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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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不過除了逛街做生意,最讓人緊張的,還是民歌賽會、馬戲、比拳、角力等比賽喲。”何由達出大大的笑容。
“明首先登場的就是比劍,我也報了名。寒大哥,就算你不會武,明也一定要來看看熱鬧,很有趣的。”
“我一定到場為你打氣。”山碧笑聽着,他在這羣穿着鹿衣皮褲的獵人之中顯得格外斯文,也難怪被認為是書生了。不過沒有需要,他也就不辯解。
“嘿。”何由達突然笑了一聲,他搔搔頭。
“為了明天,我已苦練了好久,若真能過關斬將,到最後,便能和她一起比試了。”
“他?”山碧不明所以,順着他的話意問道。
“寒大哥,”他低下聲,咬了一口羊腿,不知怎地靦腆起來。
“你這樣出來遊歷天下,一出門就這麼久,家鄉的子…你不會想她嗎?”子?被他這麼一問,山碧怔忡了。
“我當然想她,”他輕輕道,尤其在這裏,他們倆都向往的地方。
“那你怎麼捨得離開她那麼久呢?”
“這…”因為我希望她能真正過得快樂。山碧沒有回答,他拿起間別着的酒壺,喝了一口,一笑反問:“怎麼突然説起這個?”
“我只是希望,每天都能見到我喜歡的人。”何由達黝黑的臉有一抹紅,他咧着嘴笑。
“這幾年來,每年的劍術比賽都是她奪冠喲,雖然我們也相,但我真希望藉此讓她真正注意到我。”
“哦?”他語帶興味,久聞外女子尚武,看來由達心中的草原之花亦不簡單。
“就是西北三里外的馬場主人啦!你明天就能看到她了。”藏不住話的血男子拋下這麼一句,不待山碧反應,一溜煙地跑到不遠處,加入同伴的劍法練習了。
山碧笑看着,誠心希望朋友都能得到幸福。而自己,也會盡己所能地去尋找。
明的集市人羣會從四面八方湧進喔!何由達的話在腦海響起,這是否意味,自己在廣闊草原中,遇上某個人的機會也增高了…他想着,不出神。
翌。當他正準備好和何由達一起出發上歲市時,一箇中年婦女愁着臉來找他。
“寒公子。”是何由達的母親,這幾山碧受到她十分親切的款待。
“我家老大今早不知怎地鬧肚疼,現在正躺在帳裏哀哀叫呢…”
“什麼?”山碧訝異“他沒事吧?有沒有找大夫來瞧瞧?”
“我已經吩咐他妹子去找大夫了,只不過,今天有場劍賽…”
“啊,是了,由達説他準備了好久,不然我去安他,明年還有機會的…”
“唉,不是這個,那孩子老是痴心妄想。”婦女擺着苦臉“問題在於那比賽因為有獎金,所以也有押金。報名要先三頭羊,真正出賽了才把羊還我們…”
“啊?”山碧睜圓眼。
“三、三頭羊?”
“輸了沒關係的。只要別讓我們家的羊上了營火會。”婦人換上笑臉,討好地看着山碧。
“雖説這請求對你來説是困難了點,但…你代我那兒子出賽好嗎?”
…
。。
於是,他來到了這裏。
繫上了天藍的長袖寬袍、高領右衽,紮上滾鑲着錦邊的寬帶,發盤彩巾,足蹬高筒靴。他原本還有疑慮,擔心冒名參賽的事情會遭到其它參賽者的斥責,但是當何由達的母親把一張油畫得五彩斑斕的鬼神面具拿給他時,他就明白了她希望他能代為出賽的考慮。
斑陽驕炙,但是歲市裏川的人顯然不曾受到影響。他們用着他所陌生的語言熱情地彼此招呼,幾垛帳棚邊,有人拿着馬頭琴豪地高唱喉頭歌,盤坐在場邊大口乾着馬酒。
這些不同於關中的特殊風俗,暫時緩解了他對於鬥劍比賽的緊張。
鬥場的中央突然鳴起號角,何由達的母親以燦爛的笑容示意他站到何由達位置的空缺上。接着,令槍一響,場上站在被紅繩圈圍的沙地中的兩個持劍者,便展開了比鬥。
草原民族用的劍,其實與中原所用的並沒有太大差別。可他們出手,卻沒有他所習慣的劍招章法,看似隨心所,只要能阻擋對方的攻擊就算得上是好手。
他中漸漸有了自信。或許他可以利用這場比賽的獎品,來作為對何由達這對漢人母子這幾款待他的答謝。
他聽不懂大會司儀所講的語言,但是,由周圍羣眾澎湃的情緒,他知道接下來這場比賽的優勝者將會被遴選出來。
山碧昂然走進紅繩之中,意外發現他的對手是個綠袍紅綢帶的女子。
對了,她一定就是何由達所説的,那位年年優勝的馬場主人吧。
他在面具底下的嘴角不勾起一抹笑容,向同樣戴着面具的女子點頭示意。
女子回以點頭示禮,可是她接下來出手得極快,一點也不留情面。山碧舉劍格擋,覺到女子劍招所帶來的壓迫氣勢。她進他退,可鋒的劍刀上卻顯得勢均力敵,沒有誰吃了一點虧。
山碧暗暗歎服。如果是八年前的他,或許未必能贏。
羣聲鼓譟,他猜想他們或許是用胡語高喊着她或何由達的名字。他這一刻的出神,落進了對手的計算裏,她的劍勢疾厲,直指他口的破綻…他的右手劍的確是來不及收勢阻擋,然而他翻轉的左手卻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背,暗施的巧勁奪下了她的銀劍,反過來用她的劍指向她的鼻尖。
勝敗已分,還是眾人始料未及的結局,看台下羣眾的議論因此更加喧騰。
此時,作為他對手的女子,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何大哥,沒想到你的劍法進步這麼多!已經比我這個作師傅的還厲害啦。”那是一張沒有任何花朵可以竟美的容顏,不像北地的女兒五官立體深刻,卻温柔白描恬淡如同潑墨。她臉上的笑容很輕易地便勾勒出來,彷佛過去從未吃過苦頭,不理解何謂哀愁。他訝異地不由得質疑起自己的眼睛。
見他呆楞着久久沒有動靜,女子靈動的眼瞳也有了笑意“何大哥,你該不會是開心得傻了吧?”她伸手在他面前揮了一揮,素白的手指終於忍不住憊到他的下顎,掀起了蓋在他臉上那張鬼面具。
“山…山碧?”她湛亮的眼睛,重新染上了那年雪晨霧中,煙嵐的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