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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苗疆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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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村長派人送來了早飯,那是苗族傳統的食品——黃粑。是用黃糖和糯米做成,然後用竹葉包裹,經一天一夜的微火蒸煮,清香自然、澤金黃。易士奇吃了兩個,果然甜香無比,透着一股田園自然氣息,回想起昨夜所食的鱔魚,不由得臉上一番苦笑。

依照苗家習俗,伊老爹父子須於第三天方得下葬,如此説來,易士奇至少今夜還得守靈,也好,今兒白天先去鎮上刷卡取錢,答應村民的贊助費總要説話算數。

村裏人用摩托車送易士奇到鎮裏,這是典型的南方山區小鎮,房屋依山就勢,白牆灰瓦,屋檐下掛滿了紅辣椒。街頭巷尾的牆腳下蹲着些纏頭的苗家老人們,一邊着水煙一邊聊着天,倒也悠閒。

銀行櫃枱前,易士奇用銀行卡提了五萬元現金,好在這些年在深圳經常幫人相宅看風水,多了一些灰收入,子還過得去。

“我們苗家有很靈驗的相士,易老師要不要去瞧瞧?”村裏那人道。

“是嗎?很靈驗,是相面、手相還是四柱六爻?”易士奇饒有興趣,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苗疆的相士呢。

他倆來到了臨街的一所不起眼的老房子裏。

那相士原來是個瞎子,聽到腳步聲知道有生意上門了,他從來都不會先開口問來人話的,這樣方顯得莫測高深。

“知道‘僕思鬼’麼?”來人的第一句話。

易士奇看到瞎子渾身一顫。

“知道麼?”易士奇又追問了一句。

“先生所説的是蠱鬼,藥鬼附身,人鬼難分,也叫草鬼,此鬼煞是兇狠。”瞎子神情緊張的説,他轉動着眼白,緊接着問道“先生可是外鄉人?”

“是的。”口音不同嘛,誰都能猜得到,易士奇心中道。

“先生身上可是帶有蠱蟲?”那人道。

“…?”易士奇吃了一驚。

“此蠱甚烈,莫不是金蠶蠱?”那人默然道。

“…”易士奇説不出話來。

“先生是外鄉人,不知苗疆毒蠱的厲害,苗蠱是本族自古以來最神秘的黑巫術,向來只是在女人之間傳,解放以後,這種巫術越來越難以見到了。若男人習得此術或收養蠱蟲,必遭蠱毒反噬,死於非命,尤甚着,金蠶蠱,死狀慘不堪言。”那瞎子解釋道。

“請問大師,為何認為我身上帶有金蠶蠱呢?我只是昨才來到苗疆,也並未接觸任何女人。”易士奇心中暗自佩服,那伊老爹父子不就正死於非命麼,苗疆果然藏龍卧虎啊,倒是不可小覷了,忙改口稱大師。

“先生此言謬矣,我看你與金蠶之蠱早有接觸,絕非兩,是也不是?若我看錯,先生只管走人,分文不取。”相士冷笑道。

易士奇心中一凜,此相士果然非同凡響,實乃高人啊。

“大師所言極是,我於數前確實曾與金蠶有過數面之緣,而且並非一隻,不過它們已經和它們的主人一同死啦。敢問大師,我既未習過蠱術又未養過蠱蟲,不過一大學老師而已,只是同金蠶及其主人相處數,難道也會殃及?”易士奇心下頗有擔心。

大師微微冷笑道:“先生可否告訴在下實情,也好為你選擇一條消災避禍之道。”易士奇正準備和盤托出,腦筋一轉,伸手摸出銅錢來,哈哈一笑,説道:“大師見笑了,本人對六爻略有研究,今天就此一併向大師請教。”話未落音,乾隆錢已出手,叮噹清越之音驟響,卦象已成。

艮卦,易經第五十二卦,五爻老陰動。

易士奇心中一動,暗道,六五,艮其輔,言有序,悔亡。意思很明白,抑止於口不隨便説,悔恨自然會消失。

我相信誰呢?信大師的就要和盤托出,金蠶之事不能再隱瞞了,只怕有違老爹囑託。信乾隆雕母錢,那錢畢竟在乾隆爺手心裏攥了百多年,前兩次卜卦不也都準了,易士奇終下決心,這回還是相信乾隆爺吧。

“大師,此番來到苗疆,見識到大師這樣出神入化的相術實乃榮幸,大師雙眼雖有殘疾,但是料事如神,以我所見,大師若不是當今隱居世上的梅花易術高人,就是人們所傳説中的天眼通了。”易士奇誠懇地説道。

大師臉微微一紅:“先生過獎了。”

“有一事想請教大師,何種蠱毒可使人死時的表情似笑非笑,雙緊閉?”易士奇問。

“這個嘛,容我想一想,聽説中癲蠱之人死時面笑容。”大師回答道。

“可是據説中癲蠱而死的面目雖有笑容,但雙張開齒,不知是否這樣。”

“可能吧。”大師含糊道。

“大師所説的蠱鬼,也就是僕思鬼,能多解釋一些嗎?”易士奇還是想多瞭解關於僕思鬼的情況,他對昨晚老族長的提問還是難以釋懷,總是覺怪怪的。

“以前苗蠱極為隱秘,依血緣祖傳,母親傳女兒,不傳男人的,一般也絕不讓外人知道。自古以來,蠱婆如被人們發現,會被處以火刑,那時候,苗疆每年都有幾個女巫被活活燒死。苗疆養天下第一毒的金蠶蠱的女巫被稱為僕思鬼,巫咒力高深,陰險殘暴,壽命極長,喜歡夜間害人。”大師道。

“原來如此,大師,現在苗疆還有女巫麼?”易士奇好奇的問。

“文革後期就已經沒有了。先生,你還是不想告訴我實情麼?我可以幫你,否則你於近內將有大凶的事情降臨。”大師誠懇地最後詢問道。

易士奇收好銅錢,卦象還是不説的好,他輕輕坦然一笑,站起來道:“人生由命,無須強求。大師乃世外高人,豈能堪不破,這裏是一千塊錢,多謝大師指點,在下告辭了。”大師嘆了口氣,任由他去了。

易士奇坐上摩托車,一路徑自返回苗寨去了。

那相士裏間房窗户前,有一個人負手站立着,陰沉着臉,默默地望着遠去的易士奇背影…

他是老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