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登臨居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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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雄他們帶着飢腸轆轆的母女二人,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小鎮,把馬匹牽到車馬店裏讓餵了。門外就有飯店,他們進去坐下,天雄讓給母女們一人端一碗麪條,招呼她們慢慢地吃着。然後,他們也是一人一碗麪條,津津有味地吃着。母女二人餓過了頭,天雄沒敢讓她們多吃。吃了飯,喝了麪湯,漸漸地,她們臉上有了血,有了笑容,人也神起來。特別是那女孩,要了點水,洗了洗臉,白的臉蛋上便點綴着兩朵粉紅的桃花,這便突出了一個字:俊。
女孩瞅瞅天雄,湊巧這時天雄的目光也瞥了過來,就在這對視的瞬間,女孩想起在路邊接受男孩餵飯的情景,不免羞澀起來,自然加重了臉頰上的紅,兩朵桃花顯得更鮮豔了,這便突出了另一個字:俏。
芳蓮吃了一碗麪條,覺得有點燥熱,不過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臉蛋是什麼顏,可一看那女孩俏麗的桃花似的臉龐,再看看天雄有意無意地對着女孩的一瞥,心裏不免忐忑不安起來。芳蓮瞅了個機會,靠近天雄,對天雄指指自己的臉蛋,指指那女孩的臉蛋,然後把兩個拳頭的拇指併攏起來伸給天雄看,意思是讓天雄把她們兩個作比較,看誰長得好看。天雄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猜出了芳蓮的嫉妒心理,他便其所好地指指芳蓮,伸出一個拇指,指指女孩,伸出食指和中指,芳蓮便會心地笑了。
看着芳蓮和天雄的小動作,蕊蓮是樂不可支,但是對於這樣的事情,她不好意思張揚,只是對天傑努努嘴,擠擠眼,讓天傑快看熱鬧。然後,蕊蓮指指自己,指指女孩,讓天傑作出判斷。天傑自然對蕊蓮伸出拇指,對女孩伸出小拇指,蕊蓮甜甜地笑了。
他們騎馬繼續向涿鹿前行,母女的神已經恢復,母親和芳蓮共騎一匹馬,女兒和蕊蓮共騎一匹馬,沿途綺麗的風光引着他們的視線。這裏處於太行山和燕山匯的盡頭,樹林茂密,鬱鬱葱葱,山花爛漫,野草叢生。桑乾河歡快地奔在蒙古高原的邊緣,大片大片的高山草甸一直延伸到清清的河邊,放牧的人悠閒自在,羊肥馬壯,牛兒哞哞,母女倆出羨慕的眼光。桑乾河不遠千里奔而來,至此已經筋疲力盡,涿水、洋河急急地趕來融匯,這便有了一片肥沃平原,葱綠稻田,魚池藕塘,真可以稱作上江南了。可惜面積不大,只能富裕一方人家了…
女孩兒跟芳蓮娓娓動聽地敍述着涿鹿的歷史,那是她做私塾老師的舅父講述給她的。女孩講述的時候,瞥了一眼並排走着的天雄,聲音便提高了許多。
那是上古時代,黃帝與炎帝為爭奪地盤,在涿鹿展開一場大戰,炎帝失敗退走了。後來,來了一個蚩尤,特別厲害,接連幾仗,打敗了黃帝。黃帝重振旗鼓,與蚩尤決一死戰,前後打了四五十仗,直殺得天昏地暗,月無光,黃帝終於斬蚩尤於喬山之下,黃帝也成了中國第一代天子軒轅黃帝。
天雄他們聽了,十分動,腦海裏便始終閃動着黃帝大戰蚩尤的場景…不知不覺,暮蒼茫,到了涿鹿,母親見到哥哥和嫂子,女孩見到舅父和舅母,説起一路逃難情景,大家不免抱頭痛哭起來。舅父、舅母再三謝天雄他們的救命之恩,並要設宴款待他們。天雄看他家並不富裕,便婉言謝絕,並説明情況,便牽馬前往驛站。舅父熱情地給他們帶路,女孩也堅持要送送他們。進了驛站,女孩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天雄面前,眼淚直:大哥哥,救命恩人,要不是你們搭救,我們母女早就沒命了…
女孩還要磕頭,天雄把她攔住了,女孩哭哭啼啼的非要磕頭不可,兩人拉拉扯扯地僵持不下,芳蓮過來幫着天雄勸女孩,女孩堅持非要給天雄磕頭不可。女孩的舅父説話了:這孩子從小就很固執,她認定了的事情,就非做不可。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看你們也不用攔她,就讓珍珠給恩人磕上幾個頭吧。
珍珠?天雄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更加證實了自己看到的秘密。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秘密,女孩不就是在兩個耳垂下長着兩個極小極小的近似透明的“珍珠”嗎?因為珍珠太小,若不細心看,還發現不了。天雄想:女孩這樣細小的秘密都被自己發現了,偏偏在她餓昏之時又碰上了自己,也許這種種巧合都是一種緣分,那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她的謝,讓她磕頭吧。
舅父讓天雄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芳蓮也不再阻攔,珍珠理理頭髮,整整衣衫,便跪在地上,雙手伏地,朝天雄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芳蓮攙扶了一下,她也就順勢站了起來。珍珠在站起的同時,瞥了天雄一眼,天雄也在恭恭敬敬地接受着她的磕頭,她衝他嫵媚地笑了…
舅父説:從涿鹿出發,向東走100多里就是居庸關,遊覽了萬里長城,向東南100多里就到了幽州。明天奔居庸關去,我給你們當嚮導。
珍珠説:舅舅,我也跟大哥哥、大姐姐一塊去。
天雄説:謝謝大叔,謝謝珍珠妹妹。
早晨,天雄從驛站裏牽出六匹馬來,賬目已經結算。明天,舅父和珍珠從居庸關回來,兩匹馬是要歸還驛站的。六個人,一人一匹馬,向居庸關進發。珍珠很聰明,也有膽量,昨天騎了半天馬,今天已經會騎了。涿鹿通往居庸關的是大道,雖然要跋山涉水,還是走的很順當,半下午就到了居庸關。他們在驛站裏吃了飯,囑咐把馬匹餵了,便一同出來遊覽。居庸關是一個大的關口,城關內有許多居民,一些是本地居民,一些是外地經商的,還有一些是駐軍官員的家屬。現在是和平時期,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還有胡人來買賣東西的,穿的奇裝異服,説話滴瀝耷拉,一點也聽不懂。雖然現在和胡人和睦相處,居庸關仍然駐紮着軍隊,要登城樓,上城牆,還得和駐軍聯繫一下。眾人進入甕城,天雄向一個年輕的士兵招招手,那士兵一看,天雄、天傑服飾豪華,身佩寶劍,英姿發,知道不是一般人物,連忙上前去。天雄出示文書,説要登城巡視,那士兵一看上面蓋有皇上玉璽大印,哪敢怠慢,立即彙報給守城的頭目,那頭目連文書也不去看,便恭恭敬敬地請他們順着馬道登上城牆。城牆是厚大的青磚砌成,由於年代久遠,經過風吹曬雨淋,牆上長滿了青苔,雜草,佈滿了一塊一塊地圖似的白痕跡。
眾人登上城牆看去,北邊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蒼蒼茫茫、層層疊疊的燕山山脈,不免湧上來一片歷史滄桑之覺。
頭目請他們登上城樓去觀望,他們便魚貫而入,一級一級地登了上去。上到二層望去,似乎比一層望得遠了許多,等到登上三層,果然視線開闊,一瞻千里,悠悠白雲,浩浩藍天,渺渺山脈,盡收眼底,眾人皆嘆不已。天雄慨萬千:各位,此時此刻,我突然想起了王之渙的《登鸛雀樓》,這裏雖然是居庸關城樓,可是登樓的覺是差不多的。初讀《登鸛雀樓》只是覺得意境深遠,不落俗套,使人耳目一新。再次朗讀,就知道他寫的不僅僅是風光景物,而且把人世哲理也概括進去了。今一層一層登上居庸關城樓,極目遠眺山脈,白雲,更印證了《登鸛雀樓》無比高超的寫作技巧。
天雄説着,便動地朗誦起來:白依山盡,黃河入海。
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蕊蓮笑盈盈的:各位,我提一個問題,大家來猜一猜。這四句詩,按意思可以分成兩層,前兩句為第一層,後兩句為第二層。你們猜,這兩層詩句,分別是在鸛雀樓的第幾層寫成的?
天傑笑了笑:蕊蓮妹妹,這還用猜嗎?一層是在一層寫的,二層是在二層寫的,寫完以後,一層、二層是在三層朗讀的。
天傑一番話説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芳蓮説:不然,一層是在一層、二層寫的,二層是在三層寫的。
蕊蓮笑了:此話怎講?
芳蓮説:王之渙在一層看見太陽落山了,寫了第一句,就沒詞了,寫不下去了。然後他繼續向上攀登,到了二層,望着滾滾奔的黃河水,腦海裏便湧現出第二句。這時,又沒詞了,便繼續登樓,到了三層,四處眺望,豁然開朗,便寫了二層的兩句詩。
蕊蓮連連點頭:姐姐猜想得很有道理。
珍珠微微一笑:我是這樣猜想的。一層、二層都是在三層寫的。我們似乎看見,王之渙和朋友們,一邊登樓,一邊眺望,一邊談論,一邊構思,等到了三層,扶欄遠望,情盪,浮想聯翩,兩層意思,四句詩歌,全都奔湧出來了。
蕊蓮頻頻點頭:好好,珍珠妹妹猜想得最為合情合理。
天雄説:不然。對於珍珠妹妹的猜想,我不敢苟同。登鸛雀樓,心境平和,剛進入樓內,遮遮掩掩,無法看見很多景物,所以一層無詩。到了二層,憑窗眺望,看見了白西墜,黃河奔,情湧動中,自然有了一層的兩句詩。詩人這時還想看到更遠更多的景物,也就順勢向上攀登,到達樓頂部的三層,當他極目遠眺時,二層的兩句詩便順理成章地產生了。
蕊蓮不斷地點頭:對,對,大哥猜想得最有道理,最合情理。
直到這時,舅父才説了一句話:你們的猜想,真讓我開了眼界…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