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刀劍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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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映宏乍聞人聲，心中一驚，繼而卻是欣喜若狂。轉頭看去，卻見不知何時，身旁丈許外一白衣男子身背長劍，負手而立。月光下只見男子面容普通，約三十多歲，就似鄰家大叔般面帶微笑，淡然自若，卻給人一種飄逸灑，然物外的覺，有一種説不出的獨特魅力。

華映宏遭大變落荒島以來度見人，正待出聲詢問——突地又是一道清越雄渾的聲音從海面破空傳來:“月滿孤星，刀劍齊輝。兄劍法蓋世，不想廚藝也足稱絕天下，關某佩服”聲音初時彷彿遠在數里之外，並不甚響，卻清晰地傳到山坡之，到“佩服”二字時，只見一葉扁舟已乘風破停在海邊。舟赫然卓立一人，身形雄壯之極。

華映宏只看得一眼。下一刻，眼前一花，那人已站在一丈開外，與華映宏和先來那兄成三角之勢。只見那人一身鏽金華服，外披一件長可及地的銀披風，束着寬三寸的圍帶，出的一截綴滿寶石，在月光下異彩爍動，背一口帶鞘寶刀。看去只是三十許人，樣貌俊偉，尤使人印象深刻處，其皮膚晶瑩通透，閃爍着炫目的光澤，一頭烏黑亮光的長，中分而下，垂在兩邊比一般人寬闊得多的肩膀。鼻樑高正直、雙目神采飛揚，如若電閃，藏着無窮魅力，叫人看一眼便包管畢生不忘，配合着有若淵停嶽峙的身材氣度，卻使人油然心悸。

華映宏倒了一口涼氣，看這兩人的衣着打扮，和前者無聲無息出現，後者數里瞬間即至的舉動，顛覆了他十幾年來的所有認知，倒是那些武俠小説中常出現這樣的情景。

莫非我是在夢中？華映宏右手悄悄地擰了一下左臂，覺到一痛，方才確定不是在做夢。

卻聽兄淡然笑道:“關兄過譽了，青雲煙雨劍已多年未動，怕是已生鏽了。在關兄刀道至尊眼中，不值一笑。至於這滿島異香，令人食指大動，前所未聞，卻是這位小兄弟的功勞”那關兄口中輕“咦”一聲，眼神從華映宏全身一掃而過，又是輕咦一聲，顯見得大為驚奇。華映宏被他眼神一掃，竟覺得全身**亮在人前一般，無所遁形，似乎所有秘密都被這一眼一掃而空，心裏覺得極為古怪。

卻聽關兄口中言道:“關某略通相術，這位小兄弟面相清奇，似命運坎坷，又似大道通途，似有至卑至賤之禍，又似有至尊至貴之福，且不似此世之人。兄法眼如神，可曾看出端倪？”兄哂然一笑，道:“關兄高明，某先至片刻，也百思不得其解。似此良霄美景，月未至中天，某與關兄先飲美酒，品佳餚，再論武道。卻不知小兄弟以為如何？”後一句卻是在問華映宏。雖然是在詢問，卻有自然而然讓人不容推拒，又不生反的意味在內。

華映宏從二人出現便處於半夢半醒之間，腦中一片混亂。

“關兄、兄”之類的稱謂和半文半白的語言，神奇的輕功身法，讓他不敢確定是在現實還是夢中。電光火石間，他想起了看過的為數不多的幾本網絡小説，難道那些回到古代或是異時空異世界的yy故事竟生在自己身不成？想來荒唐，眼前卻又極為相像。

兄的問話令華映宏回過神來。眼前二位定是高人，要明白自己身在何處，就着落在二人身。好在華映宏自幼酷愛歷史，文言功底也不差，當下定定神，隨口答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二位大叔若是不棄，架烤儘可取用。”

“好個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小兄弟真乃我輩情中人”關兄擊掌讚道。

當下、關二人與華映宏圍着火堆盤膝而坐。兄取出一個酒袋，又將一個包裹隨手向華映宏一扔。華映宏但見那包裹平平緩緩向自己飛來，輕若無物，雙手捧過，打開見是一套衣服，這才猛然想起自己身無寸縷，只有棕櫚葉遮羞，心下對兄大是，忙向二人説道:“二位請先用，小子先換衣再來聆聽教諡”關兄不置可否，隨手向數米外一招，一塊石頭飛向他手中。但見他駢指如刀，向石頭切下。華映宏知道島的這種石頭質地綿密，甚為堅硬，這些子曾想砸一把石斧來用，都未成功。不想關兄指刀切下，那塊石頭竟如快刀切豆腐，立時分成三塊。關兄左手拿住其中一塊，右手一陣割削，動作之快華映宏本看不清。只見石屑翻飛，眨眼間竟製成一個光潔如玉的石杯，看去似渾然天成，無一絲雕琢之功。

如此奇功讓華映宏看得呆了，直到兄含笑示意，才退往一棵樹後，飛將包裹中一套衣服和薄底布鞋穿，多來赤身體之頓時隱去，竟然有再世為人之。自己打量一下全身，衣服和鞋與電視中唐宋時服裝相像，穿在身倒是比較舒服。

華映宏再走到火堆前時，關、二人覺得眼前一亮，先前形容狼狽，棕葉遮體，似荒野蠻人的華映宏穿衣裳後，雖不見得俊美，但五官方正，輪廓清晰，眉宇間自然幾分英氣。

“小兄弟好人品！他定非池中之物。在下青雲，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小兄弟不妨叫聲大哥即可。這位是人稱刀神的關山月兄。今夜我與關兄相約在此孤星島論道，此島偏僻，原無一人，卻不知小兄弟自何處來？”兄的聲音彷彿永遠保持柔和、平淡，沒有半分浮燥之氣，令人聽來如沐風。

“刀神”關山月面前擺着三個一模一樣的石杯，大小、形狀均無半分差別。聞聽青雲此言，不由得笑道:“兄折殺我也，刀神之名不過好事之人多事，倒是兄煙雨劍雄霸天下，十年前百招之內擊敗魔教教主，劍神之稱當之無愧。”華映宏更是確信遇到奇人，自己身在何處有望從二人口中問出。然而從、關二人言行可知自己糊里糊塗到這什麼孤星島，所處之世定非原來所在的世界，若照實説出，換作他人，定驚世駭俗。但眼前二人屬奇人，縱不能理解，想來也可以接受。當下拿定主意道:“二位大哥，小弟華映宏，一月前落此島…”當下將自己的遭遇和疑慮擇要講出。儘管長話短説，也足講了半個時辰。

饒是、關二人絕世高人，智慧如海，也對華映宏所説到驚奇。二人不時提出些問題，待華映宏講完，二人同時陷入沉思，竟然忘了喝酒吃。

驀地，青雲、關山月同時口而出:“莫非如此！”二人相視一笑。

關山月道:“關某勤修武道四十餘載，破虛訣至大成之境，略窺天道，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與兄約戰，即為追求進軍天道之路。以華兄弟所言和我等現處之世對照，可知華兄弟當是來自異世無疑。”青雲頷不語。

華映宏心中一震，但疑慮未解，問道:“小弟仍有疑問請教，還請二位大哥賜教。”

“但講無妨”青雲和關山月道。

華映宏道:“二位大哥學究天人，可否告知此世界地理人文大略，以便作對照。”當下三人一邊飲酒吃，一邊由、關二人將此世界的地理人文擇要告知華映宏。、關二人從未吃過來自異世界的風味，只覺華映宏做的燒烤極為獨特，連聲贊好。

原來華映宏現在身處的世界名為神聖大6，呈不規則的馬蹄形。整個大6分為華龍、歐巴、美斯三塊次大6，四周被茫茫大海包圍，中央是一片遼闊的愛琴海，大小不等的島分佈在內海中。歐巴大6位於大6西北方，美斯大6位於大6東北方，華龍大6位於南方。歐巴、華龍兩塊大6之間有一條狹窄通道，歐巴與美斯相連，華龍與美斯之間是瓊海海峽。華龍大6東側大海中有倭奴羣島，南邊有珍寶羣島。歐巴大6西側海中有大島剛果島。華映宏所在的孤星島處於珍寶羣島以西五百里，海船約三天航程。

華龍大6約有人口兩億人，華龍人與華映宏身材相貌倒沒什麼區別。五十年前，一代天驕柳隨風統一華龍大6，建立中央集權國家唐帝國，設九州三十六郡，草原王國，百夷王國表稱臣。後因唐帝國與歐巴大6、美斯大6諸國聯軍大戰，雙方均元氣大傷，唐帝國中央集權逐漸削弱，十年前終被分裂後唐帝國、新宋王國、大梁王國、玉龍王國、金龍王國五大勢力以及草原王國、百夷王族等，實則各國內部又諸候割據，分為大小許多勢力。士族、地主、平民構成整個社會的主要階層，另有人口約百分之十的奴隸。華龍大6政令不一，諸侯連年內戰，百姓苦不堪言。

華龍大6武風極盛，習武者分為一至九品和聖品、神品高手。華龍大6公認的神品高手有三人，分別為刀神關山月、劍神青雲、槍神燕南飛。實則以華龍大6之大，隱居不出的高人無數，神品高手恐怕不在少數。問劍閣、絕情谷、魔教、佛、道、儒各宗、四大世家、各大家族等門派世家高手無數。

至於歐巴、美斯大6近年如何，、關二人未曾去過，不甚清楚，只聽聞也處於割據混戰之中。歐巴、美斯人身材高大，武學與華龍大異，但高手也多。相傳五十年前一代天驕柳隨風大帝武功冠絕華龍大6，曾被歐巴大6一劍神和一神騎士合力行刺，戰百招之後方才將其擊殺，自身受了不輕的內傷，至英年早逝。柳隨風之後人威懾力不夠，王候紛紛離心不尊，動叛亂，柳氏嫡系幾被滅族，才導致唐帝國逐漸分裂。

華映宏越聽越心涼，無論地理人文，都與自己原來的世界大相徑庭，看來確實身處異世界無疑了。

“菲兒、爸、媽…”，他的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原以為只是處身荒島，終有機會得救再見，誰知竟是如此變故，只怕再也相見無望。一時悲從中來，若非情堅毅，真想抱頭痛哭一場。

青雲和聲道:“天道無常，天心難測。華兄弟得此奇遇，只怕冥冥中自有定數。以我和關兄之力，初窺天道，機緣一到，即可劃破虛空。華兄弟天縱奇才，我所修天地訣，專以體天心為要，若兄弟修至天人之境，或可回返家鄉也未可知”關山月亦朗笑一聲，道“兄何其慷慨！華兄弟不必煩惱。若不見棄，關某亦傳你破虛訣，或可助你早迴歸故里。權當以謝兄弟佳餚相待之情”

“多謝二位大哥！”華映宏大喜，他此時就如溺水之人，只要有一稻草亦會盡力抓住一線生機。在此異世，沒有武功作後盾，只怕寸步難行。關、二人既為頂級神品高手，其武功秘訣自然非同小可。如能勤修成功，迴歸的希望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也不能放過。

青雲微微一笑，身形一動，已是盤膝坐在華映宏身後，伸左手輕撫其背，口中低喝:“閉眼凝神。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華映宏只覺得青雲雙手傳來一股柔和略帶陰冷的氣，自背大椎處湧入，行至玉枕、百會、前額，順人中而下至前、小腹、會陰、再經尾閭、命門而，如此循環三圈，最後歸入小腹下丹田，形成一個小小氣團。頓時經絡暢通，神清氣，雙目睜開，三米以內秋毫畢現，如同白晝。青雲所念“天地訣”其實不長，連總綱帶正文九節，數百字而己，字字清晰記住，卻隱覺字字意味深長，一時無法領會。心想若是一下全領悟了，也就不會是神功絕藝了。

青雲收手，道:“不料華兄弟骨極佳，悟極強，築基僅用三轉，竟是如此輕易。當先師授我天地訣，築基時共用九轉，且用去一之功。異天地訣將隨華兄弟大放異彩，關兄請”未等華映宏反應過來，關山月右掌已壓住他的頭頂，亦是輕喝一聲:“閉眼凝神。天之道，虛實相生。實可破，虛不可破。虛可破，空不可破。空可破，無不可破…”華映宏又覺一股雄渾的熱自頭頂百會處湧處，沿着青雲傳功時相同的方向循環三轉之後，卻突地炸開，分湧向四肢和奇經八脈，一時間全身燥熱無比，經脈肢體都彷彿要爆炸般擴展。華映宏咬牙強忍着不叫出聲，就在快要忍受不住的時候，丹田中青雲留下的小氣團自動出一股寒，隨關山月的熱散。那情形就如熱氣在四處放火，寒則四處滅火補救。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華映宏清醒過來，只覺得全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量。他驚奇地現，在無比痛苦的傳功過程中，關山月説的每一個字都像刻在心裏，十分清晰。破虛訣總綱帶正文六節，比天地訣還要短。同樣字字隱含玄機，一時無法明白。

“華兄弟果然天賦異稟。如今你體內有我和兄各一成功力，只是一時未能練使用，武功未能登堂入室。但今後成就不可限量。破虛訣和天地訣定會在你手中大放異彩！只是定要注意莫誤傳非人，以免為禍人間”關山月語重心長地説道。

華映宏躬身應道:“弟子知道了。只是弟子略有所，天地訣和破虛訣均為宏大正道之法，務須養浩然正氣為助方能大成。之輩得去，只怕對其也有害無益。”他心中對、關二人極是，口中亦改執弟子之禮。

青雲、關山月聞言均是一怔，繼而同時放聲大笑，道:“華兄弟之天資襟，我二人不及也！今後之武林，必是華兄弟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