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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秦淮姊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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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華燈初上,秦淮河裏,畫舫穿梭,燈光漿影,濤聲依舊,他們不想起了六朝金粉,歷史變遷,慨萬千。蕊蓮説:兩位哥哥,想夜遊就上船吧,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我不再阻攔你們,省得以後你們埋怨我。

芳蓮打趣道:以後,以後是什麼時候?

蕊蓮摟住芳蓮:以後就是以後,你比我還着急盼望的那個以後呀。

年輕人上了畫舫,顧大叔站在岸上招手告別:你們盡興玩樂吧,我就不打擾你們的興致了。

畫舫悠悠地移動着,望着顧大叔漸漸模糊的身影,天雄嘆息道:多好的大叔,不知道他在京城做多大的官,一點架子也沒有。

芳蓮説:天雄哥,你要多學學人家為人處世嘛。

天雄正要答話時,兩個女子了上來:四位公子,快請坐啊。

輕聲細語,娓娓動聽,動作輕柔,惟恐給客人留下舉止輕浮的印象。他們四人分別落座,天雄和芳蓮挨着,天傑和蕊蓮挨着。他們舉目看時,呀,這兩個標緻的女子一模一樣,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他們看得呆了,蕊蓮讚不絕口:你們是雙胞胎吧?長得這麼像,這麼美。你瞧,這細細的眉一樣的細,彎彎的眉一樣的彎度,圓圓的眼睛一樣的明亮,小小的嘴巴一樣的巧,就連這臉蛋也一樣的圓潤白,簡直分不出哪一個更漂亮了,也分不出哪一個是姐姐,哪一個是妹妹了。

兩個女子被讚美得有點不好意思,桃花飛上了臉頰,出水芙蓉似的,越發羞澀俊俏了,稍微瘦弱一點的女子嫵媚地一笑,嬌滴滴的一聲惹人憐愛:公子,看你説的,我們姐妹莫非成了天仙不成?

女子這樣一説,蕊蓮反而不好意思了,窘得滿面緋紅。本來她是以女子的身份去讚美她們的,興之所至,隨意評點,沒想到人家是把她看做男子的,彷彿自己成了一個輕佻的男人,在這兒‮情調‬女子了。可是現在不瞭解畫舫的實際情況,她不能暴自己的身份,也沒法解釋什麼,説明什麼。望着幽幽河水裏的燈光槳影,聽着水面上飄來的悠揚樂聲和婉轉歌聲,蕊蓮一時倒怔怔地説不出什麼話了。

天傑來解圍了:沒錯,她説得很對,你們不但美似天仙,而且賽過天仙,天仙也沒有你們長得好看。其實,誰見過天仙,誰知道天仙長得是什麼樣子,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説,你們就是天仙,你們就是我心目中的天仙。

兩個女子聽天傑説得十分有趣,抿着嘴笑了,肢柔柔地彎着。天雄見兩個女子很有分寸微笑的樣子,穩穩重重的樣子,就猜想她們是善良人家的女子,不知道怎麼會淪落為歌女、舞女,便也湊了一句熱鬧:我看這兩位小——女子,一舉一動,真有西施皺顰的姿態和美。美麗的女子不管做一個什麼動作,都是好看的。

天雄本來想説“小姐”覺得與她們的身份不符,便改稱“小女子”了。

芳蓮也不甘寂寞:我來猜一猜,這位身材稍微豐滿點的是姐姐,是也不是?

姐姐點了點頭:客官的好眼力。

姐姐對妹妹説:我們只顧和客官閒談了,香茶沒上,小曲沒唱,舞蹈沒跳,怎麼掙客人的銀錢呢?

妹妹微微笑着:客人都不着急,姐姐急什麼呀?

姐姐板起了臉,壓低了聲音:哎呀,我怕掙不到錢行首生氣嘛。妹妹,你難道忘記了?有一天掙的錢少了,行首要扒你的衣服,多虧我跪下苦苦求情嗎?

妹妹的臉陰了下來:姐姐別説了,我不是看今天的客人和和氣氣,與平的客人大不相同,我才和他們説笑逗樂的嗎?

説話之間,姐妹二人端上香茶,每人面前斟滿一碗,極為親切熱情地:客官,請用茶。

然後,姐姐取出琵琶輕輕地彈奏着,妹妹輕啓歌喉,輕快活潑地邊唱邊舞: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花開香也香不過它。我有心採一朵戴,又怕看花的人兒罵。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茉莉花開雪也白不過它。我有心採一朵戴,又怕旁人笑話。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花開也比不過它。我有心採一朵戴,又怕來年不發芽。

妹妹輕歌曼舞,頗有引力。圓潤婉轉的歌喉,好似山間泉水般汩汩淌,叮咚悦耳,沁人心脾,人心絃。柔曼的舞蹈,彷彿西施浣紗,嫦娥奔月,天女散花,盡顯嫵媚妖嬈之姿態。此曲此舞,人間難尋找,只應天上有哇。天傑聽着看着,再也坐不住了,他悄悄地和蕊蓮議論着:這個妹妹真是一個美人坯子,想不到她能歌善舞,竟然能把一個普通的民歌演唱得這麼魅力無窮。

蕊蓮笑笑:怎麼,天傑哥又被這個妹妹住了。

天傑説:不是妹妹把我住,是她唱的《茉莉花》把我住了。不過,這些男人也太輕佻了,幹嘛非要採一朵茉莉花呢?你聽“好一朵茉莉花”唱得多麻,多輕佻,就像是一個輕浮的男子在調戲漂亮的女子,伸手指指點點,摸摸揣揣,終於採了一朵最潔白、最豔麗、最亮麗的茉莉花,你看氣人不氣人?

蕊蓮笑不可仰:哥哥,你都胡説些什麼呀。把一首好端端的歌兒,讓你分析得烏七八糟。

他倆的話雖然聲音不大,卻讓對面的人聽見了,芳蓮説:天傑,這首歌是女孩子唱的,好像與男人沒有關係,男人採花能往自己頭上戴嗎?天傑,你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哇。

天傑一臉的不高興:芳蓮姐,你乾脆説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

芳蓮笑了:我偏不這麼説,你沒有那麼壞。

蕊蓮不依了:姐姐,這裏不存在什麼品質好壞的問題,只是對一首歌有不同的看法罷了。姐姐,我看你對天傑哥有偏見哩。

天雄説:蕊蓮,別跟你姐姐計較了,她不就説天傑是個小人嗎?其實也沒有明説,好了,就算我是個小人吧,這下該扯平了吧。

蕊蓮嫣然一笑:天雄哥,為什麼要你承擔責任呢?那樣的話,倒叫妹妹過意不去呢他們兄弟姐妹們一席話,倒把這雙孿生姐妹聽得雲裏霧裏,糊里糊塗,經過她倆竊竊私語,仔細研討,終於恍然大悟,喜笑顏開了。啊,原來他們四人中有兩個弟兄兩個姐妹,好像還是雙雙結對,情深意切,關係融洽,風趣幽默哩。可是隨之她們擔心就來了:有了兩個女孩,收入就會減少。再説,這兩個男子看起來比較正經,自然對她們的威脅就小,可是賺錢也就很難了。這正是歌女舞女的矛盾心理,嗨,別管那麼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妹妹嫵媚地笑笑:哎呀,各位公子、小姐好雅興哇。你們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説話都很有趣。當然,要是讓公子們唱着《茉莉花》去向女孩求愛,那也是很有風趣的。自然,我們女孩子唱着這首歌,另是一番表達,主要是抒發出自內心的一種愛戀,愛花,愛美,愛生活,愛自然,愛——愛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哎呀,我怎麼胡説八道呢?姐姐,羞死人了!

妹妹滿臉緋紅,轉身抱住了姐姐:姐姐,這是你説的話嘛,你怎麼讓我説呢?羞人答答的。

姐姐笑得更嫵媚:死丫頭,誰讓你先説話呢?是你自己搶着説的,看樣子,我們兩個相比,你比我更想找男孩子哩。

妹妹慢慢地冷靜下來:好好,就算我心野,想找男孩子了,可是幹我們這一行的,不找男人玩,掙不來錢,要受到行首的責罵、責打的呀。那麼,姐姐,這裏有兩個男孩,我們比一比,看一看誰的魅力更大,誰對他們的引力更強。

姐姐笑了,打了妹妹一拳:死女子!

姐妹們正在想着用什麼法子引天雄弟兄時,蕊蓮説話了:你們兩位在想什麼呢?教我們學唱《茉莉花》吧。

姐妹們正中下懷,連聲説:好,好!

這時,半個月亮爬上天空,把銀白的月光盡情揮灑,於是秦淮河水閃閃爍爍,銀亮的月亮浮上沉下,兩岸的酒樓歌榭蒙上一層朦朧的薄紗,和輕輕飄蕩的歌聲笑語融合在一起了月光斜進船艙,大家的興味來了,於是,姐姐教天雄、芳蓮,妹妹教天傑、蕊蓮,先是教唱歌,後來教跳舞。也許是藝術的染力,也許是少男少女的引力吧,也許是月光的融合力,起先他們穩穩重重,規規矩矩,後來便手舞足蹈,喜笑顏開,再後來船艙中心只剩下芳蓮、蕊蓮在專心地痴地邊唱邊跳,學着《茉莉花》,而天雄和姐姐、天傑和妹妹卻悄悄地溜進船尾的隔艙裏歡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