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冰魂凍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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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左登峯愕然發問，巨大的變故令他處於極度的茫然之中。

“我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但我修為不足，不但沒幫到你還給你添了亂，你不要怪我。”玉拂微笑開口。

“怎麼搞成這樣？是誰傷了你，金針銀冠呢？”左登峯快速上前抓過玉拂的手腕，發現她的脈搏已然弱不可見。

“他們有顧慮。”玉拂緩緩搖頭。

左登峯聞言心中猛然一沉，玉拂的言外之意是她曾經去請二人幫忙，但是二人並沒有出手相助。

“明淨呢？”左登峯快速的解開了玉拂的道袍，發現她裏面仍然穿着護身金甲，但是她金甲保護的只是要害部位，其他沒有金甲保護的地方至少也有五六道傷口，最為嚴重的是左側腋下，一把本武士刀自腋下直沒入體，這種短把的本武士刀左登峯曾經見過，知道它的長度，據刀身長短以及入刀的部位來看，這一刀已經刺中了玉拂的心臟。

“銅甲被你們入黃浦江之後並沒有死，回到蒙古之後習練了一種術，率領門下喇嘛前往少林寺尋釁，明淨大師要回去護寺，是我讓他走的，不要怪他。”玉拂轉頭衝正在檢查她傷勢的左登峯笑了笑。

左登峯聞言沒有説話，匆忙延出靈氣去檢視玉拂的經脈，當觸及心脈的時候發現心脈已經徹底斷裂，左登峯直接懵了，心脈主神氣，此脈斷裂，生機便絕，沒救了。

“不對，不對，陰陽生死訣可以以副經代替主經行責，不應該這樣。”左登峯連連搖頭。玉拂所習陰陽生死訣行走的是十二正經，倘若心脈受創，其他十一條經脈可以分擔行使心脈機能，這也是陰陽生死訣被稱為生死訣的原因，但是玉拂的其他幾條經絡竟然毫不起效。

“我本不想叫你回來，但我想見你最後一面，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救你。”玉拂微笑垂淚。她也是修行中人，自然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玉衡子什麼時候來過？”左登峯渾身顫抖，雖然玉拂沒有多説，但是他仍然鋭的察覺到玉拂除了任督二脈之外的其他經絡全部被人以靈氣封堵了，那種暗藏在玉拂體內的靈氣他很悉，正是清涼府掌教玉衡子的。

“昨天夜裏，明淨大師離開之後，本人到來之前，他並沒有廢除我的修為，只是取走了屬於他們自己的東西。”玉拂緩緩搖頭。

“我一定要殺了這個牛鼻子，平了他的清涼府。”左登峯咬牙開口。先前在取得木兔內丹的時候他曾經戰終南山眾道人，那次他刻意誤導眾人他所使用的是陰陽生死訣，他的本意是引玉衡子出來然後報當之仇，但是他忽視了一點，那就是當時玉拂也在場，結果玉衡子真的被引出來了，沒找到他，卻找到了玉拂。先前那羣本人中只有望月明美一個人是高手，此人的修為在三大忍者中是最弱的，倘若玉拂修為無損，即便不是她的對手也可以全身而退，玉拂落到今天這個下場，玉衡子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只是想救你，沒想到搞成了這個樣子，我想你活着。”玉拂探自懷中拿出了兩個小巧的鐵盒放到了左登峯的手裏。

左登峯逐一掀開，發現兩個鐵盒裏存放的是一黃一黑兩枚內丹，黃的內丹無疑是那隻九陽猴的，黑的內丹應該是李元吉墓中的那隻土狗所有。

玉拂跟九陽猴的情如同他跟十三的情，玉拂做出這樣的抉擇定然極為艱難，這樣的抉擇也説明了他在玉拂心中是何等重要。

拿着這兩枚內丹，左登峯首先想到的是他第一次看到玉拂的情景，那時候九陽猴蹲在她的肩上，玉拂白衣賽雪，美若天人，可是眼下她已經油盡燈枯，命不久矣，這一切都令左登峯覺那麼的不真實。

“我不捨得你。”玉拂伸手抱住了左登峯柔聲開口。

“我該怎麼辦？”左登峯茫然開口，他非常清楚心臟受損是無法可醫的，而且玉拂的情況也不允許移動。

“你應該要我的，你為什麼不要我？你為什麼不要我？”玉拂言語之間出了無比的傷和無限的留戀。

“我錯了，我錯了。”左登峯茫然回答，他失去了鋭的覺無法確定玉拂還能堅持多久，但是他知道玉拂堅持不了多久了。

玉拂沒有再説話，抬頭直視他，雙眸之中柔情盡顯，良久過後方才收回視線“我想喝水。”左登峯聞言沒有動，玉拂此刻不能被移動，但是他也不放心將玉拂獨自留在這裏。

“我渴，西南三里之外有溪，你快去快回。”玉拂展顏一笑。

“你等我回來。”左登峯見玉拂聲音還算平和，便快速起身離開山向西南方向掠去，此時他處於極度的茫然之中，始終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三里並不遠，左登峯一掠而至，但是這裏並沒有溪，左登峯見狀陡然醒覺，並未在山中尋找，而是急速掠回山，一進山就發現玉拂雙目垂淚，結印丹田，白衣鼓盪，鬢髮飄動，這是散功自爆的徵兆。

“你幹什麼！”千鈞一髮之際左登峯來不及多想，傾其全力發出了玄陰真氣，凜冽的玄陰真氣在頃刻之間將玉拂徹底冰封。

“我該怎麼辦哪，我該怎麼辦？”左登峯上前抱起了已被冰封的玉拂，在此之前他並未落淚，但是此時此刻他忍不住眼淚滂沱，因為他徹底讀懂了玉拂的心意，實際上玉拂並不是口渴，只是要譴走他，三里之外也並沒有水，三里只是安全的距離，玉拂之所以要散功自爆是擔心他會使用辛苦尋到的六陰內丹來救自己，她不願爭奪原本屬於巫心語的東西，她至死都不想自己所愛的男人為難。

玉拂從未對他説過愛字，但是玉拂用行動向左登峯表明了她的情，她不想眼看着左登峯死去，所以她在沒有幫手的情況下獨自尋找六陽內丹，她的愛是不求回報的，她與巫心語同樣偉大。

左登峯心中除了無盡的悲傷還有滿腔的怒火，他恨玉衡子，也恨本人，但他最恨的還是老天，他本已命不長久，卻還要承受這無法承受之重。巫心語死去的時候他已經嚐到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而今還要再承受一次，從今以後玉拂也無法再跟隨着他，藉着他了。

良久過後左登峯探手抱起了玉拂，由於他回來的及時，玉拂已經被玄陰真氣凍住，玄陰真氣有冰魂凍魄之功，玉拂此刻處於生機停滯狀態，只要找齊六陰內丹，她就有生還的希望。但是六陰內丹只能救一個，也就是説巫心語和崔金玉他必須辜負一個，而且不管活下來的是誰，這個人都要承受無盡的痛苦，因為他也快死了。

左登峯抱起玉拂之後，玉拂身上的金甲開始落了，這些金甲是靠靈氣附在身上的，主人失去了靈氣，金甲就會落。

左登峯茫然的下袍子兜起金甲，然後抱着玉拂走出了山，雖然此時秋意甚濃，山中卻任然有秋蟲鳴叫，左登峯抬頭望天，良久過後平靜的説了一句**。

這句話説完左登峯受到了莫名的寒意，這股寒意並非來自於外界，而是來自於自身，銅甲曾經被他和鐵鞋追的投江，此人目前已經練成術前往少林寺尋釁，他去少林寺不排除耀武揚威，但是主要目的還是報仇，説白了就是衝着鐵鞋去的。少林寺若不是告急，鐵鞋也不會拋下玉拂趕回河南，銅甲詭計多端，心機深重，而鐵鞋瘋瘋癲癲，二者若是動手，鐵鞋必敗無疑。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罵你了，你就給我留個朋友吧。”想及此處，左登峯抱着玉拂急速南下，事情一樁接着一樁，他不但沒有休息的時間，甚至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左登峯沒有去周陵，因為仇人跑不掉，當務之急是救下鐵鞋，鐵鞋雖然瘋癲，卻是他唯一的朋友，他目前已經處於理智崩潰的邊緣，倘若鐵鞋出了事，他就連個説話的人都沒有了。

路過一家棺材鋪的時候左登峯踹門而入，以棺木承載了玉拂，但是隨即他就將玉拂從棺材裏抱了出來，他對這種黑的棺材有着強烈的恐懼，玉拂不能躺在這裏，因為她還沒死。最終他只是用白布包起了玉拂的護身金甲，然後抱着玉拂上路。

路過一家當鋪的時候左登峯再度闖了進去，撥通了孫奉先的電話，命他通知河南分店連夜趕製一件可以供人躺卧的箱子，用最好的材料，不能透風，也不能像棺材。

掛上電話左登峯隨即向東南疾掠，先前的一路狂奔已經令他疲憊不堪，玉拂雖然魂魄仍在，卻也跟死了差不多，巨大的變故令他神志不清，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安靜的待着，但是不能，他還得連夜趕赴河南去幫助鐵鞋。

西安到登封有一千多里，由於要過河，左登峯耽誤了不少時間，凌晨三點方才趕到了少林寺後山，抬頭上望發現少林寺區域燈火通明，就在左登峯駐足息之際，一條巨大的綠毒蜥從他身旁急速跑過，快速向山頂跑去。

這條毒蜥左登峯認識，它是老大衍生的毒物，它本應該在三江並區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受到了老大的驅使，抄水路趕來增援的。

糟了，出事了，一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