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巧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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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藥師接着道:“我對消息機關之學總是學不會,所以也不敢胡亂走動,就找了地方躲起來。過了半晌,就瞧見魏麻衣將一個小夥子騙到我躲着的樹林裏去,而且還將那小夥子點了道,吊了起來。”白山君獎道:“那時我們遠遠聽得有人在罵街,想必就是那小夥子在罵魏麻衣了。”白夫人皺眉道:“這小夥子長得是何模樣?”胡藥師道:“年紀大約二十不到,身材和我差不多,滿臉都是傷疤,應該其醜不堪,但也不知怎地,卻看來一點也不討厭,反而很討人喜歡。”白夫人道:“據説近年來江湖中出了個小魔星,叫什麼魚的,好像是小魚,此人武功雖不十分高,但卻靈鬼怪,又又滑,只要惹着他的人,沒有不上他的當的,連江別鶴那樣的人,見了他都頭疼。”胡藥師默然半晌,微笑道:“不錯,那小夥子就是此人,他實在是個鬼靈,魏麻衣也算是個厲害角了,但後來卻被他捉得團團亂轉“…”白山君忍不任口道:“這人又和‘移花接玉’的秘密有何關係?”胡藥師道:“我問你,現在天下有幾個人知道‘移花接玉’武功的秘密?”白夫人道:“知道的人雖也有幾個,但會説出來的人卻一個也沒有。”胡藥師笑道:“這就對了,不過,現在我卻有個法子令其中一人説出來。”白夫人道:“你能讓誰説出來?”胡藥師道:“蘇櫻!”白夫人嘆了口氣道:“你若能令那丫頭説出來,我就能令瓶子也開口了。’胡藥師微笑道:“你不相信?”白夫人又嘆了口氣,道,“好吧,你有什麼法子,且説來聽聽。”胡藥師沉聲道:“我這法子,就着落在那條小魚的身上。”白夫人皺眉道:“這是什麼法子?我不懂。”胡藥師道:“那姓蘇的丫頭,已對小魚着了,只要我們能抓着那條小魚,無論要蘇櫻説什麼,她都不敢不説的。”白夫人道:“這法子只怕靠不住吧,據我們所知,那丫頭的心比石頭還硬,天下簡直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瞧在眼睛裏。”胡藥師道:“一定行得通的,我親眼瞧見過它行通了。”白夫人悠悠道:“只不過,咱們若想讓那條小魚入網,只怕還不容易。”胡藥師哈哈笑道:“這張網可就要嫂子你來做了.。
白夫人嫣然一笑,向他送了眼波,道,‘你放心,越是調皮的男人我越有法子對付的。”花無缺還是痴痴地坐夜石屋裏,就像是個本頭人。
江玉郎和鐵萍姑走進來時,外面正在討論她那一雙玉腿,聽得這褻猥的笑聲,鐵萍姑眼淚不又快落了下來。
鐵萍姑忽然緊緊抓住江玉郎的手,嘎聲道:“我們為何不乘這時候逃走?”江玉郎道:“你若─個人逃走.也許還可以逃出兩三里去,但還是要被抓住,你若揹着我,只怕連半里路都逃不出。”鐵萍姑道:“那麼你…。‘你想怎樣?”江玉郎道:“等着,等機會,忍耐,拼命忍耐…。”他忽然一笑,接道:“你可知道。若論這忍耐的功夫,普天下只怕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我。”這話倒當真不假,此人當真是又能狠,又能忍,否則多年前他只怕已死在“死人不賠命”蕭咪咪的地府中了。
鐵萍姑垂下頭不再説話。這時白山君夫婦和胡藥師已大步走入。
白夫人一直走到江玉郎面前,輕輕去他的雙肩,柔聲道:“這樣還疼不疼?”江玉郎道:“疼…疼還是疼的,只不過已…已像是好些…。”話末説完,忽然殺豬般的慘叫起來。白夫人着他肩頭的一雙手,竟忽然貫注真力。
江玉郎的疼雖有一半是在裝假,也有一半是真的,此刻白夫人掌上真力,由他左右雙肩的道里了進去,他全身立刻宛如無數尖針所刺,上上下下,所有骨節像是都散了。
白夫人還是滿面笑容,柔聲道:“你是不是覺得舒服了些?”江玉郎慘呼道:“求求你…放…救手…”鐵萍姑也衝了過來,向白夫人撲了上去。但白山君出手如電,已把她手臂拗了過來。
白夫人笑道:“我只不過了他骨頭,你已如此心疼,我若殺了他,你豈非要發瘋?”其實鐵萍姑現在已要發瘋了,瘋狂般大呼道:“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不能…”白夫人悠悠道:“只要你答應幫我們一件事,我就立刻放了他。”鐵萍姑想也不想,立刻道:“我答應,我答應…”白夫人嘆了口氣,喃喃道:“想不到男女之間,愛的力量競有這麼大。”她終於放了手,輕輕拍了拍江玉郎的臉,又笑道:“小夥子,看來你只怕真有兩手,能令一個女人如此死心踏地的跟着你,這本事可真不小。”胡藥師忽然笑道:“蘇櫻對那條小魚着的程度,比她還厲害得多。”白山君大笑道:“如此説來,咱們這件事是必然行得通了。”白夫人道:“現在你留在這裏,這兩人就都給你了…
折山君道:“你只管放心就是。”鐵萍姑還伏在江玉郎身上,輕輕啜泣着。
白夫人拉起了她,道:“你跟我走吧…。但你千萬要記住,你若是不聽話,壞了我們的大事,你這情郎就要死在你手上了!”小魚兒心裏雖然急得像火燒,但走得並不快。
他知道走快也沒有用的,走快了反而會錯過一些應該留意的事,但他現在卻連絲毫線索也不能錯過。
夜晚雖已過去,但半山雲霧悽,目力仍起難以及遠,遠處的木葉都似飄浮在雲霧裏,瞧不見枝幹。
連哈哈兒、李大嘴等人留下的暗號,現在都很難找得到,要想追查武林高手留下的足跡,自然更是難如登天了!
但遇着越是困難的事,小魚兒反而越是沉得住氣,他先找了個小溪,在溪水裏洗了洗臉,又定下心來,運氣調息了片刻,看看自己的傷勢是否巳痊癒。
他真氣活動了一遍,覺得自己已和未受傷前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躺在牀上太久,腳下有些輕飄飄的。
他不微笑起來,喃喃道:“那丫頭將我受的傷説得那般嚴重我就知道她是在嚇我,不讓我走…唉,女人,誰若相信女人的話,誰就要一輩子做女人的奴隸。”但想到蘇櫻的温柔與情意,他心裏還是不免覺得甜甜的,無論如何,一個人若被別人愛上,總是件十分愉快的事。
魏無牙的府在西面一個隱密的山裏。
小魚兒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剛吃了魏無牙的一個大虧,餘悸猶在,還是不敢往西面去。
他坐在溪旁的石頭上,出了半晌神,正不知自己該往哪裏去找花無缺,突見溪水上游,有樣紅紅的東西隨波了下來。
小魚兒既然不肯放過任何線索,此刻自然也不肯錯過這樣東西,他立刻折了段樹枝,躍到前面一塊石頭上,將這件東西挑起來。
原來這竟是條女人的裙子,上面還繡着花,做工甚是緻,看來像是大家婦女所穿着的。
但裙處卻已被撕裂了,竟似被人以暴力下來的。
小魚兒皺眉道:“如此深山中,怎麼有穿這種裙子的女人?這女人難道遇上了個急鬼?”他本來以為這又是魏無牙門下的傑作,但魏無牙的府在西面,溪水的上游卻在東南方。
就在這時,溪水中又有樣東西飄了過來,也是紅的。這卻是一雙女人的繡花鞋。
但現在小魚兒不但已動了好奇心,而且也動了義憤之心,只覺這急鬼未免太不像話了,好歹也得給他個教訓才是。
溪水旁有一塊塊石頭,上面長滿了青苔,滑得狠,但以小魚兒的輕功,自然不怕滑倒。
他從這些石頭上跳過去,走出三五丈後,又從水裏挑起個鮮紅的繡花肚兜,更是已被扯得稀爛。
小魚兒皺眉道:“好小子,你不覺這樣做得太過份了麼?要知女人雖然大多不是好東西,但欺負女人的男人,卻更不是好東西。”又往前走了一段,水裏竟又飄來一隻肚兜。這隻肚兜是天青的,也已被撕裂。
小魚兒失聲道:“原來還不止一個女人,竟有兩個。”他腳步反而停了下來,他忽然覺得,深山之中,絕不會跑出這麼樣兩個女人的,穿着這種裙子的女人,在大街上都很難遇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