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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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深山林內，獨有一隅亮着白光芒，在路燈的照耀下，隱約可見這有一棟房子。

隨着天暮轉白路燈休息，房子的正面清晰可見“太平山山莊”這幾個字眼兒，往頭一瞧，雖然天剛亮，大廳已可見三五成羣的旅客在此聚集。

紅小君也不例外，一早起牀不等風昭男，即先行到此尋尋覓覓，直到她確定目標不在大廳上，才轉往別處打探消息。

她睜大雙眸仔細打量，此刻的眼神和剛才不同，多了點兒饞味少了點兒尋覓“唉┅┅這個也不錯┅┅可是┅┅那個看起來也不差啊┅┅”經過一番內心戰，她終於有了決定“小姐，麻煩給我五條巧克力、兩瓶礦泉水、一包這個┅┅”她對販賣部的店員比了比食品櫃的零食，挑了幾包不同口味的餅乾。

結完帳，她才問説:“小姐，你有沒有看到一位身高大約一八五公分左右的男子，他的頭髮和眼珠子都是褐的？”據她的觀察，只要是走進太平山山莊的人，大都會經過這，她遂決定從眼前這位女店員身上下手，對女店員大略地描述了柯威志的外型。

女店員側頭想了一下，表情肯定地説:“沒有耶┅┅如果有像你形容的那種帥哥出現，我一定不會忘記的。”她心想，那種難得一見的曠世美男子，誰會忘記呢？

紅小君眼底一抹失望之情油然而生，只好先做鋪路的工作，她擠了一朵純真的笑容，對眼前這位年約三十歲的女子説:“小姐，你看起來年輕的，而且長相不俗，怎會想在這個偏僻的深山內工作？”她先是攀談再來是拉攏人心，沒多久就和女店員混熬了，遂編了一個和事實差不多的故事告訴女店員，説是…柯威志和風昭男兩人彼此是男有情女有意的未婚男女，只是礙於面子關係，拉不下臉向對方表達情意，她只好充當中間人從中拉線，安排了這趟旅遊，可惜男方突有事耽擱會慢點兒來，故事編到這，她才開口請女店員幫忙，請她如果見着了男方，務必告知他她們的行程，好讓他趕上她們。

“┅┅我和我那個朋友，今天會去翠峯湖，就拜託你代為轉告了。”女店員聽完她的述説，馬上見義勇為，一副給我辦絕對妥當的表情説:“你放心，我會留意的。”話鋒一轉，改為關心語氣説:“那┅┅你們今天會回來這嗎？從這到翠峯湖這段路雖不難走，但是距離遠的哦！”

“走？不是可以開車過去嗎？”她記得昨天下午開車經過時，曾瞟了眼那條路的入口，看起來像是一條可容車過的山路，所以她才會向老闆提議今天先去翠峯湖玩，怎麼會變成要用走的？

女店員笑了笑説:“以前是可以通車啦！不過，現在道路封鎖只能用走的，以後會不會再通車就不得而知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那你知道這一趟路，差不多有多遠？”心不希望路途不會太遠，否則到哪再找一個比翠峯湖更明顯的目標讓那個慢郎中跟來呢？

“嗯┅┅從這到那┅┅一趟大約二十多公里吧！”女店員記得她上回經過時，入口的路標是標示二十幾公里沒錯。

“二十多公里┅┅開車差不多十幾二十分鐘，那走路┅┅”紅小君心正在斟酌來回的時間，眼角卻不經意瞟到身穿鵝黃夾克的老闆，正從樓梯上面走下來，為了防止老闆和女店員碰面可能會壞了她的大計，匆忙中作了個決定。

“小姐，就麻煩你轉告他，我和我朋友先去翠峯湖玩了，晚上會再回來這，先謝謝你的幫忙嘍！”話才説完，她立即捉着那一袋乾糧跑向風昭男。

“好┅┅唉┅┅可是，紅小姐你們一天來回會┅┅很累人┅┅”女店員正想警告她，卻還來不及説出口，個子嬌小的紅小君已離開，她本想追上去告訴她們，卻見她身着紅夾克的身影和另一位比她高些的女子走出了大門，不由得嘆説:“唉┅┅都市來的人，都是如此快手快腳的嗎？看來┅┅我還是適合這┅┅”山中林木蓊鬱處處可見綠意盎然，蜿的山路偶有三三兩兩的人羣走過，他們都是利用難得的節假期來此遊玩。

紅小君與風昭男此時也正悠遊於此山中，兩人皆是身着黑動裝外加一件彩亮麗的夾克，揹着一隻深揹包，而兩雙純白運動鞋此刻正踩着輕快的步伐向前邁進。

“┅┅老闆，這的空氣真甜┅┅哇┅┅你看那棵樹的造型好特別喲！”紅身影蹦蹦跳跳，一會兒停在大樹前駐足觀看，一會兒又是追着難得一見的蝴蝶到處跑。

風昭男望着紅小君天真的言行舉止，心想，若不是她早知道小君已經是個二十六歲的小女人，單看小君那副興高彩烈的模樣，可能會以為小君只是個十五、六歲未經世事的小女孩。

她不似小君快樂的奔跳，而是踩着平穩的腳步緩緩向前漫遊。沐浴在芬多，她身心的細胞全甦醒過來了，體內的藝術細胞更是恣情地取大自然的華，好儲存足夠的靈以備使用。

許久，紅小君蹦跳的身影終於停下來休息“老闆┅┅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走┅┅”她停在一棵大樹下，吁吁地對剛走過來的風昭男説。

“嗯┅┅”她停下腳步稍作休息。

紅小君見老闆同意停下來休息，遂從揹包挖出一瓶礦泉水，打開瓶蓋灌了幾口。

“小君，水不要喝得太急┅┅容易嗆┅┅”

“喀┅┅喀┅┅老闆┅┅喀┅┅你講得太慢了。”紅小君還來不及將她的話轉進耳，就被水嗆到咳得滿臉通紅。

風昭男輕拍紅小君的背幫她順順氣，待她氣息平穩了，才拿出自己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紅小君雖然身子停下來休息，雙眸可依然忙個不停東張西望，當她瞟到前方不遠的路標，不疑惑地開口説:“奇怪┅┅都走了一個多鐘頭┅┅怎麼才走了五公里，若是開車┅┅本不用五分鐘。”風昭男聞言眼神不由得懷疑地望着她“小君┅┅你該不會是┅┅很少到郊外走動吧！”

“走動┅┅有呀！我雖沒到郊外走動，可是也常到市區逛街呀！老闆，你忘了嗎？咱們兒現在的一身行頭，不就是我拉你逛了五個鐘頭的街，所得到的輝煌戰果。”她比了比身上穿的夾克，又説:“我到現在還是不瞭解，當初那個售貨員為何告訴我們，説是要穿這種羽夾克，面最好穿除了衣以外材質的衣服，才能達到最好的保温效果，我看乾脆學鳥算了，頭只穿國王的新衣就好了。”她對紅小君這位平時明幹練的秘書另眼相看，強忍着笑意説:“小君，你逛街時，走的路全是平坦大道，到郊外走的路，可不一定是平地哦！至於羽衣，我記得以前曾試過頭穿衣再搭配羽衣，結果非但保温效果沒那麼好，衣還附了一些羽衣的絨，處理起來還有些麻煩。所以嘍！售貨小姐會這樣講必有其道理在。”她一想起當初自己勇於做實驗的神，終於忍不住笑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呵┅┅”笑聲充滿對過往的追憶。

“呵┅┅”紅小君則是想到她衣服沾滿白絨的模樣也忍不住笑出聲“老闆，聽你的語氣，好像以前你常遊山玩水似的，怎麼不曾聽你提起過呢？”風昭男仰望着灰白的天空陷入在法國時的回憶“雖然不過是三、四年前的事，覺卻好像過了很久。”不由抿嘴一笑，望着紅小君説:“那時在法國，常和同學到各地寫生，上山下海可以説是家常便飯，可惜，自從回台灣後，這回算是第一次出來郊外玩哩！”雖然只是輕描淡寫帶過，但她眼底突起的那抹落寞之，卻顯得有些沉甸甸。

紅小君見狀隨即以戲謔的口吻説:“老闆，沒想到你也曾是個愛玩分子呀！難怪平常在公司，老是板着一張臉，原來是被迫做着自己不喜歡的工作才會如此，不如你快找個老公嫁，這樣你可以再度任意邀遊，而他則能幫你扛起重擔嘍！”聞言，風昭男角蕩起一絲苦笑“唉┅┅事情如有那麼簡單就好┅┅我看，該是你要找個老公管管你，免得你到處幫別人取外號。”為了不殺風景，話題一轉就移到紅小君身上。

“哇┅┅老闆，人家哪有到處幫人封別號，像這種好康的事，就只能讓你一人獨享，我可捨不得造福他人哦！”她頓了頓，又説:“更何況，你老是板着臉不苟言笑，『老闆』這個名副其實的封號，當然非你莫屬嘍！再説，我只幫人湊對哪有可能將自己嫁掉。”最後一句她只在嘴低聲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