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憐香玉獨鬥天孤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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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夜未睡,這時稍為定下來,便覺睏倦,立刻盤膝運行內功,調息呼,不覺又入無我之境。過了不知多久,猛一睜眼,紅跳升,陽光遍地。
何仲容跳起來,跌足自怨,只因在夜中,行事較佳,身形不易暴。他並不知死亡嶺上,還有一位厲害無比的異人天孤叟翟寒,卻僅僅不自己在闖過這座沙谷時,被成家堡那一於人看見。
這時已是卯初,他立下決心,不再猶疑,回身奔到一座樹林後,砍削了一株直直的樹幹,長約丈半。然後持村幹直撲沙谷。他的打算並無驚人之處,僅僅準備碰上浮沙之時,可能旁邊不遠已有實地,靠着這長達丈半的樹幹,也許可以出險境。
走人沙谷中,便放緩腳步,沉住氣一步一步地走,這樣一旦踏人浮沙之中,還不至於陷入中心,手中丈半長的樹幹可發揮作用。
走了半個時辰,才走過大半個沙谷,他嘴角噙着一絲冷笑,邊走邊想道:“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我不怕死,居然便平安走過大半個沙谷。”他腳下漸漸加速,比早先快了幾倍。
其實這時天孤叟翟寒因兩兩夜都有人來侵襲,以致沒有休息。現在已回到所居府之中,打坐用功,那沙谷沒人縱,便毫無危險。
何仲容拋下手中樹於,籲一口氣,現在他已站在山麓。
朝陽曬在光禿禿的嶺上,倍增寂寞之。嶺上大大小小的石頭,大部分由白變成黃,這些岩石不管風吹雨打,依然無聲地屹立嶺上。
何仲容站了片刻,便向嶺上奔去,忽見嶺上甚多,這麼大的一座山嶺,如果四面俱是一樣,則最少也有千餘個。
卻見朝陽照之下,地上的石頭,許多都反映出光芒,一看而知這些石頭因有什麼蟲蛇之類爬過,留下動曬乾,是以會有這種反光。他忽然記起此地稱為死亡嶺百蟲,不消説這嶺上一定是毒蟲甚多,故此別無生物,因而稱為死亡嶺。推論下去,人類也難以在此嶺上生存,金鳳兒命,豈不是岌岌可危?
走了幾丈,忽見一個,隱在一座巖岡之後。他想了一下,便走過去。只見口一丈之內,俱是幼細潔白的砂。極是乾淨整潔,連一塊石子也沒有。
他微笑一下,忖道:“這個門户高大,生像修道人居住的府,不似剛才一路所見的,俱甚陰暗低矮,裏面若有毒蟲,必定是一種秉喜潔的蟲類。我難得到這裏來,何不入內一看,開開眼界?”想完便做,踏人內。只見頂甚高,足有兩丈,不但四壁全是光滑的白石,連地上也一式平滑白石,甚是光亮。
他深深一口氣,似乎嗅聞到一種花葉海香,但這中寸草不生,於淨之極,這陣香氣從何而來。看看轉人後的一條市道,想來這陣香氣,一定從後面飄送出來,便不猶疑,走入甬道中。這條甬道開在最內那面石壁的左邊,大約有兩丈長,豁然開朗,原來又是一個石室。
這個石室中也如外面一般,空空蕩蕩,四壁俱是光滑白石,於燥明亮。石室中近門邊的壁上,一個大白石花盆浮嵌在五尺高處。
這個花盆內貯有泥沙,植着一株狀如水仙的綠草,但盆中僅有紅的細砂,並沒有清水,故此立刻可以斷定這株水仙似的綠草,不會是本仙。剛才聞到的香氣,正是這株綠草發散出來。
何仲容頗興趣地細看那個白石花盆,花盆作八角形,一端黏附石壁上,毫無嵌痕,因此他推測這個花盆,一定是昔年居住此的人,開闢府之時,因勢乘便,將壁上突出的一塊石頭雕成花盆。但令人不解的,便是這個石室中連一張石几也沒有,昔年開闢府之人,縱然他遷或仙去,但總該留下一些笨重的傢俱,諸如石几石椅等物。
那種香氣把他薰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他便退出石室,回到外面那間石室中,忽然好奇地忖想道:“這間石室和內裏那間,形式一模一樣,難道是天生如此?這種天工未免太奇巧了。呀,不會,光是看那個八角花盆,便知乃是人力,但這條甬道緊緊靠在一邊,長達兩丈,那麼兩室之間,留下來幹什麼?為什麼不多闢一室,或者緊鄰此室而闢建,何必多費手腳,這條長達兩丈的兩道呢?”要知何仲容並非故作多疑,因他曾與當今土木之學唯一名家周工才聚了不少時候,雖然沒有學到什麼深奧的理論,但這些普通的原則,諸如設計上儘量利用最小的面積,求得最大的效用,他哪能不明白。
目下這兩間石室,大可貼在一起,縱然不喜歡這樣,也不該留下長達兩丈的地方,棄置不用不説,還得條長長的甬道。這一點他想了又想,越發可疑。
他走出門外看看,那塊巨巖正是天然最佳的門户屏障,地上那片細砂,甚是柔軟舒適,試一走動,竟無一顆黏附腳底。提起一些攤在掌中細看,砂質温潤如玉,顯然不是凡沙。
何仲容眨眨眼,又走人中,先閉住呼,直人甬道,站在中間處,用寶刀柄敲敲兩邊牆壁。他以內力運到刀柄上,傳聲甚遠。側耳聽時,左方突出來的石壁,傳聲空,不似另一邊那種堅實的回聲。
一道靈光閃過心頭,他驚喜地上下審視石壁,暗忖這處若然是個秘密的石室,金風兒可能囚此地?當然,他也可能僅僅發現她的屍首。這個能夠發現金鳳兒的思想本不合理,因他尚未知道死亡嶺上還有那藥他公冶辛的師兄天孤室僅寒隱居,那麼金鳳兒如何會被國秘室之中?不過他心心念念都記掛着金鳳兒,是以這刻忽發此奇想。
一直轉人內室,竟沒有半點可疑之處。基然心中一動,伸手扳住那個離地五尺的八角花盆,先向左推,卻絲紋不動,於是又向右方扳回來,微聞喀噔一聲,這個八角石花盆移動了三寸之多。但石壁上毫無門户出現,何仲容焦躁起來,亂搖一陣,無意向下一扳,吱地響了一聲,生似門鍵已啓。
他眼珠一轉,隨手一拉,咿呀一聲,那石花盆竟是一道石門的把手,這時應手而開。
石門內這個石室恰是兩丈長闊,高達丈半,整個石室都是雪白反光的平滑玉石,是以甚是光亮。牀幾桌椅一應俱全,都是白的玉石所制,雕有名式巧圖案花紋,美觀之極。
何仲容搖頭看了一眼,微微一怔,原來石牀上一個目陷額突的老人,企膝而坐,但背脊卻倚在牆上。
石門開闔時聲音甚響,但這個枯瘦得異常的老人;卻毫不動彈。他心想這個老人不是死了,則必是睡着,看了半晌,走入室內,輕輕喚道:“老丈請醒醒。”那老人越看越可怕,面灰敗如死,何仲容上前輕撫一下,觸手冰冷,心頭一震,知道這老人果然已死。看他死的如此孤獨,如果自己不是無意間人此,找出這個秘室。或許再過數百年,他的屍骸也無人發覺。
這時才看見那個老人,一手掩着口,手掌中出一塊薄薄的白玉牌。生似這塊玉牌,乃是他最心愛之物,故此瀕死之際,猶自抱在前。老人牀邊的石几上,放着一個玉如意,作微紅。何仲容嘆一聲,覺得死在這裏,倒也不錯,隨手拿起那枚玉如意,突然一驚。
原來那枚顏紅潤的玉如意,一人掌中,只覺一陣暖熱,由掌心傳人心中,甚是舒服。
他怎知此是沙谷死亡嶺特產火玉,雖在絕寒之地,佩有此玉,便不畏寒冷。
何仲容隨手放在囊中,好奇之心忽起,想道:“這枚玉如意這麼奇怪,那位老人手中白玉牌,想必也有奇異驚人之處。”遂伸手輕輕取過來,只見一面雪白瑩潔,玉質絕佳。翻過那面看時,不由得微微一怔,定睛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