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石門藝術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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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光明新鮮的早晨，新鮮的空氣中飛過小鳥新鮮的鳴叫，新鮮的河水中過山泉新鮮的叮咚，新鮮的太陽放出萬道新鮮的陽光，天英、筱蓮、天豪、香蓮飛馬馳過這滿目新鮮的褒斜棧道，心情也是十分的新鮮。撲稜稜稜，一隻野雞飛出草叢飛過山路去了，馬匹嚇了一跳，便狂奔起來…撲稜稜稜，又是一隻野雞從眼前驚慌失措地飛了過去…一陣慌亂之後，馬匹終於漸漸地平靜下來。

他們説説笑笑地走出幾十里路，突然，光線暗淡下來，太陽完全被高山阻擋住了。香蓮抬頭一看，喊叫起來:媽呀，你們看，這山好高，就像伸進天頂去了。這山多陡，就像刀削斧劈一樣，多麼怕人！

眾人抬頭看時，果然是兩山對峙，遮天蔽，懸崖峭壁，巉巖嶙峋，頭頂上的山岩突兀懸掛，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似地。天英抬頭看時，頭頂的天空烏雲翻滾，天立刻黑了下來。峽谷裏冷風嗖嗖，眾人不寒而慄。天英喊道:加快步伐，大雨就要來了…

天英話音未落，一道閃電劃破天空，一聲霹靂驚天動地，天英一眼瞥見，一塊巨石正在山頂搖搖晃晃，似乎就要墜落，他大聲疾呼“快跑”眾人縱馬飛奔，早衝出一箭之地，轟隆轟隆，他們身後發出巨大的聲響，回頭看時，那個地方接連墜下幾塊巨大的石頭，大家嚇得面如土，個個冷汗淋漓，渾身顫抖。接着又是幾道閃電，又是幾聲霹靂，黃豆大的雨點吧嗒吧嗒地砸了下來。他們急急地策馬飛奔，雨點兒緊緊地追趕，衣服全被打濕了…突然，身上覺不到雨點兒的打擊了，耳旁卻響起了更大的吧嗒吧嗒聲。抬頭看時，原來是修築得非常堅固的雨棚，遮蔽着懸崖棧道之上，這時他們驚魂方定，紛紛跳下馬背，天豪興奮地大聲喊道:天助我也！

香蓮笑道:不是老天助你，是皇上修的雨棚幫助了你。

筱蓮説:皇上下旨重修褒斜道，具體細節設計還得由辦人員安排，皇上也不可能樣樣事情都管得那麼細緻啊。

天英説:我們要謝設計人員，設計了這麼堅固美觀的棧道，設計了這麼堅固實用的雨棚，不但防雨，還防墜石傷人啊。哎呀，你看，身上的衣服都淋濕了…

天英説着就定定地瞅着筱蓮，筱蓮的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把部、部、部優美的曲線全都勾勒出來了。筱蓮看天英的視線在她部遊弋着，她低頭一看，呀，原來被雨淋濕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部被勾勒出惟妙惟肖的形象來。筱蓮把臉一紅，隨即捏着衣領抖動了幾下，濕衣服離開了身體，優美的曲線便模糊了:三哥，你不害羞，眼光在女孩子身上亂瞅什麼呢？

哎呀，難道看你一眼都不行嗎？

孔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要引以為戒啊。

就在天英和筱蓮親切談之時，天豪也在不失時機地欣賞着香蓮的濕衣秀體，他被香蓮起的部、苗條的身段、微微顫抖的身體所引，他一時衝動，撲了過去，就摟住了香蓮:來，我給你暖一暖身子。

香蓮羞得粉面通紅，掙出身子跑過去摟住筱蓮:姐姐，天豪欺負我。

筱蓮呵呵大笑:不羞不羞，天豪想給你暖暖身子嘛。來，包袱裏有備用的衣服，我們把濕衣服換了吧。

筱蓮解開包袱，取出她倆的衣服，對天英、天豪説:你們到兩邊去盯着，別讓行人走過來，你們也別偷看，我們要換衣服了。

天英、天豪一走一回頭，分別到兩邊去了，筱蓮、香蓮麻利地換了衣服，要喊天英、天豪的時候，他們已經笑嘻嘻地站在面前了，筱蓮、香蓮紅着臉捶打他們:好不要臉，誰讓你們偷看我們換衣服的？

…

好了，你們也換一換濕衣服吧。我們背過身子。

天英、天豪笑笑的:不許偷看。

筱蓮、香蓮説:我們才不想看你們的身體呢！

香蓮摟着筱蓮背過身子，卻在筱蓮不注意時偷偷地扭頭瞟了一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難看死了。

筱蓮也迅速地扭頭瞟了一眼，兩人便笑在了一起，摟在了一起…換了衣服，他們收拾好包袱，騎上馬匹繼續前進。雨過天晴，峽谷亮堂了，樹木濕漉漉的，更加青翠了。出了棧道，走了一段山路，接着又是長長的棧道，峽谷愈來愈窄，懸崖愈來愈陡，光線也黯淡下來。再往前走，山谷慢慢開闊起來，太陽朗照着褒水，波光粼粼，刺人眼目，而兩旁的山岩顯得更越發高兀而陡峭。香蓮畢竟眼睛最尖，突然指着對面山岩石壁朗讀起來:江山俊秀。好大的摩崖石刻！

眾人抬頭看時，果然對面山岩上有許多摩崖石刻。筱蓮也大聲讀道:褒斜古道。壁立萬仞。

天豪在棧道上仰頭上望:哎，這邊懸崖上也有摩崖石刻，可惜看不清楚，這要站在河的對岸看才行啊。

天英仰頭望了望:唉！我只認出了下面的一個字，門。

眾人繼續前行，突然，雕刻在山岩上的“褒斜道石門”五個遒勁有力的隸書大字呈現在眼前，眾人驚呼起來:石門，褒斜道的石門到了。

原來棧道修到這裏，遇到了特別高聳陡峭的一段山岩，要修棧道非常困難，設計者就想出了挖掘石門的絕招，結果花了六年時間竟然修成功了。現在，眾人站在石門前一看，又是驚訝，又是嘆，又是佩服，這石門高約10尺，寬約12尺，長約45尺，可並排行走兩輛戰車。此時，太陽正掛在西天，內一片光亮，眾人朝壁上看去，兩旁石壁上滿滿登登的全是雕刻的書法作品，眾人驚呼起來:好書法，好作品，好刀法，氣勢雄渾，蒼勁有力，真是神來之筆啊！

眾人下得馬來，把馬匹牽到外，拴到棧道的欄杆上，然後返回內，仔細地觀摩、欣賞書法作品。首先撲入眼簾的是“石門”兩個隸書大字，各二尺見方，古樸沉厚，剛健雄勁。站在《石門頌》刻石前，大家驚歎不已。天英説:這洋洋灑灑的五百多個隸書大字，就像是五百多顆瑰麗的寶石，稜角犀利，氣勢雄渾，筆法豪放，筆鋒敦厚，卻又不乏柔美的起筆和回鋒，真是字字珠玉哇！

筱蓮説:我在家中見過《石門頌》的字帖，父親説，這種漢隸，只能看一看，欣賞一下，簡直不敢學，也沒法學，氣勢太大，太猛，把人都嚇住了。

天豪指着面前的刻石:這就奇了，這麼大的字，500多個，拓一本書帖，得幾百張紙，你家－－筱蓮打斷了他的話:天豪，你懷疑我説假話嗎？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説你家怎麼就會有這樣千金難求的書帖呢？

問得好，我正要給你説説這本書帖的來歷呢。

香蓮搭話説:我本家有人在漢中做過官，那人又喜歡書法，就有了《石門頌》的拓本，而且還有《石門銘》的拓本哩！他給我父親一樣送了一份。你還有什麼問題，都提出來嘛！

天豪陪着笑臉:別動，我就這一點小問題。

説話之間，他們來到《石門銘》刻石面前，這是北魏時期的楷書作品，共有600多字，記述了北魏著名工匠賈三德帶領勞工重修石門的事蹟。天豪又説話了:三姐，你家裏有這書帖，又有喜歡書法的人分析指導，那麼請你再給我們介紹一下《石門銘》楷書的特點吧。

筱蓮嘻嘻地笑着:咳，天豪又來考驗我了。我也不是行家裏手，不過聽大人説了幾句罷了，好在三哥是個內行，我要是説的有什麼不妥之處，請多多批評指正。

天英説:我懂什麼呀？三妹不必客氣，儘管説就是了。

筱蓮説:我們共同欣賞吧。這篇楷書收和發揚了《石門頌》隸書奇崛開張的特點，又具有王羲之行書暢飄逸的風格，而且顯得秀麗雋永，回味無窮。

天豪高興地:好好好，就是説得好，叫人不得不佩服你，喜歡你。

筱蓮瞪了天豪一眼，眾人都嘻嘻地笑了…石門裏面的書法石刻有數十通，各有千秋，美不勝收，他們一一觀賞，評點了。然後，他們牽馬走出石門南口，立即被巖壁上一篇《畜君開通褒斜道碑》引住了。這塊漢代的開通碑很有名氣，周圍已經長滿苔蘚雜草，但是一個一個刻字依然是那樣舒展大方，神氣十足，活靈活現。字體是界乎篆書、隸書之間，雄渾古樸，記敍了漢中郡守畜君修建褒斜道的事蹟。筱蓮説:哎呀，真不容易，我們今天暢暢快快地騎馬奔馳在褒斜道上，這都是多少人辛勤勞動的成果啊。

他們頻頻回首，戀戀不捨，然後騎上馬匹，信馬由繮地慢慢向前走着…突然，褒水河道中一塊巨石上鐫刻的“袞雪”兩個隸書大字引住他們的視線。天英説:袞雪，你們看，滾滾奔的河水，遇到一塊塊大石，起一朵朵雪白的花，真是形象之極。

香蓮驚喜地喊道:你們看，袞雪下面還有兩個小字“魏王”原來這是曹書寫的啊！

天英慨的:是呀，當年曹與諸葛亮打仗，確實到過這裏。

再往前走，河道中一個雪白的盆狀的巨石上鐫刻的“玉盆”兩個隸字，引起他們一陣嘖嘖的讚賞聲。繼續前進，兩岸山岩石壁上時時出現摩崖石刻，令他們驚歎不已。一座老虎形狀的山頭下碩大的隸書“石虎”使得他們久久地佇立觀賞，不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