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意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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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帶弟,適才腦中胡思亂想,逕自發怔,終讓招弟入門一句話喚了回來。
見大姐回來,她定下心神上前接,姐妹二人剛聊了幾句,一邊往大廳步來,帶弟卻覺渾身不對勁兒,那種任人打量的詭異覺襲上心頭,氣息陡亂,她猛地回頭,那陌生漢子立在幾名隨行鏢師中,身形魁梧突出,雙臂好整以暇地抱在前,兩道目光頂不客氣,直勾勾地瞧着自己。
這人…一瞬間,帶弟腦中刷白,以為是那個、那個“婬賊!”但,那個“婬賊”他的雙肩沒此人寬厚,身形高大卻無笨重之,何況,他的面容雖説黝黑如炭,五官神俊、輪廓明快,絕不像此人這般猙獰醜陋。會教自己錯認的是那一對眼,瞳中光四進,似藏深意,探究、捉、嘲諷…尚有更深邃的東西,她瞧不出來。
“這位是李爺。李爺,這是我二妹。”招弟為二人介紹。
李!帶弟略略頷首,心中起疑,卻怪自己太過,把所有事都往那“婬賊”身上扯轉,她神有些蒼白,不等男子靠近,已開口對招弟道:“大姐,我去把練武場子整理一下,幾件重兵器都得上油磨光,你們和雲姨慢談。”語畢,她逕自下了階梯,幫着三、四名新進弟子擦拭木架上的各式兵器。
即便如此,那醜臉漢於此刻雖安坐在大廳,這開放式的格局裏,帶弟立在練武場一角,仍可受到那兩道灼灼目光纏住自己不放。
喚…這是怎麼了?是她多心嗎?這幾,總教一張黝黑笑臉鬧得心魂不定,才這麼胡亂猜想!
“李爺想隨隊走鏢也不是不行,但要保的東西到底是何,您不願透,這…”收到知會,雲姨暫且放下帳房的事務。招弟已簡短要地對她言明整個狀況,接下來當是由她出面周旋。
“就是保一隻木盒,至於裏頭裝了啥兒,四海不必多問。你開個價吧!”他也真強勢,視線直往廳外的練武場悠轉。內心嘆了一聲,那姑娘啊,是教他醜陋的皮相嚇住了嗎?怎地就不理睬他?
“李爺的目的地往何處?”招弟問。
他微愣,好似現下才在考慮這個問題,想那個“天下名捕”這些子查得嚴緊,四下追探他的行蹤,那人由西追來,自個兒只好往東跑啦,最好能教那個名捕繞上一大圈。
“温州府。”他隨口扯個位在東側的城鎮。
“温州…須得過仙霞嶺隘口。”招弟輕語,臉上閃過微乎其微的情,冷靜地道:“阿爹近得往四川,李爺這趟鏢,可由招弟與其他幾位師傅護送。”雲姨一聽,心中算盤撥來打去,很快便有了個底。
她纖指沾着自己杯裏的茶水,在木几上寫下一個數,笑嘻嘻地道:“李爺,您覺得如何?這已經很公道了。”他瞄了眼,微笑,亦沾着茶水寫上另一個數。
“我想親自挑一位鏢師隨行,若成,我可以給這個價錢,一次付清。”喔喔喔…成、成,焉有不成之理!賺完這一筆,下半年都不愁吃穿啦!雲姨瞪着新的數字,容如牡丹花綻。
“李爺儘管挑,不是我説嘴,咱們四海在九江是出了名,鏢師各各武功高強、盡責親切,您愛挑誰就挑誰。誰敢不去,咱踢得他翻跟斗。”聞言,男子咧嘴笑開,樣貌可怖,手指慢條斯理地一比。
“我挑她。”耶?她!
練武場這方,帶弟剛將一柄九環大刀掠得亮,放回木架,忽地頸後寒豎立,那不安的覺強烈湧來,身子不瑟縮。
她摩挲雙臂,除卻那股寒意,下意識側身回頭,卻見大廳上三雙眼全對住自己瞧來,而那醜臉漢子笑意深沉而猙獰,牙竟也這般白晰,正如另一名男子…
***梨好吃嗎?
該死的婬賊!真是他!
她早該相信自己的直覺。
帶弟被指定得隨隊護送這支鏢,跟着招弟和幾名鏢師往温州去。這原也沒啥兒,可一路行來,她無一刻不受到那醜臉漢子的古怪眼神,總戲謔着、探究着,有意無意地在自己身上繞呀繞。
心中升起好大疑惑,幾番向大姐言明,可話到嘴邊,其中牽扯到自己與那婬賊所發生之事,心中羞憤難當,就怎麼也説不出口。
直到一隊人馬過仙霞嶺隘口,這地段是陽入閩浙的一個通道,往温州府必經之路。隘口處搭着個小小茶棚,茶店大叔與招弟頗為絡,每每走鏢至此,總要聊了幾句。
眾人剛要往棚子去,歇息片刻再起程,那醜臉漢子竟無聲無息走至帶弟身後,狀似無意地在她耳畔輕問一句,聲音中偽裝的沙嘎已然不見…
梨好吃嗎?
聞盲,帶弟整張臉刷地慘白,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
她想起那一晚的驚愕和紊亂,想起他的無法無天,想起他威脅要撕裂自己衣襟時的噯昧口吻。那籃子梨,她碰也沒碰,全教妹妹們瓜分了。
“瞧這會兒,沒打四海鏢局的旗幟,也沒見到各位帶着什麼,竇大姑娘,這趟鏢走得很怪呀…”那茶棚大叔提着長嘴大壺忙為眾位加水添茶,很有聊天的興致,不壓低聲量,問:“到底保的是什麼東西?”帶弟與姐姐同桌而坐,其餘鏢師和那名李爺分坐於別桌。她心神不定,整個腦海鬨鬧着,反反覆覆只一項認知:真是他、真是他!這個大膽妄為、可惡復可恨的婬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