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晚雲和雁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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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后去了皇貴妃那裏，凌雁和碩也離開了皇宮。

然而新月私逃去戰場的消息並沒有被傳出來，此事被太后有效的控制在了一定的範圍內。除了當在慈寧宮的一部分人，就連服侍新月的宮人都沒有幾個知道此事的。

嵐煙和嫺語因為老去太后宮裏，沒過多久也知道了這事。如此一來，安親王一家是決計不願意再娶新月做為長子未來的嫡福晉了，就是側室也堅決不願。安親王和太后據理力爭，太后實在再也找不到什麼説辭，只得答應安親王家的退婚，只是好説歹説，才讓安親王同意過些時再宣佈這個消息。

因為安親王家的堅決退婚，太后的怒火也燃燒到了頂點，對那幫着新月出逃的皇貴妃也厭惡到了極點。雖然當太后審問清楚皇貴妃之後，想要懲罰她時，皇上及時出現護住了她。但是據嵐煙講，從那之後太后就再沒給過那皇貴妃好臉，平裏從來不顧及她的身份，稍稍有錯便多加訓斥，以致全後宮的妃嬪、宮女、太監連帶侍衞、太醫都知道了太后極不待見皇貴妃，不過他們大部分並不知道原因。

新月的事情雖然在太后和皇上的一致意見下壓了下來，卻不代表可以放任她前去戰場不管不顧。

當初新月和皇貴妃同被罰在雨華閣抄經時，新月對皇貴妃講了自己與努達海的轟轟烈烈的愛戀，最終動了皇貴妃，使得皇貴妃甘願為她傳遞關於努達海的消息。而當努達海不停戰敗的消息不斷傳來，皇貴妃又因為深受皇上寵愛，得知皇上本意不願派出援軍時，新月立刻就傷心絕，前往戰場同努達海共赴黃泉了。

新月説服皇貴妃的理由，除了她對努達海的深情，再也不會愛上別人，最重要的是她説她去戰場是為了赴死。以前因為不能辜負太后的厚愛，她被迫同努達海分開，但卻早已心死。如今要是她去了戰場，能同努達海死在一起，他們兩人也算從此得到解，生生世世，天上人間，生死相依，永不分離。

皇貴妃被新月的大義凜然動，也被新月的勇於赴死動，於是便欺瞞皇上，説自己想要去大覺寺禮佛，得到了皇命。之後新月便假扮得了風寒，太后恩准她不必每再去雨華閣抄經，她便只需躲在房裏養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皇貴妃便讓新月假扮了小太監，乘着她出宮的馬車，溜出了宮去。

原本有皇貴妃派去新月那裏照顧她的宮女遮掩，還能將此事再多隱瞞幾天，然而因為克善想要見姐姐，卻令此事提前揭穿。只是皇貴妃堅持稱自己也不知道新月將走什麼路線，只肯説自己是在大覺寺和她分別。皇上見皇貴妃不説，又憐她只是心腸好，可憐新月，便也不再多問，並不許任何人審問，太后再怒也只得作罷。

當天太后從皇貴妃那兒得知了新月逃走的時間，深覺事不宜遲，二便召見已知此事的碩，令其負責秘密抓回新月格格之事。

碩坐鎮京中，召集了大量的大內侍衞帶着新月格格的畫像去尋找新月，並與各地的官員派發密函，關於新月格格的身份背景並未言明，只令各地官員予以關注。

而朝堂之上，皇上見努達海苦撐多等待援軍，終於也決定要派軍支援努達海了。不出凌雁所料的是，驥遠果然自請出徵，而皇上也準了，並令其任副將軍。

準備出征的子裏，驥遠多次前來凌雁這裏，似乎生怕凌雁會因為他要去救努達海而不高興。但是凌雁非但沒有生他的氣，反而鼓勵他好好準備，到了戰場上要奮勇殺敵，爭取建功立業，而最重要的是要注意安全。這樣一來，驥遠對凌雁反而更加的敬愛。

凌雁從來就知道父子天是斷不了的，所以她不會強行去切斷兒女和努達海的聯繫，她認為只要自己真正對他們好，他們自然也會明白。事實也是如此。

在朝中為了援軍出發之事忙得不可開，太后和碩為了尋找新月也忙得不可開之時，凌雁也沒有閒下來。

答應給太后寫得小冊子開始編寫;小芳兒的文化教育和體質鍛鍊都不能停下;發現阿瑪索尼的身體似有不佳，開始絞盡腦汁的思索一些在現代時看到的食療、鍛鍊、修身養的辦法，但是因為看得少，進展很慢;還有每隔幾同珞琳的書信來往。同時，最重要的還是進宮去陪太后聊天。

其實事情到了現在，凌雁已經不能肯定太后這樣高調召見她的真正原因，若説能陪着太后説話的，未必只她一個，卻讓她能獨享這份榮寵，當真很是奇怪。凌雁深受太后喜愛的論調甚囂塵上，甚至連老夫人都不再止雅過來見她。

這本是珞琳書信該到的子，凌雁算着時間，約算該有下人送信來時，卻看到甘珠帶着碩匆匆而來。

凌雁瞧着碩的面，心下不安，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碩片刻未歇直接將手中的信遞給凌雁，並道:“這是索額圖的信。因為他和珞琳在洛陽，我便也把新月去戰場的消息傳遞給了他，令他在當地注意一下。卻不料密函被珞琳看到了，珞琳氣新月異想天開，就算到了戰場也只會連累努達海，便偷偷留書出走，説是要找到新月，把她抓回來。”

“什麼！”凌雁這下徹底震驚了，連忙去看手裏索額圖的信，其中還有附帶着珞琳的留書。

凌雁先看了珞琳的留書，內容很簡單，就月不知廉恥、糊塗至極，如果要是讓她找到了努達海，一定會害努達海因此被皇上殺頭，所以她要去阻止新月的無知和愚昧。信中她還説自己從小跟從努達海學武，讓索額圖不必擔心。

凌雁被珞琳的信氣得簡直要七竅生煙，咬牙切齒道:“這個丫頭，她説新月是異想天開，是愚昧無知，她自己跑出去就聰明無比了？氣死我了！也不想想我們會多擔心她，這可怎麼辦才好。”凌雁回到古代以來，還是一次如此失算如此焦急。本想着把珞琳支出京城，少為努達海擔心，卻不料竟讓她逮着了機會學新月偷跑。就算她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又能怎樣，一個什麼閲歷都沒有的單純美麗的少女，肯定會有大把的騙子壞人覬覦。

凌雁越想越害怕，焦急得在屋裏走來走去，連索額圖的信都顧不得看了。

碩一旁温聲安她道:“這件事你也別太擔心。索額圖的信裏還説，雖然他不能擅離職守去尋珞琳，但當時我派去的兩個保護珞琳的侍衞已經去找了。這信來到京城也需幾，説不定現在他們已經找到珞琳了。”雖説這麼一説，凌雁心裏的緊張稍稍緩和了一下，但想來想去，她依然不放心，便停下腳步，認真的瞧着碩道:“我決定了，我得去找珞琳。只是最近阿瑪身體不是很好，我不能告訴他讓他擔心，所以，你能不能派些可信的人手給我？”碩知道凌雁意已決，並未勸她，而是彷彿早就猜到她的決定，併為她安排好了一切，徐徐道來:“當然沒問題，我可以把我王府最好的侍衞派給你，平時有了什麼消息，也好傳遞。我也知道你會怕姨父擔心，所以姨父那裏我沒説。正好明驥遠他們就要出征了，你便對姨父説去洛陽找珞琳就好，姨父應當不會懷疑。只是我需得在京安排尋找新月之事，不然就陪你去了。”碩這般體貼入微，倒令凌雁有些羞澀，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小情思的時候，有了碩的幫助，她對尋找珞琳充滿了信心。

碩代了明隨她同行侍衞等待之處，便離開了。凌雁也前去稟告索尼。雖然索尼對她二便走有些疑惑，但還是沒説什麼允了她。

甘珠和烏蘇嬤嬤已經開始忙碌的為凌雁整理行裝，凌雁一邊擔心着，一邊思考着路線，卻突然從宮裏傳來消息太后召見。

凌雁納悶的到了慈寧宮，卻在這裏又看到了碩。碩見到凌雁到了，給她遞過一個放心的眼神。

行禮之後，太后直接開門見山:“雁姬，哀家今叫你來，是有件差使要給你。”凌雁稍微有些驚奇，不知自己能為太后辦什麼事，忙問道:“太后請講，雁姬一定會全力以赴完成太后的待。”太后聽凌雁這樣一説，倒是嘆了口氣才説:“説起來，這事兒給你來辦，也難為你的。只是新月這事，知道的人越多，越是不好控制，若是傳了出去，令皇室蒙羞不説，説不定還會被有心人利用。所以哀家才想到了你。”竟是和新月有關，凌雁聽得越發不知太后之意。

太后繼續道:“今從安陽傳來的消息，説前幾已有人抓住了新月，可是因為她是個女子，那些人不好貼身看管，晚上又叫她給溜了。所以，哀家想着總得叫個女子過去，等再次抓住了她，好夜看守。不然，這一路押解回京，也不知道要出多少麻煩。”太后説到這裏，看了凌雁一眼，見她仍在仔細聽着，滿意的繼續道:“哀家知道你同新月的恩怨，叫你去看管新月，與她同吃同睡，的確有些為難。不過，哀家也聽説你女兒珞琳也跑去尋新月了，恐怕你也打算前去尋她吧？這樣，碩奉旨前去洛陽與索額圖共同辦差，你是親眷，隨行去見女兒，碩找新月的事情也能有所掩飾。找新月的事情不需你心，你則可以趁機尋找珞琳。只是若找到了新月，你幫哀家把她看好了帶回來就是。”太后既然這樣説了，凌雁也不好拒絕。她明白太后找她的主要原因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反正珞琳也得去找，只是回來的時候多帶個新月而已。不過想到真的找到了新月，要同她同吃同睡，凌雁又深覺這是件可怕的事兒。她本能的有些排斥，便忍不住對太后道:“啓稟太后，要雁姬同承澤親王前去不成問題，只是可否請太后派名知情可信的宮人同去。要與新月同住，雁姬實在無法…還請太后原諒。”太后倒是沒想到凌雁會提出要求，碩也未料到，愣了一下卻又似有些開心得瞧了凌雁一眼，令凌雁很是不解。

太后則沉思了好久才道:“宮裏若是能派出人，又不招人耳目，哀家也不需要找你了。這樣吧，你一個女子上路也不合適，哀家準你帶着你的丫鬟嬤嬤，屆時便可權宜行事，也免得一人顧不過來。”太后既然這樣説了，凌雁也無話可説，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