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柳貴人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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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果然如她所料般的太平,難得睡一個好覺,睜開眼的時候雪竹還在牀上翻了好幾個滾,賴了一會兒牀才穿衣起來開始一天的工作。
傍晚的時候,許久沒來過的桂公公再度出現,讓喬貴人準備,天黑後來接她。
芳菲院裏頓時炸了鍋,間隔快一個月,喬貴人二度侍寢,不能不讓院裏的其他貴人嫉妒,別的貴人為了爭口氣,讓自己的丫頭抄小路追上桂公公,給他送禮,讓他幫忙安排一下。
那一晚上送給桂公公的禮派了多大用處禮雪竹不知道,反正此後的三、四天都是喬貴人侍寢,而賞賜也是一天比一天多,別説芳菲院了,只要是個宮女太監都知道,這樣的情況就證明喬貴人的好子不遠了。
芳菲院的其他貴人們現在個個都跟個兔子似的,可臉面上又不好發作出來,每回見着喬貴人都是笑眯眯的接着對方的手,姐姐長妹妹短的,説不出來的親熱。
喬貴人也不拿喬,就是説些皇上寢宮裏的一些擺設,説些皇上跟她説的一些私密話,那些賞賜裏都有哪些好東西。明着是滿足別人的好奇心,可那些貴人們卻是越聽越惱火,這不明擺着就是寒磣她們嘛。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那個賤人,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了,有能耐讓皇上下旨給你個新院子啊。”柳貴人在自己的卧室裏坐立不安“砰砰砰”的拍着桌子,桌上的杯子一跳一跳的。
雪梅和雪蘭站在旁邊深低着頭大氣不敢出,鑑於以往的經驗,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隨便説話的好,否則不知道又有什麼東西砸過來。
“你們站那幹什麼,倒是説話啊,給我出個主意啊,難不成看着我就這樣一直在這宮裏呆到30歲最後被掃地出門啊?”見無人吭聲,柳貴人非常不高興的拍着桌子山響。
雪梅和雪蘭當即就跪了下來,她們這做丫頭的能有什麼辦法,如果主子地位高點可能還有點門路,一個小小的貴人而已,皇上心裏有沒有印象還不知道呢。
“你們這兩個廢物,真是氣死我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咻”的一聲,一個不明物體衝着雪蘭砸了過來,撞在門框上“噹啷”一下,四分五裂,細小的瓷片四散亂飛,雪蘭的臉上隨即就出現了幾道血痕,可她仍舊一動不動的跪着,與雪梅一起嘴裏不斷的説着“主子息怒”房間裏鬧騰着呢,雪竹和雪菊倒躲得遠遠的,藉着洗衣服的空,提着桶去了井邊躲避戰火。
在井邊一塊打水的其他屋的丫頭們,大多都是一幅苦相,主子沒機會上位,自然要拿下面的人來出氣,而那個喬貴人的那個貼身丫環曉梅更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鼻孔朝天,眼角睨人,説的話那尾音還一顫一顫的。
“曉梅姐,大家都知道您主子恩寵正濃,可也別在我們面前顯擺呀,寒磣我們有什麼用啊,有本事讓皇上給喬貴人換個院子啊。”天天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拿別人的冷嘲熱諷當下飯菜,就算是佛祖吃多了也會鬧消化不良的,雪竹不是佛祖,她當然也要反擊,主子不受寵關她一個使丫頭什麼p事,憑什麼要在這裏聽別人的丫頭説閒話。
“雪竹,説什麼換不換院子的,我家主子是捨不得離開這些同時進宮的好姐妹。”喬貴人那個丫環聽到雪竹剛才那話臉都變了一下,這可是喬貴人現在最在意的事了,天天就巴望着換院子呢。
“這芳菲院啊是給新入宮的貴人們住的,能換院子的才算是在宮裏站穩了腳,否則就得等到三年後新貴人進來的時候統一搬到冷宮去,沒侍寢過的還好,到了30歲可以出宮與家人團聚,可要是侍寢過的就只能老死在宮裏。以喬貴人現在的風頭來看,要是有機會換的話就換了吧,冷宮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雪竹一邊擰乾衣服一邊隨口説道。
“這事就不勞雪竹妹妹心了,皇上跟我家主子提過幾次,要不是主子捨不得院裏的姐妹,她早就搬了。”曉梅臉都白了,説話都有點不利索,這叫雪竹的死丫頭説的話都是正中死,叫人都無法反駁。
“嗨,這芳菲院有什麼好啊,去了別的院子見着別的嬪妃才好呢,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家人着想啊。”
“喲,雪竹妹妹想得倒是遠啊。”曉梅急想岔開話題。
“曉梅姐,喬貴人就真的打算只是想享受一段時間的恩寵然後就在冷宮裏孤獨到老?”雪竹終於抬頭看着曉梅,眉眼彎得好似新月。
“主子心裏想什麼我們做下人的哪會知道,胡亂猜測小心給自己遭來禍事。”曉梅終於繃不住了,無法再保持沉着,惡聲惡氣的丟下一句話後就急忙收拾了東西快步的離開。
“謝謝曉梅姐提醒,雪竹失言了。”雪竹低下頭繼續洗衣服,再不説別的話了。
別的女孩卻早已傻了眼了,竟然敢去得罪喬貴人的丫頭,真是好有勇氣。
雪菊擔心的看着雪竹,雪竹拍拍她的手,對她笑笑,重新打了一桶水把衣服漂洗乾淨後收拾回屋。
把衣服在房間裏晾好,正準備出去廳堂看看有什麼要收拾的,正好看到柳貴人嘴裏一邊碎碎念着一邊氣沖沖的往外走,雪蘭臉上有血痕,雪梅左腳一瘸一拐的。
雪竹和雪菊不敢吱聲,趕緊讓開,讓柳貴人先走,可從內堂到外面的路就那麼窄,就算雪竹和雪菊退得再快還是慢了一步,結果柳貴人很不耐煩的一腳踹在雪竹腿彎上,直接就給踹趴下了,然後大喇喇的踩在雪竹的手過去。
十指連心,雪竹疼得一哆嗦,等到柳貴人已經走出廳堂了,雪菊才趕緊扶着雪竹起來,心疼的察看她的手指。
還沒等雪菊把雪竹拽回房裏上藥,又聽到門口一聲慘叫“哎呀~~~!”雪竹和雪菊的小心肝立時就忽悠了一下,蹦得高高的不得下來,兩個人趕緊奔了出去。
“主子,怎麼了?”大門口,柳貴人坐在台階下,臉痛苦,雙手捂着左腳,雪梅和雪蘭一人架着她一條胳膊要把她扶起來,可是柳貴人不配合,所以怎麼也沒法站起來,反倒是旁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主子下台階的時候一腳踩空,好像扭到腳了。”
“主子,要不要緊啊,還能站起來嗎?”雪竹迅速蹲下就去摸柳貴人摔傷的左腳,還沒碰到呢,柳貴人“啊呀”一聲,拍開雪竹的手,橫瞪她一眼,活似她疼了她似的。
“我們一人抬一邊,先把主子抬屋裏去吧。”醫生的本能讓雪竹越是緊急關頭越冷靜自制,知道不能讓柳貴人坐在這外頭給人家制造茶餘飯後的笑聞,果斷的指揮其他三個人,一人抬着柳貴人的一條胳膊或一條腿,硬是把她從地上搬回了房間放到她的牀上,頭朝右躺,讓傷腳在牀外側。
“雪菊,立刻去太醫院找醫師,雪蘭幫我打盆冷水,拿塊巾子來,雪梅幫我按住主子別讓她亂動。”慌得團團轉的幾人聽了雪竹沉穩的話語,沒人多想,立刻照做,雪蘭和雪菊奔出房門,雪梅則幾乎用全身的力氣壓制住柳貴人的雙手,把她牢牢的按在牀上。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是以下犯上,你們這些賤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柳貴人傷處疼得難受,此刻也顧不上形象,破口大罵。
雪梅緊抿着,不敢亂動,任憑柳貴人用長長的指甲摳得她的手臂一道道的痕跡也沒放開她。
雪竹則抓着柳貴人受傷的左腳,動作飛快的除去鞋襪,出她白玉般的纖足,幸好這個時空的女人不講究裹足,骨骼天然長成,各關節都在該在的位置,檢查起來不很費勁。
此時這隻美麗的腳的腳踝已經紅腫了起來,只是輕輕按壓都能讓柳貴人疼得跟殺豬似的叫喚。
這讓雪竹多少有點忌憚,不敢下死手摸,只能把牀邊的被子搬來墊在左腳下。
“水打來了。”雪蘭正好端着一盆冷水進來,雪竹趕緊讓她擰濕手巾敷在柳貴人左腳的患處。
“這有用嗎?”雪蘭半信半疑的將濕巾敷上,現在才四月份,氣温並未完全回暖,被那冷水一,柳貴人本能的就要縮腳,可是因為雪竹按着她的小腿,她那一動,反而牽動傷處,又嗥了一嗓子,雪梅的胳膊上又多幾道深深的抓痕。
“冷敷可以止痛。”這話似乎是對雪蘭説又好像是對柳貴人説,總之柳貴人沒再掙扎也不叫喚了,雪蘭得以把那塊蓋在柳貴人腳上的巾子整理一下位置,好讓巾子將傷處整個包裹起來。
“你們先下去上藥吧,傷成這樣回頭醫師來了不好見人。”雪梅和雪蘭沒敢走,小心的看着牀上的柳貴人,柳貴人半眯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雪梅和雪蘭立刻謝恩的走了。
雪竹從櫃子裏又拿了牀被子,扶起柳貴人然後把被子在她身後,讓她坐着能舒服點,又給她倒了杯茶,剛才叫了那麼久,想必也口渴了。
“主子,腳還疼得厲害嗎?”雪竹小心的把柳貴人的傷腳調整了一下角度,就聽到柳貴人一聲低。
“稍微要好些了。”柳貴人把杯子遞給雪竹微微挪了下身子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一點“你怎麼會知道扭傷後冷敷可以止痛?”
“這是鄉下用的土方法,鄉下人有點小病小痛的都不怎麼上醫館找大夫,都是自己想辦法解決,奴婢也是因為家中有頑劣幼弟才跟人學到的。”
“雖是土方法,倒也…蠻有效的,好。”柳貴人當然不能説雪竹用鄉下人的土方法來給她療傷損了她的面子,畢竟這冷敷的效果是減輕了她的痛苦,所以也只能不甜不鹹的表示幾句。
“謝主子誇讚。”雪竹耳尖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於是搬了一張凳子放在柳貴人的牀尾。
“主子,醫師來了。”雪菊領了一個身背藥箱的男人進來。
太醫院的太醫分為四個等級,御醫、太醫、醫師和醫生,御醫當然是只給皇上、太后和皇后看病的;太醫就是給嬪以上的宮妃和皇室宗親看病的;醫師是給嬪以下的宮妃看病的:至於醫生,生是生員的意思,也就是實習大夫,故等級最低,所以就只負責給宮女、太監、侍衞們看病。
柳貴人是嬪以下級別,醫師來給她看病是理所應當的。
那男人放下肩上的藥箱,坐到了那張凳子上,拿開濕巾,開始仔細檢查柳貴人的傷勢,一番檢查過後,醫師走回桌旁打開藥箱從裏面拿出一個小盒子又走回到牀邊,打開盒子挖出一坨白的油膏抹在柳貴人的傷處。
“大夫,這才剛傷着,就能上藥?”雪竹看着那一大盒油膏心中懷疑。
“啊,沒什麼的,抹了這個藥後再繼續冷敷效果會更好。”醫師抬起頭衝雪竹笑笑“這是宮裏,可不是民間哦。”雪竹低頭,退到一邊不再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