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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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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阿律家,諸葛英加快一步緊緊地跟在邢玉珍身後。

飛馳中,邢玉珍回過頭來笑道:“你是怕我跑掉是麼?”諸葛英淡然説道:“你以為你跑得掉麼?”邢玉珍笑道:“試試如何?”諸葛英傲然點頭道:“可以。”邢玉珍沒有再説話,轉過頭去,身法突疾。

諸葛美猛提一口真氣追了上去。

邢玉珍奔馳的方向自然是近在眼前的‘六詔山’,只見她在前飛馳,捷如一縷輕煙地登上了‘六詔山’。

‘六詔山’地處蠻荒,其險惡是可以想像的,除了山高壑深,危崖奇巖處處之外,古森林遍山,毒蛇猛獸出沒,更有那黴爛的沼澤,奇毒的瘴氣。

然而,邢玉珍一路所經,盡是些可稱平坦好走的小徑,這些路,諸葛英前曾踏遍‘六詔’全山,如今卻自問沒走過。

他不知道邢玉珍是往‘大詔’深處走,而且越走越高。

一個時辰之後,邢玉珍帶着諸葛英登上了“六詔”極巔,她空然在這絕峯的一塊平地上,剎住身形,回過頭來含笑説道:“年輕人畢竟氣盛些。”她像個沒事人兒一般,這位“白髮他姬”的成名的確不是虛致,多年來威震寰宇也確是有她的道理,她一身功力的確高深莫測。

再看諸葛英,玉面紅紅的,額上也微見汗漬,他淡然問道:“到了麼?”邢玉珍抬手往前一指,含笑説道:“我就住在那兒,看見那塊山壁了麼,繞過去就是,為了怕驚嚇了我要你見的人,我不得不在這兒停下來。”諸葛英抬眼前望,果然,平地邊緣上有一塊刀削一般的石壁,石壁邊緣上有一條寬窄只容一人行走的小路,通往石壁的那一邊。

這塊石壁跟這條小路像煞在這“六詔”極巔空中,下面就是萬丈深淵,只一失足其後果…

諸葛英微微皺了皺眉道:“你到底要讓我見誰?”邢玉珍道:“已經到了這地方,再繞過那塊石壁你就知道了,奈何這般沒有耐?請吧!”她招了招手,側身讓了讓路。

諸葛英沒動,道:“既然帶路,就應該帶到底。”邢玉珍倏然一笑道:“堂堂昂藏七尺鬚眉,當今武林中的翹楚,竟然也玩小心眼兒,表現得這麼小家子氣!”諸葛英淡然説道:“你我是敵非友,面臨險地,不得不防。”邢上珍道:“我走在前頭先過去就暗算不了你的麼。”諸葛英道“至少你是在我眼前。

邢玉珍道:“你怎麼説這種話,以你的名氣跟所學,是不該説這種話的,在我輩來説,眼前跟背後有什麼分別?”諸葛英道:“分別固然是沒有什麼分別,不過置身在那條小路上,轉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邢玉珍一笑淡淡道:“你的顧慮十分周到,只是我認為是多餘,説句話不知道你信不信。”諸葛英道:“什麼話?”邢玉珍一指置身這塊平地道:“這塊平地也下臨萬丈深淵,我若有害你之心,我能輕易地把你打下去,你信不信。”諸葛英淡淡説道:“是麼?”邢玉珍道:“別的我沒見過,這一路飛馳,我能氣不稍,面不改,而你卻紅熱上臉,額上見汗,至少這一點我比你強,你不如我。”諸葛英心頭震動了一下,沒説話。

邢玉珍一笑説道:“年輕人,你我是友非敵,今後別再玩小心眼兒,跟我來吧。”她轉身踏上了那條小路,輕盈靈妙地走了過去。

諸葛英踉上上去,他卻不敢大意,雙臂凝足了真力,兩眼直望着邢玉珍的雙肩,一眨不眨。

等繞過了這塊石壁,他才發現他這份戒心是多餘的,邢玉珍走在前面,連頭都沒回。

繞過這塊石壁,諸葛英散卻去了兩臂的真力,略略鬆了一口氣,同時,他心神震動,為眼前的景怔住。

眼前,又是一塊平地,敢情是一大塊平地被那塊石壁由中分開了,這塊平地上,皆倚孤峯地築着一座小茅屋,屋外有一圈竹籬,竹籬內奇花異卉,竹籬外草亭一座,棋盤一方,一局沒收拾的殘局。

草亭內,石見一個,石凳兩隻,正好供相對奕棋,或品茶,或舉杯邀月,或……盡是人生快意雅事。這麼一個女魔頭,竟覓了這麼一個幽絕淡雅的地方築廬而居,令人除了覺得她極懂享受,的確不凡不俗之外,還令人有一種大不相襯,糟塌了這塊地方之

不過後又説回來了,邢玉珍是殺了夫婿偕清夫私奔躲隱,也確實應該選上這麼一處常人難覓的所在。

他望着眼前這一片出神,邢玉珍卻開口笑問道:“還差強人意麼”諸葛英倏然走過神來,淡然説道:“實出我意料之外。”

“怎麼”邢玉珍道:“我不配住在這兒。”諸葛笑道:“不,你該住在這兒。”這話話裏有話,邢玉珍絕不會不懂,可是她能若無其事,毫不在意,她半轉脖子,笑指草亭道:“這兒的一切都由我親手佈置,連草亭裏的石几、石凳在內,便連那方棋盤也是,住在這兒沒地方去,就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閒來時兩個人下下棋談談天,眺望一直遠山近水,看看出回落跟朝夕不同的瞬息萬變得雲海奇景,倒也是人生難得幾回的稱心事…”諸葛英道:“你的的確確地歸隱了。”

“難道不是。”邢玉珍抬手一比,笑問道:“看,這裏哪兒帶着一點人間煙火,哪兒帶着一點武林中的血腥暴戾氣,所無盡是自然,所聞盡是天籟…”諸葛英淡然截口道:“可以讓我見見你讓我見的人了麼?”邢玉珍眉鋒微微一道:“年輕人,你不該那麼俗。”諸葛英道:“我現在沒有那種閒情逸致風雅心。”邢玉珍搖了搖頭道:“年輕人,假如可能,我希望你在‘六詔’住些時,別儘讓武林中的那些事…”接道:“不説了,你不會愛聽這些的,跟我來吧。”轉身推開竹籬門行了進去。

諸葛英邁步跟了進去。

走過一段級短的碎石小徑,諸葛英跟着邢玉珍進入了茅屋,茅屋一明兩暗,明的這一間是個淡雅的小客廳,几椅都是一圓木捆札而成的。

左右兩間,各垂着一塊竹簾,邢玉珍進屋便向着裏屋道:“玉郎我回來了。”只聽屋裏傳出個蒼老卻十分輕柔的話聲:“還帶來了哪位貴客麼?”邢玉珍聽道:“是位來自武林的年輕人,我讓他見見你。”話落,轉望着諸葛英道:“跟我進來吧。”掀簾走了過去。

諸葛英跟着走了進去,抬眼一看,他不由怔了一怔。

很顯然地,這是一間卧室,陳設雖然簡陋,但不失雅緻,兩張用木板搭成的牀,牀上的鋪蓋雖然破舊,但很乾淨,一張牀空着,鋪蓋疊得很整齊,牀頭壁上掛着一張琴,一柄斑爛古劍。

另一張牀上,躺着一個像貌清癯,長眉鳳目,俊逸不凡的老人,他看人去五十上下年紀,人很文弱,一身書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