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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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費嘯天當先行了出來,他身後,幾十名黑衣漢子也魚貴跟了出來。
如今,費嘯天的臉有點陰沉,
角處,噙着一絲怕人的冰冷笑意,簡直比地上的雪還冰冷。他伸手一指地上,幾名黑衣漢子彎
而行,轉眼間把“梅花溪”口縱橫的腳印平得一個不剩。
費嘯天一擺手,剛要帶着人離去,修地,他臉微變,凝目前望,適時百丈外人影閃動,飛掠而來。
只聽背後有人説道:“爺,是焦桐。”費嘯天聽若無聞,站在那兒沒動。
轉眼間來人已到,那是個身材瘦小,虞黝黑的黑衣漢子,他落他一躬身便恭謹地稟道:“啓稟爺,人找到了。
費嘯天道:“在哪兒?”那瘦小黑衣漢子道:“在秦小乙的酒肆裏,一個人喝悶酒。”費嘯天道:“他們呢。”那瘦小黑衣漢子道:“留在那兒監視着他。”費嘯天雙眉一揚,輕喝説道:“趙成。”身後一名矮胖中年漢子跨步而出,欠身説道:“屬下去。”費嘯天説道:“帶着弟兄們回去,這兒的事任何人不許輕。”矮胖中年漢子應聲施利,轉過身一揮手。帶着幾十個黑衣漢子走了,這裏,費嘯無輕喝説道:“焦桐,帶路!”瘦小黑衣漢子應聲翻身
了出去。
他在前面疾馳帶路,費嘯天在後面揹着手灑邁步,行雲
水,一點也未見吃力,而且,雪地上連一個腳印也沒有。
修為的深淺,身手的高低,就在這兒。
片刻之後勁嘯天在焦桐帶路之下來到一處所在,這地方是個岔路口,路口上座落一間小茅屋,煙囱里正冒着燈,門還關着,不透一點風,看不見,也聽不見裏面有一點動靜。
二三十丈外的石頭後,樹後,隱着兩三個黑衣漢子,一見費嘯天來到,立即現身掠了過來,一起躬身施禮。
費味天道:“人還在這兒?”一名黑衣漢子道:“回爺,是的,只見他進去,沒見他出來。”費嘯天微一擺手,那三人連同焦桐立即散往各處,他自己則揹着手邁步走向那座茅屋。
這座茅屋,正是霍剛兄弟當碰見諸葛英的那家酒肆。
費嘯天到了門口,用手輕輕一推,竟沒能把門推開,敢情門是拴着的,他正要敲門只聽裏面響起個清朗話聲。
“小二哥,有客人上門了,快去開門吧。”費嘯天冷冷一笑,收回了要敲門的那雙手。
轉眼間步履響動,有人走了過來,旋即門栓輕響,門開了,當門而立的是那位夥計,他一怔,立即賠笑哈:“爺原來是您那,今兒個是什麼風,請進,請…”費嘯天邁步走了進去,只一眼、他便瞥見角落裏坐着個人,此刻正在那兒一個人喝悶酒,那人是司馬傑。
當然,司馬傑也看見了他,一徵放下了酒杯。
適時,夥計趕上一步,小心翼翼地問道:“爺,您是要…”費嘯天一擺手,道:“我找位朋友,你去忙吧…”夥計道:“您找位朋友?您的朋友是…”費嘯天拍手指了指司馬傑。
夥計“哎喲”聲叫道:“原來這位爺是您的朋友呀;唉,真是,這位爺怎沒早説,我要是早知道這位爺是您的朋友…”費嘯天一擺手,道:“小乙,我要跟我這位朋友談談,你忙你的去吧。”夥計也是個機靈人兒,連忙一連應了三聲,退着走了。
費嘯天邁步行向司馬傑。
司馬傑含笑站起,道:“沒想到在這兒會碰上,費大俠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費嘯天已到近前,淡然一笑道:“真的,這世界似乎嫌得小了點兒。”司馬傑笑道:“可不是麼,費大俠請坐,我叫夥計再…”費嘯天一抬手道:“謝謝,我心領,我是來跟閣下談談的,咱們坐下談。”一擺手,同時自己也拖過一把椅子。
坐定,司馬傑道:“費大俠不打算喝一杯取取暖麼?”費嘯天微一搖頭道:“我不冷,也不善飲,本就跟杯中物無緣。”司馬傑笑道:“我輩武林中人有幾個不沾酒的,費大俠何必這般客氣。
費嘯天淡然一笑道:“費嘯天生平不慣作客套虛假。”司馬傑道:“既然如此,我不便也不敢相強…”話鋒一轉,接問道:“聽説費大俠是找我。”費嘯天點頭説道:“不錯,費嘯天正是找閣下,所以一大早就到這兒來。”司馬傑道:“費大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費嘯天淡然一笑道:“説句話閣下也許不信,百里之內哪怕有一絲風吹草動也瞞不了費嘯天,何況閣下是個活生生的大人。”司馬傑笑道:“好厲害,費大俠找我有什麼事麼?”費嘯天道:“我所以找閣下,是為證實一件事,也為查明一件所。”司馬傑哦地一聲,凝目説道:“費大俠要證實什麼事又要查明什麼事呢?”費嘯天道:“首先我要證實閣下,究竟是不是來自六詔的司馬傑。”司馬傑微微一怔,道:“費大俠,這還會有錯麼?”費嘯天淡然一笑,搖頭説道:“這可很難説。”司馬傑訝然説道:“費大俠這話…”
“很簡單。”費嘯大道:“我不以為閣下是來自‘六詔’的司馬傑。”司馬傑笑笑説道:“怎麼,費大俠不以為我是…”
“是的。”費嘯天點頭説道:“我不以為閣下是來自‘六詔’的司馬傑。”司馬傑道:“那麼費大俠以為我是誰?”費嘯天道:“我懷疑閣下是‘玉書生’諸葛英。”司馬傑一怔叫道:“懷疑我是‘玉書生’諸葛英,費大俠這話…”費嘯天道:“其實倒並不是我,而是梅姑娘覺得閣下的身材,言談舉止,很像那‘玉書生’諸葛英。”司馬傑神情微震“哦”地一聲道:“原來是梅姑娘…”費嘯天道:“不錯,是梅姑娘。”司馬傑搖頭一嘆道:“梅姑娘真可憐,想必她是思念諸葛英過甚…,,費嘯天道:”我也這麼説。
“司馬傑道:“那麼費大俠又何必跑這一趟。”
“那都因為梅姑娘又説了一句話。”司馬傑微愕道:“梅姑娘又説了句什麼話。”費嘯天道:“她説假如是她思念玉書生過甚,產生了幻覺,為什麼不覺得別人像”玉書生‘偏覺得閣下像’玉書生‘,這句話有道理。
“司馬傑道:“難道説我確跟諸葛英有相似之處?”費嘯天道:“不瞞閣下,如今我也有這種覺。”司馬傑道:“如今?”費嘯天道:“是的,閣下,如今。當然,假如諸葛英喬汝改扮,他可以瞞過任何人,但絕瞞不過梅姑娘。這道理閣下應該懂,除了梅姑娘之外,別人也不會留意那麼多,可是經梅姑娘這麼一説,凡是見過諸葛英的人,就應該能看得出來。”司馬傑笑笑説道:“我不能不承認費大俠所説的是理,只是費大俠可以到‘六詔’城打聽,就連三歲孩童也認識司馬傑。”費嘯天淡淡説道:“閣下,‘六詔’路遠。
司馬傑道:“那麼,眼前費大俠明知諸葛英已死,也可以到‘梅花溪,…”費嘯天淡然一笑道:“閣下這是難我,‘梅花溪’完全被積雪封住…”司馬傑道:“費大俠可以等到暖,雪溶之後,費大俠定然可以到‘梅花溪’中找到諸葛英的屍骨。”費嘯天道:“萬一到那時‘梅花溪’中空無一物,我上哪兒找閣下去。”司馬傑雙肩微聳,道:“那只有請費大俠勉為其難,除去‘梅花溪’中積雪…”費嘯天道:“閣下這是有心刁難費嘯天。”司馬傑抬頭説道:“那我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費嘯天話鋒一轉,道:“閣下認為一定得在‘梅花溪’中才能找到‘玉書生’的屍骨麼?”司馬傑道:“他死在‘梅花溪’裏,只要不被狐鼠蟲蛇所毀,當然能。”費嘯天淡然一笑道:“説得是,只是我追尋‘梅花溪’,卻未見諸葛英的屍骨。”好厲害,這張牌一直握到如今才打出。
司馬傑呆了一呆,道:“怎麼。費大俠到‘梅花溪’中去過了?”費嘯天笑笑説道:“不錯,費嘯天到梅花溪中去過了。”司馬傑倏然笑道:“剛才費大俠還説‘梅花溪’完全被雪封住…”費嘯天道:“閣下以為我要謊言施詐了,費嘯天手下健兒數百,派出幾十個清除‘梅花溪’中積雪豈是難事。”司馬傑神情微震道:“這麼説費大俠真到過‘梅花溪’了?”費嘯天道:“是真是假,閣下想想就不難明白了。”司馬傑沉默了一下道:“事有可能,我不敢不信,只是,費大…俠説‘梅花溪’裏不曾發現諸葛英的屍骨?”費嘯天微一點頭遺:“不錯,我是這麼説的。”司馬傑訝然道:“那就怪了,他既然是死在‘梅花溪’…”忽地目光一凝,接着問道:“費大俠,諸葛英究竟是不是死在‘梅花溪’內呢?”費嘯天道:“難道閣下不知道麼?”司馬傑道:“我只是聽説他死在‘梅花溪’,並未親眼看見。”他假如真是諸葛英,也夠厲害的。
費嘯天淡然一笑道:“據我所知,他確實是死在‘梅花溪’內”司馬傑道:“費大俠親眼看見了麼?”費嘯天遲疑了一下,道:“閣下厲害,費嘯天並未親眼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