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陸洐之贏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啊~~又死了!”眼見畫面一片黑,喬可南懊惱地喊了聲,四周景轉為陰慘慘的冥界。
他縱角走到復活點,回到主城,有點不太想玩了,索按下登出,最後上非死不可打開flash遊戲,種菜打獵,轉眼時針便落在“3”字上──當然,是凌晨三點。自從留職停薪後的兩個月來,他過的就是這種頹廢的宅男生活。
事務所是不會回去了,尤其在知道自己的被提攜是受那人影響之後。儘管宇文律師是真心看好他這後進,給予機會,但他就是不喜歡…很不喜歡。
不想再和那人有半丁點的聯繫了。那是種生理的排斥。現在讓他看到陸洐之,他估計都能把昨晚的康師傅給吐出來。
“靠,再偷啊你!老子的菜快被你拔光了!”花菊黑憤怒地送來n震動,看來這大半夜裏,醒着的不只他一個。joke男:“人家明明只一次拿了一點~qo”花菊黑送來一串點點點。
“別用這種娘炮口氣講話。=_=”喬可南哼哼笑,就準你妖孽不許別人也妖孽?
“討厭~”花菊黑:“是説,你多久沒出門了?”joke男:“半個月吧。”他固定半個月出門採買一次,補給糧食,關在家裏的這兩個月來,大抵就是這樣的循環。花菊黑怒了。
“你明天就得跟我出去走走!你是打算蹲在家裏養蘑菇嗎!”joke男:“欸,那我就不用擔心糧食問題了。”花菊黑:“…”總之聖上有旨,臣下不得不從,喬可南隔天依然被花菊拖出門去。
他頭髮長長了,瀏海蓋到眼睛上,一整個鬼太郎路線。安掬樂見他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他到髮廊。喬可南想理個神點的板寸,花菊黑大力阻止:“板寸你個頭!”
“…”這確實是我的頭啊。安掬樂:“你現在膚蒼白,臉憔悴得跟鬼一樣,再個平頭,包準被人當作剛出來的!”從哪兒出來就不必問了。喬可南索手一攤,讓花菊跟設計師自己商量去。
最後花了三個小時,剪髮加染髮。喬可南頭髮染成咖啡,外加剪了個青少年頭,整個人到爆,硬是年輕了五歲。
安掬樂很滿意,跟設計師眉來眼去換了名片,又扯着他到眼鏡行。喬可南:“我又沒近視!”安掬樂:“你別管了!”喬可南:“…”這好像是我的身體…好吧,不管就不管了。安掬樂幫他挑了副平光眼鏡,紅的半框設計在下頭,如今髮型改了又戴上眼鏡,形象大不同,喬可南看着鏡子,一時沒認出裏頭是誰。
安掬樂:“你知道為何人在失戀以後總想換個髮型嗎?”喬可南:“?”
“一部份是希望藉由剪髮將三千煩惱除去,二是換個造型,看不出那是自己,就能把痛苦的事當作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了。”喬可南:“…”安掬樂捏捏他的臉。
“你肯定很久沒照過鏡子。”所以才會用那般落魄狼狽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這小子壓兒不知自己有多招人疼。
“好了,現在陪我去逛吧~”喬可南快暈倒:還來啊!不得不説,大部分女人跟同志,都對逛街一事充滿狂熱。
喬可南一整天被安掬樂拉來拉去,招惹所有名牌櫃小姐的白眼──因為安掬樂只看不買,甚至嘴毒得發紫:“哎唷唷,這什麼玩意兒啊?好好一個大廠做出這熊怪的東西,也不嫌丟人!”搞得離開專櫃時,喬可南都覺背後一陣刺痛,滿專櫃小姐扔來的眼刀。
“喂,joke,這雙鞋怎樣?”
“不錯。”
“那這雙呢?”
“也不錯。”
“呴,你都沒在認真看!”
“…”誰來告訴他,為何男女情侶間才有的對話,會發生在兩個大爺們身上?喬可南無言以對,一旁的專櫃小姐頻頻竊笑,明顯把他們當作一對。
算了,捨命陪小零,喬可南決定落去了。
“親愛的,你穿什麼都好看。”安掬樂一愣,隨即啊哈哈地大笑,抱住他。
“那好,我都不買了!”專櫃小姐:“…”喬可南朝櫃員施去歉然一瞥,攬着花菊黑轉身。
“別胡鬧!”安掬樂撇撇嘴,一臉委屈,眸底卻含戲謔,依偎在喬可南懷裏。
“好嘛好嘛,都聽你的。”喬可南真是…自己一世英名,就代在這隻妖孽手裏了。
兩人説説笑笑,一轉身,喬可南登時錯愕,臉上笑容崩裂。安掬樂察覺異狀,抬眼一瞅,好死不死,冤家路窄,他們居然遇到了陸洐之和…應該是章小姐。
喬可南只在當初的新聞畫面裏匆匆瞥過一眼,不敢肯定,倒是一旁的安掬樂先變了臉,挽住喬可南的手臂。
“親愛的,走了。”喬可南:“啊?喔。”在此同時,原先在珠寶櫃低頭看商品的男人,忽地揚起眸來。
兩人四目瞬間相對,陸洐之神態驚詫,黑沉的眸子裏乍然閃過了光──也許是反了玻璃櫃裏的投燈,那一刻,喬可南有種心臟被掐緊的疼痛受。
時間過得真快,居然又兩個月了。説實話喬可南沒太大想,只覺媽的世界真小,他決定往後要更加勤練阿宅大法,難得出門一趟就遇到,太衰小。
當然純粹是他今天被花菊折騰得足足三個月都不想再聽到逛街兩字了。陸洐之一直望着他。從他瘦削的臉一路望到他變化過的髮、初次戴上的眼鏡,還有他跟花菊黑緊繞在一起的手。
男人凜冽的眉一時擰起,眸幽暗,再難映亮,彷佛一片深不見底的沼澤。
呿,同志礙到你啦?喬可南不甘示弱地瞪視,陸洐之接受到他的目光,頓時一怔,一旁的章小姐察覺到不對,問:“你們認識?”陸洐之還沒回答,喬可南便朝兩人友善一笑:“好久不見,陸律師。”招呼完,他又轉向章茗雨,口氣讚歎:“想必這位就是氣質名媛章小姐吧?您比電視上漂亮多了,陸律師真是好福氣。”喬可南是個帥氣的小夥子,笑起來尤其陽光人,章茗雨臉紅了紅。
“你好。”陸洐之始終沒説話,僅一雙幽深的目小心翼翼又貪婪地放在喬可南身上,反覆梭巡。
安掬樂面不善,懶得與這些人虛以委蛇,扯了扯喬可南的衣襬:“電影快開始了。”他們本就沒要看什麼電影,但喬可南懂他意思,遂對兩人笑了笑。
“抱歉,失陪了。”兩人手拉着手走了。陸洐之站在那兒,緊盯那人越來越遠的背影,直至消失,腦子裏一陣嗡嗡作響,章茗雨在旁,柔聲呼喚:“洐之?”陸洐之想,自己一定是瘋了。瘋了才會看不清自己的立場,瘋了才會天真地遺忘自己做過的事,瘋了才會在看見那人的當下,這般不管不顧,青年跟另一人親密的姿態,烙進他眼睛底,疼得他快落淚,像有什麼東西爆炸,那厚重的餘灰教人辨不明方向。
空茫一片。像在戰亂裏離失所,無依無歸的人,陸洐之只能驅使本能,抬步往光裏追,把自己原先的追求責任,通通拋諸腦後──於是在這棟樓的邊角處,他看見了。
看見那人微微折的背影,看見另一個人以一種安撫愛憐的姿態,摸上了青年的發──他知道那有多柔軟,甚至,親了親他光潔的額。
青年回抱住安掬樂,兩人緊密相擁,好似全世界只剩他們,沒有旁人。陸洐之一口氣,就這麼堵住了。安掬樂注意到他,本來柔和的神態一凜,表情很難看。
他拍拍喬可南肩膀,伸手往後指,青年回過身來,發現他,那眸底是一片支離破碎,陰慘慘地,不帶絲毫温情。
彷佛不久前的温言微笑,全部都是虛幻的假象。這才是真實。屬於他倆的真實。陸洐之臉灰敗得嚇人,好像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跟青年的關係,已如同燈燒燬,再點不着的火燭──徹徹底底地,滅了。
坦白説,跟陸洐之的“巧遇”讓喬可南很不舒服。有些事不是説忘就能忘,就算真忘了也不代表樂意麪對,他很佩服自己在當下居然能夠笑得出來,或許是換了造型他真的變成另一個人了,他不是喬可南,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對陸洐之給予他的傷害,耿耿於懷。
強撐的偽裝終究維持不了多久,花菊黑見到他很慘的臉,大方給他抱抱,摸摸頭、親親臉…他覺得好過了些。
喬可南沒想他會追來,這男人簡直是他的夢魘,夜糾纏、揮之不去,他每天不把自己搞到半死不活,壓兒沒法睡着。
他緊盯着那人,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團黑霧。烏漆抹黑的,完全不想清眼前的人是什麼樣子,他對蘇沛都沒產生過這麼深刻排斥的覺。他想,陸洐之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