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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手刃親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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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户民宅。

這户民宅座落在離“漕運總督衙門”不遠的一條巷子裏。

巷子不是窄巷,跟一條小街似的,不但可以瞳人,還可以走車走馬。

只是,這條巷子平常少見車馬行走,所以很安靜。

為什麼這條巷子平常少見車馬行走?

只因為這條巷子裏住着這户人家。

這户人家不小,也不錯。

雖然不能説是大户人家,可也絕不比大户人家差。

這户不小,也不錯的人家,只有一個人。

平常是不是一個人,是不是有人來人往,是不是有別人住不管,至少今夜只有一個人。

這個人如今正在堂屋燈下負手踱步。

時候已經不早了,該睡了。

這個人卻還不睡,在踱步。

該睡不睡卻踱步,一定有原因。

什麼原因不知道,但一定有原因。

這個人正是那位“漕運總督衙門”的總捕頭“漕運總督衙門”的總捕頭住在這兒,所以這條巷子平少車馬行走,很安靜。

可見“漕運總督衙門”這位總捕頭有多大權勢,多怕人了!

白天靜,夜裏更靜,這時候除了總捕頭輕微的步履聲,就幾乎再也聽不到別的聲息。

白天都不敢驚擾了,到了夜晚當然更不敢了。

可偏偏這時候有一個話聲打破了這份安靜,話聲不高不低,但很清晰:“總捕頭還沒有安歇?”總捕頭倏然停步,霍地轉臉向外,目光,比電還亮,喝問:“什麼人?”話聲道:“江湖草民,夜來拜見。”總捕頭道:“既然來見,為什麼不現身?”話聲道:“既蒙總捕頭允准,理當從命。”話落人現,關山月站在堂屋門口。

堂屋裏燈光照在堂屋門口,總捕頭看見了,一清二楚,微一怔,目中光更亮三分:“你?”關山月道:“正是‘高郵湖’江湖草民!”總捕頭道:“你不發話,我還不知道有人來到,難怪你敢在‘揚州’做下這麼大的案子。”三句不離本行。

“這麼大的案子”沒明説是什麼案子,也沒明説幾樁。

關山月道:“總捕頭誇獎。”總捕頭道:“沒想到你居然會來見我。”關山月道:“草民相信總捕頭是真沒想到。”總捕頭道:“你會夜來見我,是來投案?”關山月道:“總捕頭以為是麼?”總捕頭道:“我想不出還有別的。”關山月道:“草民沒犯罪,沒有投案之説。”總捕頭道:“你沒有犯罪?”關山月道:“制台大人下手諭,命護衞快馬傳送,不許總捕頭捉拿草民,這就表示草民沒有犯罪。”總捕頭道:“不怕你知道,也正好讓你知道,那天‘高郵湖’快馬傳送的那紙製台大人的手諭,不是制台大人的親筆,是有人假冒制台大人筆跡,寫的假手諭。”關山月道:“可惜總捕頭當時沒能看出來。”總捕頭微一怔:“你知道那是假手諭?”關山月道:“草民當時不知道,後才聽説,總捕頭仍不失高明,不需呈繳而呈繳那紙假手諭,讓制台大人知曉而震怒,查明假冒筆跡之人,予以懲處…”總捕頭道:“你知道的不少,是怎麼知道的?”關山月道:“總捕頭出身江湖,應該知道江湖人消息靈通。”總捕頭邊泛起一絲冰冷笑意:“我看是有人給你送了信,告訴你了。”關山月道:“總捕頭以為是麼?”總捕頭道:“制台大人府裏,既然有人造假手諭庇護你,一旦事發,自然有人給你送信告訴你。”關山月道:“草民還知道一些制台大人府裏不知道,沒法送信告訴草民的事。”總捕頭“呃”了一聲道:“那是…”關山月道:“總捕頭另有身分,並以此身分要脅制台大人,大事勒索。”總捕頭變:“制台大人他…”關山月道:“他也知道總捕頭你別有身分麼?”總捕頭一怔,旋即臉又變:“我知道了,是‘漕幫’…”關山月道:“總捕頭腦筋快,由於得到稟報草民姓關,想到了派在‘漕幫’卧底的趙武。”總捕頭臉大變:“你把趙武怎麼了?”關山月道:“‘漕幫’按幫規懲處,總捕頭以為貴屬會怎麼樣?”總捕頭驚怒:“你等竟敢…”關山月道:“他漏了總捕頭身分,還不該死麼?‘漕幫’不過代勞而已。”總捕頭道:“我沒有料錯,‘漕幫’也是叛逆,你來找我,就是為這吧?”關山月道:“總捕頭別有的這身分,只是草民我來找總捕頭的原因之一。”總捕頭道:“還有是因為什麼?”關山月道:“勒索制台大人,向他要‘鄱陽’縣令的女兒董姑娘…”總捕頭道:“這是誰告訴你的?那位制台大人,還是姓董的丫頭?”關山月道:“董姑娘還不知道,制台大人做不出這種事。”總捕頭連道:“好一位制台大人,好一位制台大人!”關山月道:“你應該先看看自己,我不信你那朝廷會允許你等這種人,仗着這種身分要脅地方官吏,勒索地方官吏。”總捕頭道:“那是我的事,事發自有朝廷論罪懲處。”關山月道:“如今不用你那朝廷費心,有我代勞了。”總捕頭道:“我更要説好一位制台大人,好一位制台大人了,他竟然與叛逆互相庇護!”關山月道:“如何?”總捕頭道:“讓我知道那麼多,你就不怕我…”關山月道:“總捕頭能怎麼樣?你沒有機會了!”總捕頭道:“有把握?”關山月道:“不然我就不來了。”總捕頭道:“看來你等叛逆,恨我這種人入了骨。”關山月道:“棄宗忘祖,賣身投靠,本就招我漢族世胄、先朝遺民痛恨,我恨你還有另一個原因,也是今夜我來找你的最大原因。”總捕頭道:“那是…”關山月道:“因為你是君天毅。”總捕頭道:“我是君天毅又如何?”關山月兩眼冷芒閃現:“十年前寒冬,大雪紛飛的子,‘遼東’‘千山’下,我姓關!”君天毅臉大變:“你是…”關山月道:“老人家的義子。”君天毅道:“姓關的他不是隻有個女兒…”關山月道:“那位姑娘是關家鄰居的女兒。”君天毅道:“那你…”關山月道:“當時我不在,上山打柴,逃過那一劫,也是上天垂憐,留我為老人家報仇!”君天毅道:“錯了,錯了!”關山月道:“你等錯了,我沒有錯,也不會錯。”君天毅道:“沒想到十年後的今天,你竟能找到我。”關山月道:“君天毅,你是第四個了。”君天毅道:“我是第四個?”關山月道:“不錯。”君天毅道:“不對!我等幾人彼此間都不知姓名,不知來處,你怎麼知道…”關山月道:“君天毅,你抬頭上看三尺。”君天毅道:“我生平不信這個,你不願説,我不再問:只是,那天在‘高郵湖’你已經知道是我,為什麼當時不…”關山月道:“我不願讓人知道我的事,當時在場的不止你我。”君天毅道:“你有把握…”關山月道:“我來了,而且我也説了,你是第四個!”君天毅道:“君天毅是君天毅,不是那三個。”關山月道:“你我都試試,試過了就知道了。”君天毅道:“説得是,你我就都試試,是我出去,還是你進來?”關山月道:“客隨主便,你説。”君天毅道:“屋裏伯施展不開…”關山月道:“君天毅是君天毅,還伯施展不開麼?”君天毅道:“我是怕你施展不開。”關山月道:“我在哪兒都一樣。”君天毅道:“那你就進來。”關山月跨步進了堂屋。

君天毅兩眼光一閃,道:“跨步閃身快捷,如行雲水,不帶起風,也不帶一絲火氣,難怪你敢説在哪兒都一樣。”君天毅不愧“神劍”、“鐵衞”稱號,的確是個高手,只説關山月這一跨步,就能看出關山月的修為深淺。

關山月像沒聽見,道:“出手之前,望你能據實答我兩問。”君天毅道:“你要問什麼?”關山月道:“那位姑娘,可是讓你幾人之中的那個大鬍子帶走了?”君天毅道:“你知道大鬍子?”關山月道:“前三個都是這麼説的。”君天毅道:“既然前三個都是這麼説的,那就是。”關山月道:“我問你。”君天毅道:“我只能這麼説,應該是。”關山月道:“應該是?”君天毅道:“總共才五個人,前三個都説是大鬍子把人帶走了,我也沒有把人帶走,那不就應該是大鬍子麼?”關山月道:“可知道大鬍子現在何處?”君天毅道:“這就不知道了。”關山月道:“是麼?”君天毅道:“原就誰都不知道誰,十年後的今天,又怎麼會知道誰在何處?不要説十年後的今天,就是十年前的當天,一旦分了手,就算近在咫尺,不碰面誰也不知道誰在何處。”還是真的。

君天毅説得是理,關山月不能不相信。

話鋒微頓,君天毅又道:“其實,大鬍子現在何處,你不必問我。”關山月道:“我該問誰?”君天毅道:“問你自己。”關山月道:“怎麼説?”君天毅道:“我等幾人彼此間都一無所知,你不但知道,還能連我在內先後找到了四個,還能不知道大鬍子現在何處?”關山月道:“不怕你知道,我知道你幾人的姓名、來歷,也知道十年後的今天該上哪兒找你幾人,可是事實上連你在內的前後四個,都是我碰上的。”君天毅道:“都是你碰上的?”關山月道:“我本來是要到所知的地方找的,可是連你在內的四個,都是我在別處碰見的。”君天毅道:“有這種事。”關山月道:“信不信由你。”君天毅道:“連我在內,四個都是在別處碰見的?”關山月道:“不錯。”君天毅道:“你原本要到何處去找我?”關山月道:“‘河北’‘保定’的‘萬安鏢局’!”君天毅為之悚然,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關山月道:“我説了,讓你抬頭上看三尺。”君天毅道:“怪不得我今夜心緒不寧,難道真…”住口不言,沒説下去。

原來他是因為心緒不寧,所以遲遲沒睡,在這裏踱步。

關山月道:“君天毅,舉頭三尺有神明,人虧天下虧,善惡有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君天毅道:“不對,這無關善惡,我等幾人是奉命行事、”關山月道:“可是,你等幾人棄宗忘祖,賣身投靠,為虜朝殺害族類,神人共憤。”君天毅道:“若果真是報應,你何愁碰不見大鬍子,還問什麼?”關山月道:“你説得是,從今以後不再問了,言盡於此,你可以出手了。”君天毅道:“我出手?”關山月道:“你要保命,應該先出手。"君天毅道:“姓關的後生,你是不是太狂妄了?”關山月道:“我改改原説的那句話,如今説你試試就知道了-"君天毅猛點頭:“好,我試試!”他跨步欺近,抬掌就抓。

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招,事實上這一抓也的確既不見凌厲,也不見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