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仙子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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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寶島東南魔鬼海，蓬萊仙島。

唐人曾有“忽聞海外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之詩句，即指蓬萊仙島。據大唐帝國的史料記載，自珍寶島東南行約三天的魔鬼海中，有好事的煉丹方士曾見過空中有海島出現，散而成氣，聚而成形，虛無縹緲，變幻莫測，因而名之“蓬萊仙島”然而魔鬼海終年波濤兇險，颶風肆，神仙難渡，華龍人雖然聞有仙島之名，卻不知有幾人真正到過該島。其實，“蓬萊仙島”確有其事，實為武林中一大聖地“問劍閣”所在，方士所見空中海島，不過是其海市蜃樓而已。

“凌波仙子”水心月羅帶輕飄，絕世身姿立於一處危崖之，面東而立。背後丈許處是一處五十丈高的筆立峭壁，兩行大字“丹崖瓊閣步履逍遙，碧海仙槎心神飛躍”楹聯，似昭示此崖為仙境之門，若能參透玄機，即可成為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的神仙中人。左側八字為刀神關山月十年前以龍呤刀所刻，刀勁入石丈許，筆鋒遒勁雄渾，一氣呵成，不見凝滯，充滿無盡的力量美。右側八字卻為劍神青雲煙雨劍所留，劍勁同樣入石丈許，筆鋒卻飄逸瀟灑，充滿綿長悠悠之意。

兩行大字之橫批卻是“人間蓬萊”四字，卻是水心月之師“縹渺仙子”凌含煙所題，雖劍勁亦入石丈許，一般無二，卻筆鋒秀美，一望即知是女子所留。

蓬萊閣高居峭壁丹崖山的極頂之。每當海霧湧來，層層裹繞山，仙閣在雲霧中忽隱忽現。初出之時，一線橫袤，如有方幅梭角，深赤，如丹砂。已而焰如火，外有絳帷浮動，不可方物。久之，赤輪湧出，厥象乃園。光彩散越，不彈指而離海數尺，其大如鏡，其如月。風平靜時，登閣望海，茫茫無垠，海天一，漣漪不動，令人心曠神怡。

水心月每在此練劍，卻從不拔劍出鞘。她所修習的如意心劍，以練心悟道為要。石壁二十字所展示的功力境界，以她此時“如意心劍”大成之境，仍然有不小的差距。

“如意心劍”以練心為要訣，每參悟石壁，以魔鬼海、以出、以天地為師，她的境界功力仍在不斷提升進步之中。

“霞師姐，可有要事生？”二十丈外傳來輕微動靜，水心月不用回頭，已知是同師學藝的師姐方鳳霞。她練劍之時，若不是有緊要之事，一般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來人果然是最愛着一襲紅衣的方鳳霞，但見她面如新月，明眸皓齒，秀齊，身材高挑，曲線曼妙，雖不如水心月仙靈之氣人，卻也美豔絕倫，凡出塵，同樣為不可多見的人間絕。

“師父請師妹到煙雲小築去一下。”方鳳霞對這小師妹又是愛又是敬又是羨——同樣修練“如意心劍”十二師兄妹中，唯有水心月率先大成，功力已至深不可測之境。其他人雖也極為傑出，總是差一大段距離。凌含煙門下的十二弟子，男女各半，能以問劍傳人身分登華龍大6遊歷，並代表問劍閣拜訪各大勢力者，卻只得水心月一人。

水心月完全憑自身實力榮登問劍傳人的寶座，卻並不是因為師父凌含煙特別喜愛之故。一年多以前，在爭奪問劍傳人資格的比試中，其餘十一弟子沒有哪一個是水心月的百招之敵！

“小妹先行一步，多謝霞師姐前來傳話。”話音落時，水心月的嬌好身影已遠在數十丈外。

“師妹等等我！”方鳳霞苦笑一下隨後追去，她還想讓水心月向師父“縹渺仙子”凌含煙求情，這次一定要帶她也前往華龍大6看看——長這麼大，從來未曾離過仙島，更未曾見過華龍大6是什麼樣子——再美的仙境也會住得膩味了。

方鳳霞一個起落間，也輕飄飄出去二十多丈，看那架勢赫然亦為晉入先天聖品級數的高手——身為問劍閣弟子，縱非問劍傳人，卻也無一弱者！

“煙雲小築”其實是一座半山的小竹樓，其名字為凌含煙在十年前親手所題，或許是因為終有煙雲燎繞之故，凌波仙子水心月卻是前些子回到島方知道另有深意。

小竹樓前，一名中年男子正以劍作刀，似竹匠一般削着一棵青竹的枝葉，剖成適合編織竹器的一條條竹片，旁邊一張做工巧卻又樸實之極的竹椅正舒服地斜躺着一名素衣女子，笑意盈盈、饒有興趣地看着那男子簡單之極而又渾然天成的一舉一動。

“師父，大俠！”水心月飄落在兩人身側兩丈處，恭聲叫道。

那中年男子頭也不回，口中道:“心月的如意心劍大有進境，只怕再過一陣，我也不是對手哩。”若是華映宏在此，定能聽出這中年男子赫然就是在孤星島消失無蹤的“劍神”青雲！此時名震天下的煙雨劍在他手中，竟然變成了制削竹片的篾刀，真難為這絕世的神品高手想得出來、做得出來！

“大俠取笑了。心月再過十年，也不會有大俠此時的功力境界。”水心月淡淡道。她專注修練“如意心劍”寵辱不驚，除了偶而獨自與師尊凌含煙相處時有些兒女之態外，任是在帝王將相，絕世高人面前，她也是這般閒適自如之態。

“天意難測，機緣無常。世無不能之事，亦無必能之事。未曾見到華映宏之前，心月可曾想過以一月之功能修至九品級數之異事？”青雲暗含指點意味地説道。

“心月受教。”水心月想起回到蓬萊島，見到“劍神”青雲住進“煙雲小築”本已夠驚訝，提起將“天地訣”廣傳的華映宏時，這才從青雲的口中，知道那名相貌普通、眼中充滿智慧神光的青年人獲得天地訣不過一月時間，而且之前毫無武功基礎！這簡直大出水心月的意料——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華映宏已晉入九品級數的頂峯，離先天聖品級高手只有一步之遙，她還以為是至少是劍神青雲秘傳數年的弟子哩！

水心月以十六歲之齡，修煉“如意心劍”即得大成，晉入先天聖品級數，比之其師“縹渺仙子”凌含煙二十歲之齡修得大成尚早四年，被視為“問劍閣”百年來天資悟第一的不世奇才，但其自修練“如意劍典”至晉入九品級，仍用了六年時間！

想想那青年人武功提升的非凡之和戰無不勝的赫赫戰功，水心月知道青雲那句“天意難測，機緣無常。世無不能之事，亦無必能之事”之言定非無因。一時悟不透，終有悟透之。一直以來，對關山月、青雲、凌含煙、燕南飛這些神品級數的高手那種高山仰止、不敢平視的心態隨之大減。

“青雲，你的傳人確實優秀，我的月兒也不差嘛。”凌含煙的玉容始終縈繞着若隱若現的仙靈之氣，功力不足者本看不到其面貌。據聞僅有“刀神”關山月、“劍神”青雲、“槍神”燕南飛三人見過其真面目，十年前因聯手壓制大6戰火紛爭一事，三大神品高手均對凌含煙心生愛意，令其難以取捨。但水心月卻知道:十年前凌含煙將小樓取名“煙雲小築”現在又與青雲合籍雙修之舉表明凌含煙的芳心其實早已屬意青雲，只因當年顧及三神之間的微妙關係、虛度十年光陰而已。關山月破空飛去後，青雲自然就與凌含煙聚到一起，恰好是一對神仙眷屬！

“月兒，大6恐怕又將生出鉅變，為師令讓你再走一趟。入世也是修行，望你儘量設法止息戰爭，保全華龍大6元氣，減少百姓顛沛離、刀槍加身之苦。”凌含煙將水心月啓程回島後新生的草原聯軍進攻龍溪城、秋氏家族與自由軍訂“君子之約”、清遠之戰、揚威大戰等一系列新生的大事扼要簡述，以劍神青雲的修為也頗覺驚異，停下手中的活計。

問劍閣對華龍大6局勢的把握，自然有其特殊的情報渠道。幾乎華龍大6生的每一件大事，都會在最快的度，以最隱密的方式傳到蓬萊仙島之。

“魔帥龐德言舉草原軍數十萬進犯玉龍，定是為一年後魔教教主推舉之事。”青雲沉呤後口道，“華龍大6的霸權之爭已無可避免，花落誰手，卻是未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凌含煙和水心月細細咀嚼青雲此言，但覺一語道盡天下興亡之要害。

“想不到青雲對於天下大勢的見解竟是如此之深。若是當年存有此心，振臂一呼，豈非一代帝皇？”凌含煙美目轉，帶些取笑之意道。

當年若是青雲有意爭霸天下，只怕在凌含煙及“問劍閣”的全力支持下，極有成為柳隨風第二的可能。

“不過是拾人口惠而已。”青雲想起當孤星島與華映宏一番談，縱論諸王割據的天下大勢，華映宏便是以此言一語驚人，令他和關山月刮目相看。華映宏得傳天地訣、破虛訣，卻不僅僅為二神要將功訣傳後人如此簡單，當下道:“此言實乃華兄弟之高論，含煙你應該知道，我對軍國大事確無興趣，縱有重整華龍之心，也無定國安邦之材。”

“又是華映宏！”水心月心中不再次對這屢屢出人意表的青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儘管她在湖之畔提出三問，也是從自由盟的政策中看出主事者的不凡，華映宏回答“三問”的表現也確實令她欣賞，但能令“劍神”青雲如此讚口不絕的人物，她仍然覺得有些驚訝。

“月兒，你收拾行李啓程，最好先至大梁國一行。大梁軍兩大軍團受困，國內空虛；倭奴軍雖慘敗，未傷本，想來不久會有大事生。當儘量設法減少百姓受難。華龍大6的霸權之爭，暫不明朗，可持公允之態，‘問劍令’絕對不可輕。其餘諸事，均可自決。”凌含煙此舉無疑再次授予水心月代表問劍閣的然身份。

“師父，可否讓霞師姐一道同行？”水心月與方鳳霞同師多年，一道長大，豈會不知道師姐的心思，是以代為出言相求。

“好！霞兒，凡事小心謹慎，多聽月兒之言，莫讓入世的師長輩、師兄們笑話。”凌含煙淡淡道。問劍閣每代閣主親傳弟子十二人，六男六女，男弟子入世修行，各各業，實為問劍閣在6耳目和實力中堅；女弟子留居蓬萊島，專志修行。每兩年一會，考較修為。水心月正是一年前技壓同輩師兄妹，方能以問劍傳人身分登6華龍。

“多謝師父！我先去準備行李啦！”十五丈外一道紅麗影應聲後遠去，方鳳霞雖然躲在遠處，卻哪裏能瞞得過凌含煙等人的靈覺。

“心月將此物拿去。若遇到一倭人名柳生靜雲者，不可力抗。出示此物，就言庭故人，明年中秋於孤星島相候即可。”青雲隨手一劍削下一片青竹，扔到水心月手中卻是一片光潔如玉的圓環！僅兩倍銅錢大小，若用來作飾物絕不會難看。

“便是那人麼？”凌含煙話語中略有擔心地問道。

“華兄弟的殺過重，或許會引出那人此次出手，不過也未可知。此物給心月，不過預防萬一而己。”青雲道。

水心月不知道“柳生靜雲”為何許人。但方才電光火石間，水心月分明看到青雲的那隨手一劍其實不知是多少劍合成，且真氣運用之妙，已是劍道顛峯之作，自知以劍神之能，定不會做無意義之事，便珍若拱壁般收藏起來…

問劍傳人“凌波仙子”水心月再度入世，意味着天下將再度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