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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鬼童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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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嘴忽然一拍巴掌,道:“我們倒忘了一件事。慕容家的人最講究排場,怎麼會在這種窮鄉僻壤辦喜酒呢?我們總該去打聽打聽,他們走了沒有?準備在那裏辦喜酒。”屠嬌嬌道:“就叫這賭鬼去吧,他和她們有情。”突聽窗外有人陰惻惻一笑,道:“活鬼已經去過,賭鬼就不必去了。”軒轅三光大笑道:“格老子,你這半人半鬼的龜兒子還沒有被打下十八層地獄麼?”陰九幽自窗外出一張青森森的臉來,嘻嘻笑道:“這世上鬼已夠多了又是賭鬼,又是鬼,再加上窮鬼,酒鬼,討債鬼,小氣鬼…世上既有這麼多鬼,我怎捨得再到別地方去。”杜殺沉聲道:“你是説你已去打聽過慕容家的消息了?”陰九幽道:“不錯,她們本來是準備要回去再辦喜事的,但後來卻改變了主意。”杜殺道:“為何改變主意?”陰九幽搖着頭道:“她們沒有説,也沒有人敢去問她們。”李大嘴笑道:“女人家決定一件事後,若是不改變主意,倒是件怪事了。”哈哈兄道:“她們為何改變主意,屠嬌嬌也許知道,哈哈,她至少有一半是女人。”屠嬌嬌道:“不錯,我的確知道。”哈哈兒反倒怔了怔,道:“你真的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屠嬌嬌道:“你若肯花些心思,也猜得出來的,只可惜你的心已經給豬油矇住了。”杜殺道:“你説她們究竟是為何改變主意的?”屠嬌嬌笑道:“你想,她們若是真的規規矩矩的辦喜事,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必定會到齊,大家都想知道這位慕容家的九姑娘究竟是怎麼樣一位聰明標緻的人物,都想瞧瞧她選來選去選到怎麼樣一位了不起的好姑爺。”她嘻嘻一笑,接着道:“怎奈我們這位慕容九姑娘卻已變成了個痴痴呆呆的半瘋子,選到的姑爺也是個才貌不揚,還有點瘋瘋癲癲的人物,這麼樣的一對夫若是被她們的親戚朋友瞧見,豈非丟盡了慕容家的人麼?”李大嘴笑道:“不錯,她們家的親戚朋友,不是公子哥兒,就是千金小姐,這種人吃飽了飯沒事做,就想着看別人的笑話,還有的説不定早就瞧着她們眼紅了,她們若丟了這次人,以後在別人面前怎麼抬起頭來,倒不如省些事了。”屠嬌嬌道:“所以她們就索在這小地方為這對見不得人的夫成親,然後再將這對夫往別地力一送,叫他們安安份份的過子,以後別人若是問起來,她們也可以説,不敢驚動羅,新姑爺脾氣有些古怪羅,以後再補請喜酒羅…”李大嘴拊掌道:“妙極妙極,這麼一來,別人心裏就算懷疑,也抓不着她們的把柄了。”屠嬌嬌道:“話雖如此,但這種人天生的死要面子,還是不會太省事的,她們一定還是要□張一番,請請客,表示她們並非為了想省錢,只不過她們請的一定是些不相干的人,誰也不敢去笑話她們。”陰九幽嘻嘻笑道:“屠嬌嬌真***不愧是女諸葛,説的一點也不錯。”杜殺道:“她們在那裏請客?”陰九幽道:“她們已在江邊搭起一兩里長的長棚,擺下了水席,無論誰都可以去吃她們一頓,就連叫化子每人都有兩斤,一瓶酒。”杜殺道:“什麼時候?”陰九幽道:“就在今天。”雖然還沒有天黑,但長棚內外都已點起了大紅燈籠,上面還用金紙剪着雙、“□”字,看起來倒真是喜氣洋洋,蠻像那麼回事。

長棚裏的人,比蒼蠅下的蛋還多,有新娘子可看,這些鄉下人已經要擠破頭了,何況這裏還有不花錢的黃酒白酒,大魚大。但有些人並不是完全白吃,居然還用紅紙,紅布,紅綢子做成些喜聯喜幛,上面還寫着、“天怍之合”、“鸞鳳和鳴”一類的吉詞,有的居然還有下款,也莫非是張阿大、李洪發一類的名字。慕容家居然還將這些喜聯喜幛掛了出來,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紅紅綠綠的紅紙貼在竹子上,被江風次得、“嘩啦嘩啦”的直響。

江邊停着三艘油漆嶄新的大官船,艙裏艙外不時有穿得花團錦簇般的丫頭使女們進進出出。

長棚裏喝酒的人,都不時伸長頸子,往這艘官船上去瞧。

有人道:“這家人也真奇怪,無緣無故的請了這麼多人來喝喜酒,主人家都躲在船艙裏不肯面,新郎倌也不出來敬我們幾杯。”又有人道:“你就馬虎些吧,你可知道人家是什麼身份,怎會來跟我們這些人喝酒。”那人道:“看他們這種勢派,我還真猜不透他們是幹什麼的。”另一人道:“聽説他們不但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富翁,而且還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請我們來,只不過是為了想要我們湊湊熱鬧而已,我們還是多喝酒,少説話的好,莫要説錯了話犯了人家的忌諱,那就真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大家正在紛紛議論,談得高興,忽然一齊閉住了嘴扭過頭來望,就好像瞧見了什麼怪物似的。

原來這時已有輻馬車在長棚外停下,這輛馬車的式樣已經夠奇怪了,從車上下來的人卻更奇怪。趕車的是一條很魁偉的大漢,身上穿的雖是件質料很好的新衣服,鈕釦卻一粒也沒有扣上,出了滿!他不笑還好,一笑起來,一張嘴幾乎裂到耳邊,看來一口就可以吃下兩個半斤重的大饅頭。接着,車上又走下幾個人,有的又矮又胖,有的妖里妖氣,還有個人手上竟裝着個鋼鈎,那張臉白裏發青,叫人一看就害怕。這些人的模樣已經是稀奇古怪,天下少有,誰知他們又從車上推推拉拉的拉下三個人來。

這三個人有氣無力,面容憔悴,看來已奄奄一息,身上卻偏偏穿着紅綢綠綢,打扮得和新娘子一樣。長棚裏幾百雙眼睛都在盯着他們,他們卻大搖大擺,若無其事,忽然一窩蜂的擁進竹棚。

其中一條滿臉大鬍子的彪形大漢大聲道:“格老子,你們這些龜兒子們知不知道主人在那裏?老子要找她們。”大多數人都認得這就是那開賭場的怪人,都領教過他們的手段,雖然被叫做龜兒子,也不敢出聲。

偏偏有兩人是剛從城裏來的,還是永什麼鏢局裏的趟子手,總認為自己混得蠻不錯的,怎肯受這個氣。再加上七八分酒意,兩人一齊拍桌子跳起來,吼道:“你這混蛋在罵誰?”、“混蛋”兩個字剛説出口,兩人已忽然被人夾着脖子提了起來,兩人平以為已練得很不錯的功武,竟連一招也使不出。大家都瞧得呆了,只聽一個穿着綠衣服的怪人哈哈笑道:“這兩個小子居然敢罵軒轅兄是混蛋,膽子倒實不小,軒轅兄若是不教訓教訓他們,以後別人就全都可以叫你混蛋了。”那大鬍子火氣本來已夠大了,再被這人一挑撥,更是火上加油,兩隻手一抬,眼看這兩人的腦袋就要被撞得稀爛。

幸好這時那圓臉胖子已拉住了他的手,笑道:“哈哈,今天是人家的好子,你卻一來就要殺人,豈非叫做主人的臉上難看?”那張嘴其大無比的人也笑道:“你要殺人,也不該砸壞他們的腦袋,我雖不吃人頭,但一個人惱袋若被砸壞了,瞧着都噁心,老母雞的頭若已被砸得稀爛,你也吃不下去的,是麼?”那大鬍子、“哼”了一聲,手一甩,兩個人就飛了出去,各個跌在一張桌子上,腦袋恰巧栽入一碗剛端上來的酸辣湯裏,燙得鬼叫,桌子上的碗筷杯盞,已被震得跌在地上,砸得粉碎。長棚佇立刻大亂,有些小姑娘,老太婆,已嚇得鬼叫着往外面逃,有些小孩子更已嚇得放聲大哭起來。

突聽一人道:“是那位朋友在這裏撒野,莫非是想給我兄弟難看麼?”這人説話的聲音也並不十分響亮,但一個字一個字説出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語聲中自有一種懾人的威力,叫人不敢不聽話,哭聲,叫聲,嘈亂聲,竟全都被這聲音壓了下去。

只見一個年輕人站在船頭,揹負着雙手,看來文謅謅的,就好像是個剛入學的秀才,但氣度沉穩,站在那裏如山停嶽峙,明眼人一望而知,此人必是個內外兼修的武林高手!長棚裏的人紛紛閃開,讓這些怪人走了過去。

那圓臉胖子嘴裏打着哈哈,道:“鄉下人腳,若是禮數欠周,小朋友你原諒則個。”他雖然像是在賠禮,卻開口就叫人、“小朋友”那人面一沉,似乎要發作,但忽然又似想起了什麼,面上出了驚奇之,目光在這些人面上一掃,又瞧見了打扮得怪里怪氣的花無缺。

這一看更吃驚,失聲道:“各位莫非是…莫非是…”那圓臉胖子笑道:“小朋友,我們的名字你最好莫要説出來,否則只怕要説髒你的嘴。”那人沉了半晌,微一抱拳道:“在下秦劍…”他剛説了四個字,船艙裏已又走出幾個人來,有也男有女,女的固然是千嬌百媚,豔麗中帶着華麗,男的也都是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他們顯然都知道來的是些什麼人了,但面上卻仍然都帶着微笑。他們若是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含笑客本是禮數當然,但知道這些人的底細後,居然還能帶着微笑,這就很難得了。江湖中人見到、“十大惡人”時,通常不是怒髮衝冠,就是咬牙切齒,不是伸手就打,就是掉頭就跑的。

哈哈兒先打了哈哈,大笑道:“你們瞧,人家慕容家的姑爺們多有風度,多有教養,瞧見咱們這幾塊料,禮貌居然還如此周到。”屠嬌嬌嘻嘻笑道:“這才叫盛名之下無虛士,否則人家千嬌百媚的大姑娘怎麼會嫁給他們呢?”李大嘴長身一揖,道:“在下等聞得公子們家有喜事,是以特來致賀,卻不如公子們可容得在下等這些山野狂夫登堂入室麼?”站在船頭的除了三姑爺秦劍外,還有大姑爺、“美玉劍客”陳鳳超夫,二姑爺南宮柳夫婦,四姑爺、“梅花公子”梅仲良夫婦,五姑爺、“神眼書生”駱明道夫婦,江南武林的華,可説已大多在此。

他們見到被打扮得奇形怪狀的花無缺,面上都不出了驚訝之,但還是滿面笑容,彬彬有禮。

直等李大嘴的話全都説完了,、“美玉劍客”才抱拳笑道:“各位既肯賞臉,便是在下等的貴客…”慕容雙搶着説道:“何況軒轅先生更是我們新姑爺的生死之呢?各位快請上船吧。”李大嘴也抱拳笑道:“既是如此,在下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其中只有秦劍和、“梅花公子”面上微帶着警戒之,屠嬌嬌走過他們面前時,忽然回頭一笑,道:“你放心,咱們今天是專程喝喜酒來的,既不會找麻煩,也不會偷東西,你用不着像防小偷似的防着我們。”軒轅三光大聲道:“不錯,今天是我黑老弟的大喜之,若有那個龜兒子敢胡説八道,老子第一個先找他算帳。”白開心冷笑道:“就憑你,只怕還差着一點,李大嘴吃人的癮若又發了,你難道還能用腦袋住他的嘴不成!”這幾人一面説,一面笑,嘻嘻哈哈,罵罵咧咧的全都上了船,竹棚中,人人側目而視,不知道這幾人究竟是什麼玩意?這些貴人公子們為何要對他們如此客氣?船艙中居然能擺得下好幾桌酒,六姑爺、“小白龍”夫婦,七姑爺、“庭才子”柳鶴人夫婦,八姑爺、“萬花劍”左生夫婦,以及、“神拳”顧人玉,和、“小仙女”張菁,自然全都在船艙裏。

小仙女瞧見他們幾個人走進艙,就斜着眼睛瞪他們,但大多數人的目光,卻還是都在好奇的望着花無缺。他們實在猜不透、“移花宮”的傳人怎麼會變得如此模樣?但有教養的世家子弟是絕不能過問別人私事的,別人若不説,他們心裏就算好奇得要命,也只有裝作沒有見到。

他們幾個人恰好佔據了一桌,杜殺高據在首席,坐在主位相陪的是、“美玉劍客”陳鳳超和南宮柳。這兩人温文爾雅,禮貌周到,坐在這一桌奇形怪狀的人中間,更顯得品貌出眾、風神如玉。若是換了平,他們和花無缺惺惺相惜,一定要傾心結納,但此刻他們卻連看也不便多看花無缺一眼。

花無缺更是眼觀鼻,鼻觀心,木頭人似的坐在那裏,就彷佛是坐在無人的曠野之中,別人是在可憐他也好,是在竊笑也好,也已全不放在心上。酒過三巡,一雙新人竟還末面”李大嘴忽然道:“既有喜事,為何無禮樂?”陳鳳超沉着,陪笑道:“倉卒之間,難以齊備,還望各位恕罪。”李大嘴正道:“縱然如此,禮亦不可廢,同況…”屠嬌嬌搶着笑道:“同況咱們這裏還有兩對新人,要沾沾你們的喜氣,等着和九姑爺、九姑娘一齊成禮哩。”陳鳳超道:“哦?”南宮柳道:“卻不知新人是…”也們雖然慎重而多禮,但此時還是忍不住瞧了瞧花無缺,只見花無缺蒼白的瞼上,既無悲切之容,亦無歡喜之。他身旁一個美麗少女的表情卻複雜得多,複雜得令人更猜不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哈哈兒道:“哈哈,常言道,好事成雙,又道,一二不過三,三對新人一齊成禮,後這三對夫婦必定三多,多福多壽多子孫。”陳鳳超微微一笑,道:“閣下善頌善禱,這一番好意在下更無推卻之理,只可惜…”李大嘴皺了皺眉,道:“只可惜什麼?”陳鳳超淡淡道:“只可惜舍下九妹吉禮已成,此刻已駕舟歸去。”南宮柳接着道:“各位想必也知道,九妹夫俱都飽□憂患,是以這一次他們既然想靜靜的度過此一佳期,在下等自不便反對的。”屠嬌嬌、李大嘴他們對望了一眼,居然聲不動。

哈哈兒道:“哈哈,若是換了別人這麼説,我們一定要以為他這是在瞧不起人,但這話既然是從兩位嘴裏説出來的,那自然就不同了。”陳鳳超道:“多謝。”屠嬌嬌嘻嘻笑道:“若是換在平,各位見到我們這幾個人,少不得要替天行道的,因為各位全都是大大的好人,好人遇着惡人,正如冰炭不能相容,是麼?”陳鳳超微笑不語。

屠嬌嬌道:“所以,若是換在平,我們也絕不敢來拜望你們,因為、“慕容”家聲勢大得嚇人,我們實在也惹不起。”陳鳳超欠身道:“不敢。”屠嬌嬌道:“但今天可就不同了,我們就因為早已算準各位今天絕不會給我們難看的,所以才敢到這裏來…”哈哈兒道:“哈哈,常言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們既已來了,就少不了得要厚着臉皮賴在這裏,好在各位俱是彬彬有禮的君子,今天又是大好的子,我們就算有些失禮,各位也絕不會將我們趕走的。”另一張桌上的秦劍忽然長身而起,沉聲道:“各位究竟有何打算,不妨…”李大嘴大笑着接口道:“在下等也沒什麼別的打算,只不過是想借各位這裏作喜堂,為這兩對新人成親而已。”秦劍還想説話,陳鳳超卻攔住了他,微笑道:“各位既肯賞臉,這又是大好的喜事,在下等歡唯恐不及,只不過…無樂不能成禮。”李大嘴悠然道:“子!嫂溺叔援之以手,事急便可從權,何況,樂為禮奏,便無須悦耳,是麼?”陳鳳超笑道:“閣下通達,非弟能及。”李大嘴撫掌大笑道:“既是如此,何患無樂?”他忽然用兩筷子,在碗上敲打起來,哈哈兒也用一雙手包着嘴,、“嗚哩哇拉”的吹個不停。

屠嬌嬌笑得直不起來,道:“此樂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有此妙樂還不行禮?”她將白夫人和錢心蘭一邊一個架了起來,白開心瞪着眼,忽然咧嘴一笑,也架起了花無缺。

李大嘴一面敲着碗,一面大聲道:“新人行禮,一拜天地…”慕容家的姊妹們雖然都是秀外慧中的才女,八位姑爺也都是聲名久着的俊傑,但實在也沒有遇到過這麼荒唐這麼離奇的事,大家面面相覷,竟沒有一人想得出如何應付之策。

就在這時,突聽陰九幽陰森森的語聲叱道:“什麼人?”又聽得一人笑道:“我不是人!”這兩句話傳入耳裏,大家不全都一驚。

李大嘴他們雖然明知陰九幽必定遊魂般在附近,但他遇見的人卻是誰呢!、“我不是人”這四個字,是陰九幽自己常説的。

陰九幽顯然也怔了怔,才怪笑着道:“你不是人,難道還是鬼?”那人道:“一點也不錯。”陰九幽嶸嶸笑道:“你是鬼?你可知道我是什麼?”那人道:“你只不過是、“半人半鬼”我卻是一整個鬼,你還有一半是人,我卻完完全全不是人。”聽到這裏,白開心忍不住拍手大笑道:“妙極妙極,想不到陰九幽今天真是白見鬼了。”大家雖然都很驚訝,也不都覺得有些好笑。

只聽那人大笑道:“一點也不錯,你們全都白見鬼了,我就是白鬼!”笑聲中,一條人影已自艙外風一般捲了起來。船艙中可説沒有一人不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屠嬌嬌,白開心,、“萬花劍”左生,、“神眼書生”駱明道,這幾人的輕功在江湖中更是赫赫有名。但他們見到這人的輕功,還是不免吃了一驚。

李大嘴他們更知道:“半人半鬼”陰九幽只要纏住一個人,便如附骨之蛆,永遠不會讓那人身的。但這人竟輕輕鬆鬆的就自陰九幽身旁掠入船艙來,可見他的輕功竟比身法如幽靈般的陰九幽還高明得多。

他們實在不敢想像這人是誰!因為除了移花宮主和燕南天外,世上有這麼高輕功的人實在不多。

但這人並不是燕南天,自然更不會是移花宮主。燈光下,只見他身高不滿三尺,竟是個侏懦。別的侏儒長得必定畸形怪狀,難看得很,這侏儒卻是不同,他的頭,手,腳,和身子的發育都很相稱,一張臉更是眉清目秀,而且頷下遠冒着五柳須,看來居然仙風道骨,很有幾分道氣。

他身上的打扮,卻是非道非俗,穿着件青灰的短袍,背後還斜着劍,這柄劍比別人的匕首還短兩寸,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若是小孩子見到這人,一定會拉起他的手,要他陪自己捉藏,若是走江湖賣藝的見到此人,一定要認為是奇貨可居,若是貴胄大臣見着此人,一定要將他引見給帝王,作宮廷的臣。

但屠嬌嬌見到此人,卻忽然笑不出了,杜殺、李大嘴瞧見她面上變了顏,心裏也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這時陰九幽也跟着掠進船艙,似乎想要向這人出手,但屠嬌嬌、李大嘴卻趕緊攔住了他,在他耳旁悄悄説了兩句話。陰九幽面也變了變,拍出去的手也立刻縮了回去。

只見這人四下作了個揖,笑嘻嘻道:“不速之客,闖席而來,恕罪恕罪。”陳鳳超、南宮柳等人心裏自然也很鷹訝,但還是很客氣的答禮,只有三姑娘慕容珊珊目光閃動,忽然道:“晚輩年紀小時,曾聽説過江湖中有位奇俠,形跡如神龍,人所難測,晚輩久已想一睹風采了。”慕容雙眼睛一亮,搶着道:“三妹説的這位奇俠,可是人稱…人稱…”那人哈哈笑道:“姑娘用不着避諱,只管將、“鬼童子”這名號叫出來就是,我早已聽得很習慣了,非但不會生氣,而且還覺得這名字蠻不錯的哩。”、“鬼童子”這三字説出來,陳鳳超,南宮柳等人也不覺都為之聳然失,他們小時候也曾聽人説超過,此人不但輕功絕高,而且據説還是東瀛扶桑島,伊賀谷,秘宗、“忍術”的唯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