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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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心男道:不…不…唉,不錯,蘭花的蘭。”小魚兒一笑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彷徨,也不知要到哪裏去,也不知該怎麼辦,所以,我不説話,讓你靜靜想一想。”鐵心蘭苦笑道:“你究竟有多少歲?
…
我有時真害怕,不知道你究竟是個真正的孩子,還是個…是個…”小魚兒道:“妖怪?”鐵心蘭輕輕嘆息一聲,道:“有時真忍不住要以為你是靈變幻而成的,否則你為什麼總是能猜中別人心裏的事?”小魚兒正道:“因為我比世上所有的人都聰明得多。”鐵心蘭幽幽道:“也許你真的是…”小魚兒道:“好,現在你想通了麼”鐵心蘭道:“想通什麼?”小魚兒道:“你可想通你究竟該怎麼辦?到哪裏去?”鐵心蘭又垂下了頭,道:“我。…我…。”小魚兒道:“你可要快些想,我不能總是陪着你。”鐵心蘭霍然抬頭,臉更白得像張紙,失聲道:“你…。你不能?”小魚兒道:“自然不能。”鐵心蘭道:“但…但本來…”小魚兒道:“不錯本來我想和你結伴,到處去闖闖,但現在你既然是個女人我計劃就要變了,我也不能再要你做徒弟了。”鐵心蘭顫聲道:“但你…你…”小魚兒道:“我和你非親非故,兩個人在一起到處跑算什麼?
何況,我還有許多事要做怎麼能被個女人纏着。”鐵心蘭像是突然捱了鞭子,整個人都呆住,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悽然一笑道:“不錯,我和你非親非故,你…你走吧。”小魚兒道:那麼你…”鐵心蘭努力直身子,冷笑道:“我自然有我去的地方,用不着你關心。”小魚兒道:“好,你現在只怕還不能走路,這匹馬,就送給你吧。”鐵心蘭拼命咬着嘴,道:謝謝,但。…但我也用不着你的馬我什麼都用不着你的,你…你…”躍下馬,立刻轉過了頭。只因她死也不願小魚兒瞧見她淚滿面。小魚兒也裝作沒有瞧見,牽過了馬,笑道:“你用不着也好,我本也有些捨不得這匹馬我若和它分別倒真還有些難受。”鐵心蘭顫聲道:“我…我…”她本想説;“我難道還不如這匹馬?你和我分別難道沒有一點難受?”但她沒有説出來,顯然她心已碎了。
小魚兒道:好,我走了,但願你多多保重。”鐵心蘭沒有回頭,只聽到他上馬,打馬,馬蹄剛去…他竟就真的這樣走了,鐵心蘭終於忍不住嘶聲呼道:我自然會深重的,我用不着你假情假意地來關照我,我…“但願死也不要再見你!”終予撲倒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小魚兒並沒有聽到這哭聲…無論如何,他至少裝作沒有聽見,他只是拍馬的頭,喃喃道、“小白菜,你瞧我可是個聰明人,這麼容易就將個女人打發走了,你要知道,女人可不是好打發的。”他騎着馬,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走了許久,突又喃喃道:“小白菜,你猜她會到哪裏去,你猜不着吧?一一告訴你,我也猜不着,咱們在這裏等等,偷偷瞧瞧好麼?”小白菜自然不會答對的,雖然它也未必贊成小魚兒卻已下了馬,喃喃道:“能瞧瞧女孩子的秘密,總不是件壞事,何況…。咱們也沒有什麼事急着去做,等等也沒關係,是麼?”小白菜自然也不會揭穿他,這不過是自己在替自己解釋的有時候馬的確要比人可愛得多,至少它不會揭破別人的秘密!也不會出賣你。
星羣漸漸落下,夜已將盡。
鐵心蘭還沒有來,難道她不走這條路但這是唯一的路呀,莫非她了路?莫非她又…”小魚兒突然上馬,大聲道:“走…小白菜,咱們再瞧瞧去,瞧瞧她究竟要搞什麼鬼你要知道,我可不是關心她,我是什麼人都不關心的。”他話未説完,馬早巳走了,走的可比來時要快得多,片刻間又到了那地方,小魚兒遠遠便瞧見了鐵心蘭。
鐵心蘭竟還卧倒在那裏,也不哭了,但也不動。
小魚兒從馬上就飛身掠過去,大聲道:“喂,這裏可不是睡覺的地方。”鐵心蘭身子一震,掙扎着爬起,大聲道:“走!走!誰要你回來的,你回來幹什麼?”夜中,只見她蒼白的面,竟已像是紅得發紫了,那嬌俏的嘴不住顫抖着,每説一個字,都要花不少力氣。
小魚兒以失聲道:“你病了。”鐵心蘭冷笑道:“我病了也用不着你管你…你和我非親非故你為什麼要管我?”她身子雖已站起但卻搖搖倒小魚兒道:“我現在就偏偏又要管你了。”突然飛快地伸出手,一探她的額角,她額角竟燙得像是火。
鐵心蘭拼命攔開他的手,顫聲道:“我不要你碰我。”小魚兒道:“我偏要碰你。”突然飛快地抱起了她。
鐵心蘭大叫道:“你敢碰我…你放手,你滾。”她一面掙扎一面叫,但掙扎既掙不,叫也沒力氣,她拳頭打在小魚兒身上,也是軟綿綿的。
小魚兒道你已病得要死了,再不乖乖的聽話,我…。我就又要下你的褲子打股了,你信不信?”鐵心蘭嘶聲叫道:“你…你…─。”突然埋頭在小魚兒懷裏,又放聲痛哭起來。
鐵心蘭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到了海晏,小魚兒就找了家最好的客棧,最好的屋子,這屋子本已有人住着,但他拿出塊金子,大聲道:你搬走,金子就給你。”他一共只説了八個字,那人已走得比馬都快─金子雖然不會説話,但卻比任何人説幾百句都有用得多。
焦急、失望、險難、打擊、傷心,再加上草原夜裏的風寒,竟使得鐵心蘭在高熱中暈了一天多。
她醒來的時候,小魚兒正在煎藥,她掙扎着想爬起,小魚兒卻將她按下去。
她只呻着道:“你…你為什麼…”小魚兒卻大聲道:“不準開口。”她瞧見小魚兒眼圈已陷了下去,好像是為了照顧她已有許多夜沒睡了她眼淚不又下面頰。
小魚兒將藥碗端過來,道:“不準哭,吃藥,這是最好的藥方,最好的藥,你吃下去後,立刻就會好了,若像小孩子似的好哭,就又要打股了。”鐵心蘭道:“這…這是誰開的藥方?”小魚兒板着臉道:“我。”鐵心蘭道:“原來你還會看病,你難道什麼都會”小魚兒道:“不準開口,吃藥。”鐵心蘭輕輕一笑,雖在病中,笑得仍是那麼嫵媚。
她嫣然笑道:“你不准我開口,我怎麼吃藥呀?”小魚兒也笑了,他突然發現女孩子有時也是很可愛的,尤其是她在對你很温柔地笑着的時候:黃昏,鐵心蘭又睡了。
小魚兒踱到檐下,喃喃道:“江魚呀江魚,你切莫忘記,女孩子這樣對你笑的時候,就是想害你,就是想條繩子套住你的頭,她對你越温柔,你就越危險,只要一個不小心,你這一輩子就算完了。”那白馬正在那邊馬棚嚼着草。小魚兒走過去,撫着它的頭,道:“小白菜,你放心,別人縱會上當,但我卻不會上當的,等她病一好,我立刻就走””突聽一陣急遽的馬蹄聲,停在客棧外,這客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外面還附帶家酒鋪。
小魚兒聽得這蹄聲來得這麼急,忍不住想出去瞧瞧。
遠遠就瞧見四五條大漢衝進店來,一言不發,尋了張桌子坐下,店家也不敢問,立刻擺上了酒,但這些人卻呆了似的坐在那裏,動也不動。他們的衣着鮮明,佩長劍,氣派看來倒也不小,但一張張臉卻都是又紅又腫,竟像是被人打了幾十個耳括子。過了半晌,又有兩個人走進來,這兩人更慘,非但臉是腫的,而且耳朵也像是不見了一隻,血淋淋地包着布。
先來的五個人瞧見這兩個人,眼睛都瞪圓了,後來的瞧見先來的,腳一縮,就想往後退,卻已來不及。
小魚兒瞧得有趣,索躲在外面,瞧個仔細。
這兩批人莫非是冤家路窄,仇人見面,説不定立刻就要動起子來,小魚兒可不願進去淌這趟渾水!哪知這兩批人卻全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先來的瞪着後來的,後來的瞪着先來的,像是在鬥公鴉!
先來的五人中有個麻面大漢,臉上已腫得幾乎連滿臉的金錢麻子都辨不清了,他瞧着瞧着,突然大笑道:“鏢銀入安西,太平送到底…。安西鏢局的大鏢師豈不是從來不丟東西的麼,怎地連自己耳朵都丟!,這倒是奇案。”他這一笑,臉就疼得要命,但卻又實在忍不住要笑,到後來只是咧着嘴,也分不出是哭是還是笑,後來的兩人連眼睛都氣紅了,左面一條臉帶刀瘤的大漢,突也冷笑道:“若是被人打腫了臉,還是莫要笑的好,笑起來疼得狠的。”麻面大漢一拍桌子,大聲道:“你説什麼?”刀疤大漢冷冷笑道:“大哥莫説二哥,大家都是差不多。”麻面大漢跳了起來,就要衝過去刀疤大漢也冷笑着站起身子,小魚兒暗道:“這下可總算要打起來了。”哪知兩人還未動手,手已被身旁的人拉住。
拉住麻面大漢手的,是個頷下鬍子已不短的老者年紀看來最大臉上也被打得最輕,此刻搖手強笑道:“安西鏢局和定遠鏢局,平雖然難免互相爭生意,搶買賣,但那也不過只是生意買賣而已,大家究竟還都是從中原來的江湖兄弟,千萬不可真的動起手來,傷了兄弟間的和氣。”拉住刀疤大漢的一條瘦長漢子,也強笑道:“歐陽大哥説的不錯咱們這些人被總局派到這種窮地方來,已是倒了黴了,大家都是失意人,又何必再嘔這閒氣。”那老者歐陽嘆道:“何況,咱們今曰這跟斗,還像是栽在同一人的手上,大家中該同仇敵愾才是,怎麼能窩裏翻,卻讓別人笑那瘦長漢子失聲道:“各位莫非也是被她…。
老者歐陽苦笑道:“不是她是誰?除了她,還有誰會莫名其妙地下如此毒手,唉咱們兄弟今天可真算栽了。”他説了這句話,七個人全都長嘆着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