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故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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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讓店小給她準備了洗澡水,順便待他們十三少子時回來,讓廚房給他備着熱水,然後自己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等處理好自己的內務後,如熙也爬上了牀。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雖然野餐很好玩,但也很累,所以她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兩刻鐘後,一個詭秘的黑蒙面人影出現在如熙卧室的後窗,現在是初秋,正是秋老虎發威的時候,為了通風,窗子並沒有關嚴,而是開了一條小縫。
人影從懷中掏出一細細的竹筒從窗縫裏伸了進來,下一刻就看到一縷青煙從竹筒裏飄出來,轉瞬消失,融於這個房間的空氣之中。
外面的人收回竹筒,很有耐心的又等了盞茶工夫,然後才輕輕的將窗子完全打開,手在窗台一撐,動作利落的翻身進來,落地無聲無息,連一點薄灰都沒有濺起來,真是一身好輕功。
之所以敢這麼大膽的潛入這個房間,就是因為他聽到了這個丫頭待店小的話,知道那個少爺不會這麼快回來,所以他才有此行動,否則倘若那郎孜在的話,他是不敢如此冒險的,一旦與那“野狼”上手,雖然不一定會吃虧,但也要糾纏一番才能身。
儘管對自己的很有信心,但這人跳進房中後並沒有急於行動,而是迅速的蹲下,又停留了幾十秒,確定牀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才緩慢而又謹慎的接近。
伸手探了探牀上的人的鼻息,又拉扯了一下頭髮,確認對方已經睡。就是打雷也吵不醒了,這才放心地掀開她的被子,解開她的衣領。
衣領一解開。那塊綠地小玉佩就跌了出來掉在頸邊,那人雖然竭力保持鎮靜。可是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
房裏沒有點燈,但今天是十五,月正好,月光明亮,加上練武之人地目力都比一般人強。所以當那人用兩指拈起玉佩,將那刻有字的一面朝上的時候,他還是藉着窗外的月清楚的看到鎖狀地玉佩、雕刻的雲紋和上面的兩個陽文字體——“宛秋”那人蒙着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下一刻就動作迅速的將一切恢復原狀,臨走之前又用那竹筒吹了一股青煙後才跳窗出去,並將窗子恢復原位。
那是之前的煙的解藥,否則中了這煙的人得連續睡上十二時辰才能甦醒,或者被人發現用涼水潑醒。但這樣一來就會讓另兩人知道這屋子裏有外人潛入,所以該謹慎的地方一定不能怕麻煩。
在這皎潔月光下潛入他人屋子要冒很大風險,這個雲來客棧並不如外面看起來一樣只是個普通地客棧。單不説那個掌櫃就不是普通人,這裏的店小也都個個身俱武功。幕後老闆的身份則更加地神秘難測。
所以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個黑衣人藉着樹影地掩護悄然返回自己地房間,好在他住的是個上房。較為僻靜,只要客人不招呼,店小一般不會主動來敲門,加上現在也差不多是休息地時候,這黑衣人才有驚無險的從後窗進了屋。
這人進屋後,立刻就將所有的門窗閂好,將桌上的油燈調暗,然後才解下面罩,看他的臉,赫然就是白天與如熙在仁濟寺相遇的那名男子這男子先是在桌邊坐下,右手捂着嘴,左手攥得死緊,眼睛眨動得很快,肩膀也在微微的顫動,像是在極力剋制一種強烈的情緒。
足足過了兩盞茶的時間,男子才漸漸的平息下來,將油燈重新調亮,並將蠟燭點上,讓房間更加的明亮起來,換掉身上的這身夜行衣,小心的藏在包袱裏,身上只着一件牙白中衣。
重新打開房門,走到外面叫住一個店小,讓他送來沐浴的熱水和一些酒菜。
洗去一身的疲憊之後,男子又從包袱裏拿出一個半尺見方的小木盒,盒子裏都是瓶瓶罐罐,他拿出一個瓶子從裏面倒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紅藥丸化在洗臉水裏,然後將洗臉巾打濕後蒙在臉上和頸上一柱香之後,拿掉巾子,男子對着鏡子鎖骨下方的皮膚,很快就起了一塊近乎於透明的小皮,接着這塊皮子越揭越大,最後男子將這皮子完全的從臉上揭了下來。
原來這只是一塊易容用的面具。
隨手將用過的面具扔在桌上,男子轉身去吃酒,桌上雖然有下酒菜,可男子一口也沒動過,只是一味的喝酒,彷彿只有濃烈的酒才能化解他心中此時的苦悶。
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男子一點醉容都沒有,這一罈子烈酒到了他這裏好似就只是一罈子水一樣,喝的再多也無法融化他眉宇間那抹不掉的憂鬱,那讓人心碎的憂鬱似同已經進入他的骨髓,再也去不掉了。
當罈子裏的最後一滴酒下了肚,這男子依然神智清醒,站起身腳步一轉,走回到牀邊,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造型古樸的匕首,也不知他動了哪裏的機關,只見他在匕首柄上摸了兩下,柄頭就打開來,原來這手柄是中空的,傾倒匕首,從手柄裏面滾出來一個綠的小東西。
男子三指拈着走回飯桌,將手上的東西對着油燈,是一個小玉佩,鎖的形狀、雲紋、朝着男子的這一面刻着兩個陽文字體——“冶鳴”男子手指一鬆,手腕一翻,玉佩落入手掌中,五指收攏,握緊,置於前,低。
“姐姐…”如熙從睡夢中清醒,覺得神是從未有過的清,從牀上一躍而下,換好衣服,梳洗過後先去院子裏轉轉。果不其然看到正站在走廊上欣賞出的王爺,而郎孜則在院子中練功,一柄長劍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威、驕若驚龍。
“少爺。早安。”
“嗯,昨晚上睡得怎樣?”
“很好。謝少爺關心。”王爺有失眠,所以如熙從來不問王爺睡得好不好,儘管這很失禮。
“你去前面吩咐他們準備早飯,我們一會兒就過去,你在那等我們。”
“是。少爺。”如熙小心的沿着樹邊離開院子,去到前面大堂。
王爺注視着如熙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面沉如水。
昨夜他們並沒有在外面逗留很久,只是在夜市地小吃攤上吃了點東西之後就回來了,在例行的檢查之後,郎孜發現瞭如熙房中有煙解藥的一絲微弱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