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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似玉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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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弦月高掛天際,郊野靜謐如水,三梟一路疾奔如飛,卻不料有人在後暗輟。

天未亮,三梟便已投入衡山城外客棧內。

一路行去,由於夜行宿,形跡慎密,雖未遇上什麼難阻,卻耳聞傳言紛歧,愈來愈盛,多半要對三人不利,不心驚跳。

途中非一,但安然抵達韶州,三梟只覺疲累甚一,從衡山起即覺如此,落店後即進食沐浴,再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一覺醒來,已是影西斜,但疲累尚未盡復,練武人不應如此,何況三梟武功極高,百思不得其解,略事調息行功,飽餐後立即上路。

然而,疲累之甚一,在韶州客棧內三梟已覺兩腿沉重,痛背痠,憂心忡忡不已。

就寢之際,突聞店夥數人進入鄰室,送上酒菜後鄰室數人即聚飲低聲談話。

只聽一人道:“多來查訪,燕雲三梟形跡宛如石沉大海,音訊全無,諒系亡命天涯了,可惜翡翠玉佛竟為三梟帶走,令主極為震怒,恨三梟誤事,若然獲擒,三梟必遭慘死之禍。”另一人冷笑道:“你太多言了,言多必失,我等已奉命趕回分舵,另有差遣,你我僅奉命行事,何必過問其他,自找煩惱。”鄰室等人立時轉言其他,天南地北,茫無邊際。

三梟不暗暗心驚,知這些人之外還有其他人追覓自己三人下落,尚未正午,三梟離店趕向大羅山中。藤蘿密翳,蒼翠雲,三梟已找到當埋藏玉佛壁隙山,只覺兩腿浮軟,一陣耳鳴目眩。

驀地——外深谷中隱隱傳來數聲長嘯,三梟不大驚失,此時此刻已無力應敵,勞品面如土,道:“不好,我等三人形跡已落在追蹤眼中。”嘯聲愈來愈尖鋭響亮,不言而知來人已近。

杜奎苦笑一聲道:“我等已成甕中之鱉了!”突聞下喝叱聲起,金鐵擊,嘯風破空入耳,敢情來的是同一目的而尖鋭對立武林人物。

雷九雲忙道:“速挖出玉佛趁機逃走!”杜奎黯然一笑道:“杜某兩足痠軟乏力,兩位速抱出玉佛逃去,無須顧及杜某了。”雷九雲勞品何嘗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相視苦笑。

忽聞外傳來一聲嘆息道:“三位迄至如今尚執不悟,積重難返,死得未免不值!”杜奎面大變,高聲道:“尊駕是何來歷,敢請當面説話?”

“老朽不能進來,三位是否知道在裘觀海處當眾展視紅鏢之際,已為江華嶽發現!”

“江華嶽是何人?”

“他就是奉命來在雙燕堡與三位聯繫,哪知一步之差,竟事與願違!”三梟聞言心神猛凜,杜奎道:“既然江華嶽發現在下三人,為何不立即出手?”

“貴門主志在追回玉佛毒珠,更三位已罹受無形奇毒,再過三恐武功全然消失。”三梟不膽寒魂飛,面無人

只聽長嘆一聲道:“江華嶽受命一路追蹤,在三位酒食中下微量之毒,使三位疲累之益加深!”杜奎只覺心驚跳,知所言句句是實,忙道:“尊駕見告德重心,但不知尊駕真正用意。”

“老朽並非志在玉佛毒珠,而是追查主兇真實來歷,如三位明白見告,老朽不但能將三位救出險境,更保證三位不死。”杜奎道:“不瞞尊駕,在下三人也不知。”

“老朽知道,三位只須明白見告受命經過先後詳情,老朽自會循緒追查!”燕雲三梟相視了一眼,知安然逃去已是絕望。

老朽語聲又起:“再過片刻,三位只有束手就擒了,如不置信,三位可行功運氣,真力尚可運用自如麼?但最好謹勿嘗試,否則將武功盡失,再者老朽亦不願乘人於危,三位倘成擒後,老朽仍可從這些人身上循跡查明,不過倍加艱幸罷了。”杜奎道:“在下等應允就是!”口藤蔓內搜搜搜魚貫穿入三個黑衣勁裝漢子。

只聽蒼老語聲傳來道:“速點他們‘天樞’、神藏’、‘促’三處道,阻止毒侵入內腑。”黑衣漢出指如電,燕雲三梟應指倒下。

金鷹鏢局局主裘觀海急得如熱鍋上螞蟻般團團亂轉,渾沒主意,鏢局上下亦憂心如焚,無打-,坐卧不寧。

副總鏢頭三陰絕户掌藍仲威道:“局主,真個無計可施了麼?”裘觀海道:“藍賢弟,你我只有等,此外別無良策!”

“等什麼?”

“等待託鏢原主來到,一箱金珠珍玩價值連城,風聲已傳了開去,他們一定會到。”藍仲威搖首苦笑道:“恕屬下直言無忌,局主如何璧還原鏢?”裘觀海道:“賢弟委實真是聰明一世,胡塗一時,襲某忖思再三,只覺此乃極歹毒的陷井,你我已身陷其中,無法自拔。”藍仲威詫道:“局主是説託鏢人就是盜鏢人麼?”

“不錯,裘某認定如此,或可從他們身上追回,重振金鷹鏢局威譽。”裘觀海苦笑了笑接道:“萬一並非他們所為,也好討一個寬限期追回原鏢。”藍仲威暗道:“也只有此法可行了。”宅外忽傳來急如驟雨奔雷蹄聲,倏又寂然而止,只見一鏢夥急急奔入稟道:“長沙府衙朱捕頭求見!”裘觀海不一怔,忙道:“就説裘某出!快去!”霍地離座隨着鏢夥快步趨出。

長沙府衙捕頭朱彥四旬開外年歲,濃眉大眼,貌像威武,雖下得馬鞍,卻單手握着絲繮未放,目睹裘觀海快步走來,朗聲道:“裘局主,知府大人命朱某請局主同往府衙一敍!”裘觀海神一變,道:“裘某身犯何罪?”朱彥哈哈大笑道:“裘局主想到哪裏去了。”隨即附耳低聲道:“那託鏢的正主見現在府衙,千萬不可輕易,否則局主難免不測奇禍。”裘觀海忙囑鏢局上下不得擅離,等候其返回,由鏢夥牽着一匹駿騎,與朱彥雙雙躍上馬去,揮鞭快馬奔往長沙,黃塵滾滾,瞬眼遠去無蹤。

雙騎馳越一條松徑後,突由林內掠出一個少女及一雙壯健少年,玄衣勁裝,肩帶兵刃。

那少女不過二九年華,蠻似柳,雖不甚美,卻嫵媚逗人喜愛,一雙晶澈明眸又圓又大,邊長着一顆粟米大小黑痣,更平添了幾分俏麗,但眼神不時泛殺氣。

一雙健壯少年均年在廿五六,面目陰沉,鷹揚虎視,傲氣泛眉宇,卻對少女神情異常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