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無邪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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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七冷笑，道:“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一定會死在你的劍下，是不是？”王無居然道:“不錯，你還不是我的對手。”蕭七道:“你的判斷一定不會錯誤的？”王無道:“最低限度到現在還沒有。”蕭七道:“有一件事情你大概還未知道。”王無道:“什麼事情？”蕭七道:“你只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神。”王無道:“你意思是，人總會有錯誤的。”蕭七道:“不錯！”王無忽然笑起來，道:“好像你我這種高手過招，任何的錯誤都不難導致死亡。”蕭七道:“嗯。”王無道:“也許我這一次的判斷是錯誤，不過好在我這把年紀，死亡也不算一回事了。”蕭七道:“聽到你這句話，我更不敢大意了。”王無道:“一個人既然不在乎生死，他的出手也必絲毫無顧忌，是不是？”蕭七道:“是！”王無目光落在自己的雙手之上，道:“我這雙手橫掃大江南北，未逢敵手。”蕭七道:“聽説的確如此。”王無道:“最低限度，在我退隱之前仍然沒有。”蕭七道:“我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你的對手。”王無道:“你雖然沒有信心戰勝我，也絕不會退縮。”蕭七道:“當然，你也不會讓我退縮的。”王無道:“不會。”蕭七道:“而且我也無意要退縮。”王無盯着他，忽然笑道:“我倒希望你是我的對手。”蕭七道:“為什麼？”王無道:“因為我已經寂寞了多年。”一頓道:“多年來，一直沒有人能夠將我打敗，甚至連戰平手的對手也沒有。”蕭七道:“所以你到寂寞。”王無道:“不錯。”蕭七盯着他，道:“無論你是怎樣的一個人，這一戰，我都絕不會看輕你的。”王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是一個真正的武人。”蕭七道:“彼此。”王無忽問道:“你知道王十洲是我什麼人？”蕭七道:“兒子。”王無道:“惟一的兒子。”蕭七道:“可惜你這個兒子卻連你一半的氣概也沒有。”王無道:“我只有那一個兒子，對於他當然難免溺愛一些。”蕭七道:“你應該知道，我殺他為了什麼。”王無道:“在你們所謂俠義中人的眼中，他的所作所為，實在該死，但是在我們的黑道中人來説，還不是窮兇極惡，尤其在我這個父親眼中，他無論做了什麼，都是情有可原，罪不該死的。”蕭七道:“我明白。”王無道:“很好。”緩移動腳步。

蕭七跟着移動腳步。

兩人卻再沒有任何説話。彷佛任何的説話現在都已是多餘。

蕭七劍在手，人劍已呼出。

王無雙手也是屈伸不定，已隨時準備出手。

一觸即發！

王無移動得並不快，蕭七移動得更慢，他立在桌子之上，居高臨下，而且正是他們移動的軸心，所以無須多移動。

徐方就站在蕭七的旁邊，軟劍亦蓄勢待發。

他盯着蕭七，目光一眨也都不一眨，身形也是一動也都不動。

一直到蕭七背向着他，他突然就動了，身形颼的暴向蕭七，手中軟劍“嗡”的抖直，毒蛇般襲向蕭七後背的要害。

劍毒心毒！

他只知道一動手，王無是必乘機發動，那麼兩人即使旗鼓相當，有他的手，王無必殺蕭七無疑！

這也許事實。

可惜他卻料不到，王無竟然一動也都不一動，只是冷冷盯着他劍刺蕭七。

那剎那，他的心不由一寒。

可是他劍已刺出，已如箭離弦，一發不可收拾。

匹練也似的劍光，剎那間接近蕭七的後背，也就在這剎那之間，蕭七疾轉過半身。

劍同時刺出！

徐方的劍並不慢，一刺十七劍，蕭七的劍卻更快，後發先至，十七劍飛刺，硬硬封住了徐方的劍勢。

徐方一聲喝叱，那剎那身形幾變，劍卻仍然施展不開！

他悶哼一聲，左手暴翻，七枚淬毒梨花釘便待出，那知道，他左手才動，蕭七的左掌已切在他的左腕上。

以他目光的鋭利，竟然不出蕭七這一掌如何切來，以他身手的鋭，也竟然避不開。

一陣徹骨疼痛，他左腕被擊得疾往後翻，五指一鬆，梨花釘“叮叮”墮地。

王無冷眼旁觀，揹負雙手，看來一點也沒有意思出手。

徐方一眼瞥見，心頭寒涼。

也就在這剎那，他突然覺小腹一陣火熱刺痛！

這亦是他這一生最後的覺。

蕭七那支劍赫然已刺入他的小腹。

一入即出，鮮血怒。

徐方爛泥一樣從桌子上倒翻地上，軟劍已叮噹的手摔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