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風光樓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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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英一行四人,離開孫家原,當天趕到京城,晚上仍住在曲江客舍。第二天,吃了早飯,他們帶着藥材、藥方及有關長壽健身材料,前去拜見了馬進才。馬進才自然十分高興,畢竟這也算是初步成果,這説明對皇上佈置的任務,他們是時時記在心裏的。馬進才説:你們今天在京城遊玩一天,然後去樓觀台,再翻越秦嶺去四川,這可是崎嶇山路、險要棧道,一定要倍加小心啊!
別過馬進才,他們打算到曲江池遊玩一天。他們剛走到曲江池邊,遠遠的望見虢國夫人、韓國夫人、秦國夫人正騎着高頭大馬招搖過市,嚇得天英、天豪拉着其他的人就往後退。香蓮笑道:哎呀,天豪哥,不就是幾位夫人嘛,看把你嚇的。上一次她們看你是個孩子,沒有拉你,你又怕啥呢?
天豪戰兢兢的:看你説的,上一次沒看上我,這一次要是把我拉去呢?你一點也不擔心?
咳,她拉你去不就是玩一玩嗎?有什麼害怕的呢?
唉,不和你説了,這事沒法説清楚…
那邊廂,筱蓮拉住天英説:天英哥,你和秦國夫人已經是老情了,見了面還這樣膽戰心驚的,為什麼呀?
為什麼?就為的她冒充三妹,和我--不説了,不説了,怪丟人的…
筱蓮再追問下去,天英貴賤也不開口了。正在這時,筱蓮一眼瞥見那個鷹鼻鼠眼的花花公子領着一班狐羣狗黨也在池邊轉悠着,她的臉立即變了,趕忙拉着天英他們返回客舍。眾人一合計,不能再給馬進才大人添麻煩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於是,他們收拾行李,結算賬目,騎上馬匹,出了京城,向樓觀台飛速奔去一路之上,一片片金黃的油菜花兒鋪開錦緞,一片片稍稍變黃的麥穗揚波翻,他們穿過樂遊原,向西南方向的終南山奔去。道路漸漸地升高,樹木蒼翠的終南山愈來愈近,似乎連草木的清香氣息也一陣陣撲面而來,令人酣然陶醉。難怪人們説:關中河山百二,以終南為最勝;終南千峯聳翠,以樓觀為最佳。這時,山腳下一片道觀引了大家的視線,在一座高大的山門上,宗聖宮三個金大字閃閃發光。他們走進山門,院子裏石碑林立,大殿前香煙繚繞,上香祭祀的人絡繹不絕,大殿里老子的神像巍然端坐,似乎在冷靜地觀察着這人間百態。
出了宗聖宮,還有大大小小許多道觀。原來,大唐天子姓李,便尊稱老子李耳為先祖,對道教也特別推崇,大量地修建道觀,道教便空前興盛。對這許多道觀,他們也沒有一一細看,便找了個大的客棧歇腳,讓把馬匹餵養好了,明天還要上路,店主熱情地答應着。吃過午飯,他們便上山瞻仰樓觀台。
他們一路攀上山嶺,果然是山清水秀,茂林修竹,水聲潺潺,鳥聲嘰嘰,別是一番天地。上山不遠便是樓觀台,原來南邊的山嶺雄渾高聳,層層疊疊,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而樓觀台所在地是一個小小的低矮的山頭,正像是衝在部隊前頭的排頭兵,又像是伸向碧藍海洋中的小島,——站在高處俯瞰,小島的周圍鋪墊着翠綠的樹木和田野,風光極了。山門上樓觀台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是書法家褚遂良的題字。山門外面,左首是一個六角亭子,裏面豎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魏碑風格的“上善池”旁邊就是一個石欄圍繞石塊砌成的八邊形水池,水池內側有一個石雕的龍頭,可以往出噴水。筱蓮輕輕地朗誦着: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老子認為,至善至美的人就像水一樣,他默默無聞,滋潤萬物,而與世無爭。
天英笑着説:三妹對道德經還有研究啊!
筱蓮笑地:研究談不上,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教我們讀道德經,道德經太深,我們不過是囫圇棗、一知半解罷了。
走進山門,是兩排石碑,秦、漢、隋、唐名人書法刻石,比比皆是。他們欣賞完石碑,沿着陡峭山路,盤旋上山,到了山頂,高高的圍牆圍起一個廟院,廟門上的牌匾上鐫刻着“説經台”三個大字。走進廟院,有一通石碑,記敍了樓觀台的歷史以及唐貞觀年間重修樓觀台的經過。眾人圍攏觀看,碑文大意是説,西周大夫函谷關令尹喜夜觀星象,知有貴人要來,便在這裏結草為樓,接老子入關。老子在此著《道德經》六千言,並築台説經,因之得名。樓觀台的遺蹟很多,有老子説經台、尹喜觀星樓、秦始皇清廟、漢武帝望仙宮、大秦寺塔、老子墓、煉丹爐、上善池等…
天英若有所思:看樣子,樓觀台有些年頭了。
香蓮説:至少也有800年了。
天豪説:不止800年,至少有1000年。
筱蓮笑了笑:多少年,可以計算嘛。東周450年,秦15年,漢420年,三國60年,晉150年,南北朝170年,隋37年,唐朝開國到現在也有130年了,一共是…
天英迅速地報出總數:1432年。
香蓮喊道:哎呀呀,你們兩口婦唱夫隨,我們連嘴也張不開了。
筱蓮臉一紅,抱住香蓮悄悄地耳語道:香蓮,好妹妹,我們都沒有過門,以後不許這樣開玩笑,免得別人笑話。首先,讓你的那一口子就把你笑了。
香蓮一聽,伸手就在筱蓮的掖下胳肢起來,兩個人笑成一團。天英嚴肅地説:道觀聖地,別胡鬧了!
筱蓮、香蓮這才安靜下來。眾人便走到兩廂廊下觀看道德經石碑,左邊四通,用隸書刻寫,右邊四通,用楷書鐫刻。眾人默默地朗讀着,天豪的聲音最大: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哎呀,這像天書一樣,三姐,你不是研究過道德經嗎?你説一説,這是什麼意思?
筱蓮笑地:我也是一知半解,只能説説我的體會。道家信“道”道是很深奧的,如果這個道能夠説出來,那就不是永恆的道了。人們都追求名,如果這個名可以追求到,那就不是永恆的名了。
天豪説:啊,你説得太玄了。既然這個道説不出來,那麼人們怎能理解呢?既然這個名追求不到,那麼人們的追求還有什麼意義呢?
筱蓮笑了笑:道德經就是“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正因為它玄,才是追求奧秘的途徑。這個道要是隨便就能説清楚,這個名要是隨便就能追求到,那不是太膚淺了嗎?最需要的就是體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嘛。
天英説:我和筱蓮妹妹的理解不一樣,我也説一説,説錯了請妹妹原諒。
香蓮説:三哥,你別説了。你和三姐唱對台戲,小心三姐打你股。
筱蓮説:香蓮你好厲害,你打過天豪幾次股?
天豪笑嘻嘻的:不要牽扯我,聽三哥怎麼解釋。
天英説:對道德經開頭12個字,我是這樣理解的:道是可以説清楚的,但這不是尋常之道;名是可以追求到的,但這不是尋常的虛名。
香蓮説:三哥這樣解釋好,容易聽懂。
天豪説:我也覺得三哥解釋的好。
筱蓮吃吃地笑着:三哥把貓叫成咪咪,和我的解釋是異曲同工。反正這個道是十分深奧的,一般人不懂,所以才有了這6000言的道德經仔細解釋,好了,我們以後慢慢地鑽研吧。
接着,他們走進大殿,老子塑像巍然端坐。在道士的鐘磬聲中,他們上香叩首,各人默祝着各人的願望。在大殿背後有一個高高的説經台,兩旁蒼翠的松柏高聳入雲。他們似乎還能看見老子正坐在説經台上侃侃而談,神遊在他創造的玄而又玄的深奧理論中。現在,斯人已去,據説是羽化成仙,排列在西方極樂世界的神仙班位之中了。對於老子這樣的修成正果,他們自然是可望而不可即,只能從他遺傳於世的道德經裏尋求真諦了。他們畢竟都是一些年輕人,一看四周無人,就想爬上説經台去體驗一下,可是高約五尺的説經台竟然沒有一個上去的台階。大家圍着説經台轉來轉去,束手無策,還是天英有辦法,只見他背靠説經台,伸出雙臂,雙手倒鈎住説經台石條的邊沿,收縮腹部,身體慢慢地捲了上去,當他的雙腳穩穩地站在説經台的邊緣時,整個身體已經蜷縮成圓球狀,只能看見他圓圓的股還突出在外邊了。這是最困難的時候,天英必須在站穩腳跟以後,鬆開雙手,讓身體恢復到直立的狀態。大家都在靜靜地觀望着,手心裏不由得握了一把汗。特別是筱蓮,悄悄地靠近了天英,準備隨時幫助他一把。誰知道,天英依靠自己的力量,蹬穩腳跟,運用丹田之力,終於慢慢地把身體恢復到直立的狀態,而他的面龐已經憋得通紅通紅,急急地着氣。大家齊聲叫好,筱蓮笑道:三哥,你的功夫還不到家,你現在應該是臉不變心不跳才好啊。
天豪説:説得倒輕巧,你來試試看。
筱蓮來了拗勁:試就試,誰怕誰呀?
説着,筱蓮背靠説經台,雙手倒鈎住石條,臂部腹部同時用力,像個蜻蜓似地,輕輕地把身體捲了上去,站穩腳跟以後,又慢慢地把身體恢復到直立狀態,只是由於動作太快,身體站直以後搖晃了一下,天英趁機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大家哈哈大笑,齊聲喊好,把個筱蓮羞得粉面通紅,推開天英就跑到説經台中心去了…
接着,天豪也來了一個卷身上,唯有香蓮做不了這個動作,筱蓮抓住她一隻手,讓天豪抓住她一隻手,才把她拽了上來。四個年輕人站在説經台上,似乎想演繹一下道德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