大喝一聲,雙臂一振,疾向藤室外面竄去。
原來他暗中運氣,覺得“玄機”、“命門”兩處道已通,心中大悦。大喝一聲向外躍去。
穿出藤室,低頭向下一看,只見那藤室距地約有兩丈多高,不心動一寒,暗道:“我傷勢初愈,如何能躍下這樣高的距離,只要一下提不住氣,勢非摔傷不可。”他重傷初好,心中過度高興,早已失了往的鎮靜。心中雖然想到危險,但卻不住伸手抓住室外樹枝,念頭轉完,已向下沉落丈餘距離,只好一提真氣,準備把下落之勢,緩上一緩。
哪知一提氣,下落的身子,突然向上升了起來,倏忽之間,又回到藤室旁邊,伸手抓住一節樹枝,翻身一躍,重又躍入藤室之中。
那中年婦人目註上官琦,怔了一怔,笑道:“恭喜相公,身體康復了。”上官琦忍不住心中快樂,哈哈大笑了一陣,答道:“兩月多來有勞夫人之處甚多,在下心中十分。”那中年婦人忽地長長嘆息一聲,道:“相公傷勢既愈,想來已難在這絕壑之中停留。容小婦人生起火來,替相公做點野味,聊表心意,以壯行。”上官琦正待説出即時告別之言,突然心中一動,説道:“夫人不必太急,在下跌入這絕壑之後,一直重傷難動。現下傷勢雖好,但還想多留三,以便觀賞一下絕壑中的景物。”他忽然想到那金猿和黑猿相搏之事,必須查出原因何在,設法替它們調解,免得同類相殘。
那中年婦人似已瞧出上官琦心中隱秘,微微一笑,道:“相公可是要借這留住時間,查明心中幾樁懷疑的事麼?”上官琦被她問得愣了一愣,道:“不敢相欺夫人,在下心中確有幾樁難以想通之事,想藉留此時間,查個明白。”那中年婦人回頭望了袁孝一眼,道:“相公如有需要之處,儘管吩咐於他。”上官琦笑道:“在下想先查明其中原因,一個人已然夠了。”那中年婦人似想再説什麼,但卻言又止。
上官琦一抱拳,笑道:“兩之內,我當重返藤室,還要借袁兄弟帶路。”説話之中已明白相示,兩後重返藤室,再帶袁孝離此。
那中年婦人説道:“小婦人一心等待,相公萬勿失約。”上官琦正容説道:“夫人放心。”縱身躍出藤室。
抬頭望去,陽光耀眼,天已到正午時分。
他略一辨識方向,直向那幾頭金猿住的石走去,沿途山花似錦,微風送,兩三月來的憂悶心情,頓時為之開朗。
出了疏林,仰見立壁如削。略一尋視,立時發現了那座寬大的石,兩隻金小猿,正在口張望,初見上官琦時似還有些害怕,齊齊隱入中。隔了片刻,探頭向外瞧看一下,又一齊奔上來。
上官琦張開雙臂,着兩隻金猿,問道:“你媽媽可在中麼…”忽然想到這兩隻金猿如何會通人言,倏而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