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公仇私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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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姑娘一雙清澈、深邃目光凝望關山月,雖然仍帶冷意,但柔和多了,又道:“你似乎不想出名。”關山月道:“出名與否,對我無關緊要。”黑衣姑娘道:“為什麼?”關山月道:“人各有志。”黑衣姑娘道:“行走江湖,人人都想揚名立萬,你怎麼…”關山月道:“我行走江湖,不是為行走江湖。”黑衣姑娘美目中異采一閃:“好一個行走江湖不是為行走江湖,我明白了,不敢再問。關於辯這個理,我已詞窮理虧,不敢再強詞奪理,我也不是強詞奪理的人;身為‘大刀會’會主,不能不重然諾,‘大刀會’聽你的,就此停止這項行動。”
“大刀會”聽關山月的,其實不就是她聽關山月的?
她為什麼不説她聽關山月的?
關山月沒有多想,甚至連想都沒有想,他抱了拳:“芳駕英明,不愧是‘大刀會’會主,令人敬佩,我也為整個匡復實力謝謝芳駕,告辭!”話落,穿林而去,快捷如電。
黑衣姑娘望關山月逝去處,嬌靨上的神有點異樣,喃喃的説了句:“令人敬佩的是你,‘大刀會’該謝謝你!”關山月回到了“古北口”外那處山溝裏。
他不是在灰衣老者的帳蓬前現身,而是在山溝口現身,走進山溝。
這是對“大刀會”跟灰衣老者客氣。
當然有人馬上看見了關山月,也馬上進帳蓬稟報。
帳蓬裏出了灰衣老者。
關山月雖是走進山溝,可是步履之間北常人快得多,轉眼已到了灰衣老者的帳蓬——灰衣老者着關山月,一抱拳,頭一句話就説:“多謝朋友抬舉。”灰衣老者是個明白人。
關山月也抱雙拳:“不敢。”灰衣老者這才抬手肅客。
關山月卻沒動,道:“不打擾了,我來取座騎趕路。”灰衣老者沒有多讓,立即命人去牽關山月那匹蒙古馬,然後道:“朋友辛苦。”關山月道:“你老好説。”灰衣老者道:“找到本會那些人了麼?”關山月道:“承蒙你老賜告,找到了。”灰衣老者道:“見着我家會主了麼?”關山月道:“見着了。”灰衣老者道:“攔住我家會主了麼?”關山月道:“貴會會主深明大義,具大智慧,令人敬佩。”這就夠了!
灰衣老者沒説什麼。
他能説什麼?
就在這時候,一名大漢牽着關山月的蒙古馬來到。
關山月稱謝接過繮繩。
那名大漢向灰衣老者道:“稟右護法,總巡察要見見這位朋友。”灰衣老者道:“總巡察現在…”只聽一個低沉話聲傳到:“右老,我來了。”關山月循聲望,只見一個白衣漢子快步走到。
白衣漢子,中年,身材頑長,白面無鬚,長眉細目,膽鼻方口,稱得上是位俊人物,一襲白衣,也顯幾分瀟灑。
總巡察,在“大刀會”的地位可想而知。
這麼一個地位的人物,一身所學也可想而知。
灰衣老者上一步:“總巡察還在病中,怎麼出來走動了。”病中?除了臉有點蒼白之外,不像。
白衣俊人物道:“不礙事,已經好多了,聽説有這麼一位朋友,也不能不見了。”原來已經好多了。
也是,要不步履怎麼能這麼輕捷?
隨着這句話,白衣俊人物的一雙目光望向關山月,鋭利人,病真已經好了。
灰衣老者道:“就是這位。”白灰俊人物向着關山月説了話:“聽説朋友不願示人姓名,也不願示人來路。”似乎不大有禮,有點傲慢。
也難怪,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大刀會”的總巡察,難免有幾分傲氣。
關山月淡然道:“藉藉無名,説了人也不知道,跟不説一樣,不説也罷。”白衣俊人物道:“那我只有也以朋友相稱了。”關山月道:“稱呼無關緊要,總巡察想怎麼稱呼我都可以。”白衣俊人物道:“朋友倒是個相當隨和的人。”關山月道:“總巡察抬舉,能見着總巡察,是我的榮寵,我有急要事在身,還要趕路,不多打擾了,告辭!”不知道怎麼回事,關山月第一眼就不大喜歡這個人,再加上這個人不大有禮、傲慢,他更不想跟這個人多説話。
話落,一抱拳,拉馬要走。
白衣俊人物説了話:“朋友可否再耽誤片刻?”關山月不好非走,收勢停住:“總巡察還有教言?”白衣俊人物道:“我正有事請教。”關山月道:“不敢,總巡察請説。”白衣俊人物道:“我聽右老説,朋友只是路過‘熱河’?”關山月道:“正是。”白衣俊人物道:“如今又聽朋友説,有急要事要趕路;心中很是不安,為‘大刀會’事耽誤朋友行程。”關山月沒讓他説下去,截口道:“總巡察千萬不要這麼説,事有輕重緩急,貴會這項行動,關係整個匡復實力,何等急要,就算我的行程有所耽誤,也是應該,而且值得。”白衣俊人物深深一眼,道:“朋友為匡復大局,不惜耽誤自己的要事,令人敬佩。敢問朋友為什麼要阻攔‘大刀會’這項行動。”關山月道:“我的理由先前已盡奉知貴會右護法,想必貴會右護法已經告知總巡察。”他不想再説了。
白衣俊人物沒説灰衣老者是不是已經告訴他了,他問了別的:“也聽右老説,朋友趕去找本會那些人了,”關山月道:“正是。”白衣俊人物道:“找着本會那些人了麼?”關山月道:“找到了。”白衣俊人物道:“見着我家會主了麼?”關山月道:“見着了。”白衣俊人物道:“攔住我家會主了麼?”關山月道:“剛已奉知貴會右護法,貴會會主深明大義,具大智慧,令人敬佩。”白衣俊人物道:“這是説,朋友攔阻了我家會王,’關山月道:“這是説,貴會會主深明大義,具大智慧,採納了我的建言。”白衣俊人物兩眼閃過芒:“往來奔波,朋友辛苦。”關山月道:“總巡察好説,我應該,也值得。”白衣俊人物道:“朋友折回來了,我家會主跟本會那些人,怎麼還不見折回來?”關山月道:“我先折回來了,貴會會主跟貴會弟兄們應該隨後就到。”白衣俊人物道:“朋友攔阻我‘大刀會’這項行動,恐怕很費了一番手腳。”這是説…
關山月道:“我剛説過,貴會會主深明大義,具大智慧,採納了我的建言。”白衣俊人物道:“朋友這麼説,我倒不能説朋友對我家會主跟那些人以武相向動了手。而且那也是滅我‘大刀會’自家威風!不過我要請朋友等我家會主跟那些人折回來之後再走。”這是…
灰衣老者説了話:“總巡察,這位是友非敵…”白衣俊人物道:“就因為他能傷眼前這些人,而沒傷眼前這些人?”灰衣老者道:“不錯,這不就…”白衣俊人物道:“右老,眼前這些人,咱們看得見,會主跟那些弟兄,咱們看不見。”灰衣老者道:“總巡察,我不認為…”白衣俊人物道:“右老,事關會主跟那麼多弟兄,萬一有什麼差錯,你我誰擔待得起?再説,萬一會主跟那些弟兄出什麼差錯,你我把他當朋友也放他走,傳揚出去,豈不讓天下人笑死!”聽這麼一説,灰衣老者猶豫了。
關山月説了話:“你老不要再為我説話了,事關貴會貴主跟貴會那麼多弟兄,你老還真擔待不起,更不能讓天下人恥笑!”一頓,轉望白衣俊人物:“總巡察應該知道,連貴會會主在內,參與貴會這項行動的,一共是多少人?”白衣俊人物道:“朋友你不會不知道。”關山月道:“我知道。那麼多人,我能都傷在手下不成?”這倒是。
白衣俊人物道:“一個都不必傷,你可以把我家會主跟那些人,都賣給那些鷹犬。”關山月道:“卻留下眼前這些?”白衣俊人物道:“誰知道眼前這些,什麼時候也遭殃?其實,沒了我家會主跟那些人,‘大刀會’也算完了!”説起來也真是。
關山月淡然一笑,道:“總巡察真會想,奈何我有急要事在身,非去不可,總巡察要是自認留得住我,就請儘管留吧!”拉馬要走。
白衣俊人物拾手就要去抓馬轡頭。
他認為,只要拉住下馬,關山月就不會走。
關山月當然不會舍了坐騎人走。
倒不是捨不得一匹蒙古馬,而是,那樣走算什麼?
關山月拉馬的手一扯繮繩,拉得馬頭一偏,白衣俊人物那一抓落了空,但白衣俊人物冷笑一聲抬腕揚手,又抓馬轡頭,如影隨形,而且更快。
果然好身手,不愧是“大刀會”的總巡察:也難怪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大刀會”的總巡察。
然而,關山月的另一隻手已經抬起遞出了,快捷如電“叭!”地一聲,正拍中白衣俊人物那隻手的手背。
只是輕輕拍了一下。
別説受傷了,連疼都不疼。
但白衣俊人物如遭電殛,大驚失,急收手後退。
關山月看也不看白衣俊人物,轉向灰衣老者再抱拳,一聲:“告辭!”拉着馬走了。
關山月沒馬上騎上馬走,拉着馬往山溝走。
一方面這是對灰衣老者客氣;另一方面也是不願落個擊退白衣俊人物上馬就跑。
白衣俊人物臉煞白,目厲芒,就打算下令弟兄們追擊:他不管這些弟兄們是不是能得手,是不是留得住關山月。
他不管,反正他自己沒再出手。
就在這時候,一陣奇異鳥鳴聲傳了過來。
灰衣老者忙道:“會主跟弟兄們回來了。”白衣俊人物一怔,兩眼厲芒斂去,沒聽他下令。
關山月翻身上馬,一抖繮繩,蒙古馬如飛馳出了山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