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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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靜彤心緒不寧地望着他陰晴不定的沉凝面孔,脈膊急促地跳動着,兩手也不由自主地緊揪住衣襬;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是因為她遲歸的緣故嗎?她想開口跟他説明原因,但見他一臉沉冷的陰鬱表情,到了嘴邊的話便又硬生生地下去。
在一陣教人窒息且不安的冗長沉寂後,杜庭淵終於開口“今天你到哪裏去了?”他一邊問她,一邊走向沙發椅坐下來,“到我這裏來。”他命令着。
褚靜彤怯怯地走向他,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咬了咬下,用她那雙無辜又晶瑩動人的大眼惶惶地瞅着他。
杜庭淵幾乎心軟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她太過嚴肅.但度剛剛在飯店樓下看到的那一幕,他的怒氣便又上升。
今天他處理完公事後,打了個電話回來,沒想到竟無人階,他原以為她只是外出買個東西罷了,誰知道整整一個下午都找不到人;他轉而詢問飯店的櫃枱人員,他們告訴他靜彤一大早便出門去了,直到下午都沒看到她回來。他一聽,心裏一驚,再也忍不住地提早回到飯店;房裏沒留下留言,而她又沒有通工具,竟然出去了一整天還沒蹤影,教他頓時心急如焚坐立難安。
他打了電話到褚家找她,管家説她沒回去;又打了電話到公司去,接電話的小姐説褚萬年出去了,辦公室裏本沒人。除此之外,他知道她再也沒有別的地方好去,心裏於是了。一直等到七點鐘左右,他決定開着車四處找找,卻想到剛好在飯店門口看見她和那個闖進他們婚禮、帶她的男人拉拉扯扯的一幕。
這可氣壞了他,他為她擔憂得要命,而她竟然和舊情人約會?真是豈有此理!
思及此,他不悦地眯起眼,身形倏地欺近她,沉着列次問道:“老實地説,你今天到哪裏去了?”褚靜彤在他凌厲地瞪視下,低聲地回答:“我…我到爸爸的辦公室去了,他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秘書人選,所以我便自願留在那裏幫他的忙。”杜庭淵的眼眯得更細了,他猛地扭住她下巴,陰柔道:“你説謊,我打過電話,小姐跟我説你爸爸的辦公室裏本沒人。”褚靜彤驚慌地圓睜雙眸,急急地辯白:“是真的,我在辦公室裏幫爸爸處理了好些資料、報表的建檔,一直待到7點,便急着趕回來。”杜庭淵並沒有鬆手的意思,仍是一臉質疑地瞅着她“真是這樣,為什麼負責接電話的小姐説你不在辦公室裏?”
“我…我不知道。”她無措地眨着大眼,“也許她們認不出我來了,以前的我不是這個樣子的。”杜庭淵靜靜地凝味着她,從她那雙清建澄澈的大眼所出來的坦然神情,讓他知道她沒有説謊,但為了預萬一,他仍會私底下向褚萬年求證。
不曉得什麼緣故,自從娶了她之後,他往格里的暗面又都跑了出來:先是舊疾發作,接着是偏執的獨佔不安的多疑。
和她結婚的這半個多月來,他既快樂又痛苦,極容易得患失、躁鬱不安,這一切皆源自於他對於擁有她的這件沒有安全。他害怕失去,恐懼別人奪定她,愈是想確定她是屬於自己的便愈想時時刻刻獨佔地,永遠無法滿足似的,每次一離開她身邊,他就顯得焦躁不安。他知道自己以往的偏執格及行為又復發了,但他就極制不住自己,只要扯上她,他便無法冷靜思考。
“剛剛我看到有個男人送你回來,若我記得沒錯的話,那便是婚禮那天企圖帶你逃走的男人,他是誰?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送你回來?他在飯店門口和你説了些什麼?”他寒着聲、接二連三地問,凌厲駭人的眼神視着她,教她無處可躲。
褚靜彤教他連珠炮的問題給轟得腦子裏一片混亂,她沒想到他還記得婚禮上不為人知的那一幕鬧劇,她以為他不在乎的,因為他在事後並沒有通問她。
看着他認真而嚴肅的眼神,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努力盯口口水,乾啞地回道:“他叫李斯臣,是公司裏的同事。爸爸的得力部屬,我和他只是單純的朋友及同事關係。”説到這兒,她略微停頓一下,偷靦了他一眼,見他仍沒給她什麼好臉看,於是便自動省略李斯臣追求她好幾年,還曾向她求過婚的往事。
“你還有兩個問題沒有回答我!”杜庭淵冷冷地提醒她,無波的臉龐帶着一抹無傷且斯文的笑,但就是這副看撫所謂、實則更教人心顫的疏淡模樣,讓人不敢小看了。
褚靜彤只能乖乖地照實回答:“今天晚上,我因為忙得河時間,一想起你可能已經回來,便匆忙地想趕回來,沒想到一時之間卻攔不到一輛計程車,恰巧李大哥他看到了我,就順道送我回來。”
“就這樣?你沒騙我?”他抬起她的小臉,一邊以手指輕撫摸她柔的臉頰。豬靜彤點頭如搗蒜,認真地看着他。
“為什麼不打我的手機,我會過來接你的。”他突然眯起眼,冷不防的又冒出一句話來。
“呃…”褚靜彤不好意思地促笑,心慌地道:“我…——我忘了你的大哥大號碼。”杜庭淵望着她帶着歉意的憨純笑容,心裏是又氣又傳忍不住癌下身,狠狠地吻住她的櫻桃小嘴。
“咦…”她沒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樣親呢的舉動,手無助地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最後終於因為抵受不住他的強烈攻勢,嬌小的身子整個偎人他的懷裏,小手繼而爬上他的肩膀。
好半晌後,他才推開她,意猶末盡地照着她被他吻得紅亮的粉瑰,“明天,我馬上為你申請一支手機,你得隨身攜帶,知道嗎?”他少啞着聲音。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找不到她的恐懼,只有讓他隨時得知她的行蹤及去處,他就會有安全。
“?”褚靜彤聞言不煩惱地裏眉、嘟嘴,她最容易丟三落四了,尤其是這種隨身攜帶的玩意兒。
“不用了吧!我不是在爸爸的公司裏,就是在飯店裏辦行動電話好像有點多餘耶!”她小心地“建議”着。
“不要想改變我的主意。”他難得表現霸道的一面。
“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我找不到人就是不行!我要二十四小時都能找到你。”他的語氣堅決得沒有妥協的餘地。
褚靜彤怔怔地看着他,然後睜大眼低下頭偷偷地咋舌。看起來謙和有禮,應該很好商量的他,沒想到也滿霸道固執的哩!
見她沒再反對,他滿意地揚起一抹笑,然後又丟出第二個命令,“還有,明天不准你再到佳味美去。”
“為什麼?”她倏地仰起臉,反地問。
杜庭淵不悦地抿緊雙後,頗不是滋味地道:“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老婆,不再是你父親的私人秘書,我不希望有別的事情佔去你太多時間;況且,我不放心那個叫李斯臣的男人,他顯然還沒對你死心,我不准你再和他碰面!”格靜彤裏起眉,為難地看着他,“可是…爸爸他還沒找到適當的秘書人選,他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況且…”她防微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老實説出心裏的話。
“況且怎樣,你想説什麼就儘管説。”他沒好氣地低吼。今她畏縮了一下,隨即鼓起勇氣道:“你早上出門工作之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實在閒得發慌;而且,我們又住在飯店裏,什麼事都有人打點好,我本就無事可做,既不能為你燒一頓飯,也不必打理、整頓房裏的一切,我本什麼都不能做呀!”停頓一會兒,她吶吶地又加上了一句:“所有子能做的、該做的本,我本都不能做。”音量雖小,卻足以讓杜庭出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