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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翠柏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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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縱馬奔馳了一個多時辰,便信馬由繮地自由自在地走着,這才細細地欣賞着蒼翠拔、千姿百態的古柏。柏樹蒼翠茂盛,高聳入雲,遮天蔽,陰涼鋪地,山風呼呼,涼宜人。天英説:説是張飛柏,其實也不完全是張飛時期栽植的。有的人還叫它“皇柏”是秦始皇時期栽植的。説是秦始皇修阿房宮砍禿了秦嶺、巴山,後來就在金牛道旁廣種柏樹,將功補過。

筱蓮説:不管怎麼説,這柏樹的年齡,最小的也500歲了,最大的有900歲了。

香蓮笑的:皇上讓我們尋求長生不老之方,這柏樹就大有文章可作呢。

天豪説:皇上要的是人的長生不老之方,難道能和柏樹相提並論嗎?

香蓮説:草木比君子,草木也是有靈的,要不的話,為什麼會有樹、樹仙呢?

他們説話之間,一株高大拔、枝杈豐滿、儼然如一座巍峨山峯般的柏樹聳立面前。天英指着柏樹説:它真像一座山峯,我們就叫它泰山柏吧。

筱蓮説:好好,你看,這株柏樹枝幹舒展,婀娜多姿,飄飄仙,我們就叫它仙女柏。

眾人齊聲喊道:好好!

香蓮指着一株枝幹扭曲,盤旋而上的古柏:你們看,這株柏樹真像蒼龍騰飛,我們就叫它飛龍柏。

天豪忽然有所發現,指着兩株盤錯節、同並乾的柏樹:你們看這兩株柏樹相親相愛,相依相偎,像不像三哥和三姐?

筱蓮笑了:我看倒像是你和香蓮。

香蓮也是笑嘻嘻的:我看哪兩個年齡大,就像哪兩個,就叫做夫柏吧。

哈哈哈哈,在一陣開心的笑聲過後,各種各樣柏樹的名字都出現了,什麼鳳凰柏呀,翠雲柏呀,威武柏呀,三英柏呀,母子柏呀…五花八門,不一而足。香蓮提議道:我們給這道路也起個名字哇!

天豪説:這不是金牛道嗎?還起什麼名字呢?

那是老名字,我們來起新名字。

你還會起新名字?你起一個大家聽聽。

香蓮對天豪嫵媚地一笑:起就起,我就起個“荔枝道”吧。楊貴妃愛吃荔枝,皇上就派人快馬加鞭,夜兼程,從這條道上往京城運送荔枝,所以這是一條名副其實的荔枝道。

天豪説:算你起的好。我起一個名字“五丁道”五丁開的道路嘛。李白的詩裏是怎麼寫的?

筱蓮説: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鈎連。五丁道,好。我來起一個“翠雲道”翠柏如雲嘛。

天英説:好一個翠柏如雲,翠雲道。前面快到劍閣縣,聽説這條翠雲道是以劍閣為中心的,就叫它劍閣道吧。

接着,他們又給這條道起了許多名字,張飛道,古柏道,秦皇道,青天道,上天道…大家嘻嘻哈哈笑了一通,就到了劍閣縣。他們在驛站休息一晚,第二天騎馬上路。一路之上,看不盡的古柏青翠,山花爛漫;聽不夠的百鳥啾鳴,山風唱;不知不覺,半天時間就過去了。

中途,他們在驛站吃飯、休息,打聽了一下,要去李白的家鄉昌隆並不順路,而且天英主張加快速度,爭取晚上趕到梓潼。大家爭論了一番,決定放棄去李白故鄉的遊覽計劃。

筱蓮説:能去李白故鄉看看,固然很好。如果去不成,就留作一個遺憾,人生總是遺憾多於圓滿。那麼我們就多讀讀李白的詩歌吧,讀他的詩就如同去到他的家鄉,讀他的詩就如同見到他的本人一樣,你們聽: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首詩裏面的鄉情、鄉思,豐富的含義,就夠我們體味的了。

香蓮説:不然,這首詩淺顯明白,一目瞭然,小孩子也能讀懂,有什麼豐富的含義呢?

筱蓮笑了:妹妹,你真是小孩子的見識。小孩子讀詩只是念口歌,哪裏知道思鄉的情?如果今夜,月光如水,我們住在旅途的客棧裏,望着明朗的月亮,想起千里之外的故鄉,想起年邁的爹孃,想起我們在故鄉生活的夜夜,想起兒時一件件有趣的事情,我們思想情的波濤還能夠平靜下來嗎?

幾句話説得香蓮的眼圈都紅了:別説了,姐姐!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我真的想家了。

天英嘆了口氣:唉,我也想家了。李白的《靜夜思》,惟其寫了人之常情,才寫出了人間真情,才能人至深,才能引起人們的共鳴。

天豪説:好了,我們也別想家了,想了也沒用,白白地增添許多思鄉之情。我們出發吧!

縱馬奔馳在石板路上,看着滿目青翠的古柏不斷地面飛奔而來,他們的心情才漸漸地平靜下來…然後放慢速度,信馬由繮地走着。這時,驛道的西邊出現了一條河,原來是潼水。河水洶湧,翻波滾,浩浩蕩蕩,大概是河的上游下了大雨,發了洪水。看看到了半後晌,山勢愈來愈加陡峭,山頂突然聚集起一團一團的烏雲,山風也猛烈地從身後撲了過來。天英急急地説道:不好,可能要下大雨了,我們加速前進!

眾人策馬前進,而山風也像是從身後追趕似地,急急地撲了過來。突然,一聲炸雷,震耳聾,山崩地裂,從路邊的巉巖上滾下一塊石頭,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天英馬匹的股上,那馬受驚蹦跳得有四五尺高,天英剛説出一個“快”字,便連人帶馬掉進驛道下邊波濤滾滾的潼水裏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們驚呆了,緊接着便是筱蓮撕心裂肺的哭聲,天豪、香蓮也是淚滿面。他們看見,在波濤洶湧的河水中,天英和馬匹已經被衝出去好遠,天英拼命地探出身子,竭盡全力和波搏鬥着,天豪幾次躍躍試想跳下河裏去救人,硬是被筱蓮緊緊地抱住了,筱蓮嗚咽着:三哥已經掉進河裏了,不能讓你再搭上一條命哇!你看,驛道修築在山,離河面還有這遠的距離,河水又是這樣洶湧,不知道三哥的水如何?

天豪不住地着眼淚:哥哥的水在我們滄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只是不知道山上掉下的石頭是不是砸傷了哥哥。

香蓮急忙説道:沒有,沒有。我在後邊,看得清清楚楚,石頭砸在馬的股上,三哥沒有受傷。

説話之間,河水滾滾向南奔着,天英的身影已經看不清了,筱蓮焦急萬分:我們還是順着河往前搜尋吧!

突然,一道電閃劃破天空,接着便是震耳聾的隆隆雷聲,筱蓮一低頭撿起了天英的包袱,她又傷心地哭起來:三哥把包袱扔下了,嗚嗚…

這時,麻錢大的雨點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不容多想,他們只能策馬沿着驛道向前奔去…衣服全都淋濕了,雖是六月炎夏,在呼呼的山風中,他們還是冷得直打哆嗦。雨停了,可是依然烏雲密佈,天昏暗下來。筱蓮心急如焚,可在這種情況下,誰也無能為力哇。出門在外,平都是天英主事,現在天英遭遇災難,作為一個男子漢,天豪自然身而出,帶領大家,出主意,想辦法了:三姐,四妹,我看前邊驛道漸漸地低了,我們趕快下去,沿着河岸大聲呼救,也許三哥還有希望。

果然,向前走了不遠,他們牽馬從驛道下到了河邊,便不顧一切地大聲呼喊起來:救人啊!有人落水啦!

救人啊!有人落水啦!

蒼茫中,聲嘶力竭的呼救聲,揪心裂肺,驚心動魄,和着一串串眼淚,帶着無盡的痛苦憂傷,隨着一陣陣山風,傳到了潼水的兩岸…突然,靠近對岸的河水中,從上游衝下來黑的漂浮物,香蓮驚呼起來:啊,馬匹,還有人,那是三哥呀,三哥好像還抱着馬的脖子呢,義馬救主哇!

筱蓮也看見了,這一喜非同小可,動得熱淚湧:三哥,三哥還活着呢!

天豪着急地:不能停,我們繼續吶喊!救人哪!有人落水啦!

救人哪!有人落水啦!

在昏暗的暮霧靄中,呼救聲震響在潼水的兩岸…又是香蓮首先發現了目標:姐姐,四哥,你們看,對岸好像有人下水了,在向三哥靠近,近了,近了,咳,又被河水衝遠了。好,他又游過來了,近了,近了,啊啊,他抓住三哥了,他倆往岸邊游去了…

筱蓮、天豪也是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在一片濃濃的霧靄中,看見兩個人影爬上了對岸,他們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們繼續注視着對岸,好像又多了兩個人影。天豪喊道:好了,哥哥終於得救了。你看,三姐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

筱蓮喜上眉梢:高興,大家都高興唄!

香蓮指着對岸:姐姐,你看那人影裏還有一個姑娘,那姑娘好像還攙扶着三哥。姐姐,三哥説不定還要發生什麼故事哩!

筱蓮説:我不信,天已經黑了,你是千里眼?能分出男女來?

天豪笑了:呵呵,女孩子苗條的身影,就是相距十里地,也能分辨出來。

終於爆發出一陣笑聲,笑聲過後,天豪説:天黑了,河面上沒有橋,河水又這麼大,大家的衣裳都是濕淋淋的,前面就是梓潼縣城,我們先找驛站住下,明天再渡河找三哥吧!三姐,你也不用擔心,三哥有姑娘陪伴,説不定會發生什麼漫故事哩!嘻嘻…筱蓮啐道: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