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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草上飛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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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三人分做兩撥,向天橋出發,仍由草上飛餘兆雄打單先行。

天橋為京都最熱鬧吵雜所在,北面有一口蓮花池,佔地特廣,簡直可稱作湖了。池中心有一土畦,好像沙洲一樣佇立湖中,用石橋跨在湖堤兩岸處,橋下面可以行舟。

這時正值荷花盛開。紅白相間,在綠葉扶疏中,相映生輝,清香四溢,令人心神怡,真是消暑的大好去處。

天橋的東、南、西三面,全是茶樓酒肆、戲院書場,只要辰時一過,即遊人如織,鑼鼓喧天,以北有五條小街,為攤販集中地點,諸凡醫卜星相,雜耍賣解之,排列得密如繁星,人擁擠,吵聲如雷,真是魚龍混雜之地。

卯時末過,雙福茶樓已經座無虛席,在臨街窗口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藍衫英俊的青年,正在低頭品茗。

不多時,樓梯口一陣響聲過處,上來了兩名勁裝大漢,怒目的向樓中一瞥,所有茶客全都噤若寒蟬,一時靜寂起來,相率起立向這兩位大漢含笑致禮,茶博士更是忙得有些慌張失措,趕緊拼湊出中間最好的二張桌面,含笑上來説道:“二位爺早,請先落座,容小的即刻將茶點送來。”其中一位微哼一聲道:“多準備幾壺上好香葉,等會兒還有人來!”茶博士俯首唯唯應是,轉身退下。

二人坐下不久,樓梯又是一陣“砰砰”亂響,一連上來了五位武林人物。打前頭是一位年約五旬的老者,面紅潤,軀幹魁梧,身穿一件黃綢半截長衫,薄底快靴,步履矯健,上樓只乾咳一聲,音調沉雄,顯見內外功已有純的火候。

身後四人,就是昨晚在華英酒樓碰上的幾位,赤練蛇白如海也在其中。

座中二人一聞咳聲,即立起身來,朝老者一躬身,退立兩旁。

魁梧老者微一頷首,雙手一擺説道:“大家坐下談談!”説着,自己先朝當中一張桌面主位坐下。其餘各人亦相繼落座。

草上飛餘兆雄雖然年輕,但自幼就在鏢局裏混,對於江湖上近十年來出名的人物大多見過,此時一見這位魁梧老者,心中不由一怔,暗忖道:“怎麼這位一向心狠手辣、桀傲不馴的生死掌侯光霽也來這裏,看樣子還是此間的主持人物!”他哪裏知道這生死掌侯光霽正是活閻羅仇燦的得力臂膀,凡是對外大小事項,全是由侯光霽一手出面主持的。

不一刻,樓下又走上來四個服式一樣的老人。這四人一來到樓,連生死掌侯光霽也全都站了起來,一陣寒暄過後,才始一同落座。

這一下更把草上飛餘兆雄愕住了,怎麼連苗山四煞也是他們一夥,這問題可更不簡單!

這苗山四煞,自幼生長於苗疆,原為楊姓漢人的兒子,父母早亡,為一異人收養,把兄弟四人取名龍、虎、風、雲,並盡傳一身所學。他們武功高強,招式神奇詭異,一手飛刀更是出神入化,每次出場都是四人聯手,練有極為霸道的飛刀陣式,就是武林一高手碰上也很難倖免,出道以來,數十年罕逢敵手,愈益養成他們狂傲不凡的氣概。

這時只聽生死掌侯光霽與同來諸人低語了一陣後,抬頭朝四煞含笑説道:“此次多蒙四傑仗義來京助陣,共同收拾風雷幫,為武林除去一害,仇當家因職責在身,未克親臨致謝,特令小可代為致意。”説罷雙手一拱。

苗山四煞老大楊龍哈哈一笑道:“我等武林中人,仗義伸手,理所當然,何況盲叟老前輩飛柬相邀,老朽兄弟哪能不稍盡棉薄,為武林除害?侯當家的千萬不必介意,但不知對頭是否真的膽大包天,入京滋擾,抑或需要我等南下剿滅,老朽兄弟,悉聽驅策!”説罷一陣狂笑,意態妄傲之極。

生死掌侯光霽聞言應道:“據調查所得,風雷幫諸人,業已分頭北上,計算程,此時諒已到達京中。”説罷又轉對赤練蛇白如海問道:“這兩京城裏有發現新來可疑的人麼?”白如海恭謹的答道:“截至昨為止還未有所發現,惟據眼線報告,昨天下午打磨廠一帶突然來了三位遊學士子看來頗為岔眼,但又不像我輩中人——”正待再説下去,驀的一抬頭,和草上飛餘兆雄一照面,趕緊收住話腳,低聲向他們幾人耳語起來。

餘兆雄正在凝神傾聽籌思對策之際,突然被對方這一抬眼,立即有所驚覺,把頭一偏,但已慢了一點,仍被對方看個正着,立知不妙,同時消息已經探到,再連下去有險無益,乃喚來茶博士,付過茶資,離店而去。

他加緊腳步,順着陸劍平所留下的暗記,一路彎彎曲曲的向西走去。

出西直門就是海甸,湖水澄清,碧波一望無際,沿湖柳蔭樹下,盡是茶棚,湖岸邊繫着許多小舟。

草上飛餘兆雄沿着茶棚走了約有一箭之地,遠遠就望見陸劍平與司馬凌空兩人,瞪着眼直向這邊看來,好像等得很是心焦。

他緊行幾步,來到陸劍平身前,立即一使眼説道:“有勞久候,兩位諒來還未遊湖,小弟來遲應罰,願為暫充舵手!”説罷不待陸劍平回話,即一腳跳入船中,坐在主舵的位子上。

陸劍平心知有異,含笑一拉司馬凌空,相繼落入舟中。

餘兆雄一打倒槳,掉轉船頭,手下微微一加勁,小舟航向湖中駛去。

轉過一條堤岸,舟行漸漸加速起來,約有盞茶工夫,小舟已離岸裏許。

這一帶全是人高般的蘆葦,遊人罕到,餘兆雄四顧無人,雙槳一拍,小舟像箭般衝進蘆葦裏面,只兩個迴旋,已湮沒在葦塘裏面。

草上飛餘兆雄停下雙槳,乃將雙福茶樓的情形向陸劍平詳細報告一遍。

陸劍平聽罷,不由雙眉一皺,嘆聲説道:“想不到事情會牽連得如此之廣,看情形他們是早有預謀,照目前所知道的對方實力,已足夠我們費力應付了,難保後面還有更毒辣的手段呢!”餘兆雄接着説道:“幫主,以本座愚見,他們可能已經準備以王府的勢力來對付我們,但暗地裏卻集合了各派的高手先把我們圍住,要把我們一網打盡,手段可謂毒辣之極!”司馬凌空説道:“他們既已發動全力來計算我們,一定有周密的佈署,據餘兄適才所説的雙福茶樓情勢,可能對我們已生疑心。”餘兆雄忽有所覺,連聲説道:“對了,真是百密一疏,當時我和白如海兩眼一對照,對方桌子上的人,聲音突然全部低沉下來,剛才一路行來總覺得身後有什麼在跟蹤似的,但回身試探了幾次,仍然看不出究竟來!”陸劍平沉了一下道:“看樣子打磨廠一帶我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但是其餘的人還未聯絡得上,怎好先行離去?”草上飛餘兆雄經過一陣沉思後,説道:“聽他們語氣,沿途還沒有什麼埋伏,所有高手眼線全部分佈在城裏,所以——”正要繼續往下説,忽然一聲輕微的撥水聲,隱隱傳來。

陸劍平耳目聰靈,聞聲驚呼道:“不好——”單足一點船舷,微一借力,身形憑空拔高五尺,半空裏雙臂一張,擰一彈腳,人又平出去。

去勢如電閃雷奔,迅捷俐落,世所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