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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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北京城,冷颼颼的寒風吹得人直打哆嗦,大雪紛飛不斷,大街小巷都蓋上了一層白雪。
放眼環望四處,走在街上的老百姓寥寥無幾;即使有,也無不加快腳步,想在天轉黑前返抵家門,免得凍出病來。
一隊策馬而行的男人正巡視已被衙役清除積雪的官道,並向八旗內城的正陽門而去。他們雖逆風前進,但去勢絲毫不減,尤其是馬隊前領頭的偉岸男子!
他穿着保暖而不臃腫的錦織皮短褂,戴着鑲上藍寶石的暖帽;騎在駿馬上的他,英姿發、威風凜凜,一看其架式和御風的勇猛,就知道他肯定是個於騎武功、出身非富即貴的王孫貴族。
他騁馳於官道上,由遠而近的磅礡氣勢,使看守正陽門的侍衞遠遠便見到這佟王府蔭封多羅貝勒、同時管轄城門護衞的大人物快馬奔來,原來頹靡的身子馬上立站好,連聲大呼道:“奴才向貝勒爺請安!”一馬當先的惟經見快抵正陽門,便勒緊繮繩放慢速度,等待後頭的手下追上,好一起進城。
突然,他彷佛看見一道黑影在城門邊閃過,他眉一皺、氣一提,便從馬背上躍起,直覺要追上前去捉拿可疑人物。
“大膽,竟敢藏在城門之內?給我停下來!”惟經厲聲喊住黑影,但無奈那道影子就像輕煙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空氣中。
於城門旁着地,惟經到腳下的雪地似乎有點不對勁,不由瞇起雙眼細細打量起來。
路旁鼓起的一堆白雪,明顯和周圍的平坦不同;仔細端視,他見到幾絲似頭髮的黑若隱若現,甚至還聽見微弱的呼聲…
惟經臉一沉,皺起英氣人的劍眉,向侍衞嚴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侍衞突然愣住,即使不解他的話,但惟經渾身的威嚴強勢,已令他們嚇得跪到地上,高聲求饒。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貝勒爺饒恕!”惟經低冷地道:“正陽門是皇宮和外城之間的重要關卡,你們不但沒有好好看守,還容得閒人在入夜前接近,倘若出了岔子,你們這班狗奴才該當何罪?”在駐防京畿的八旗軍中,紫城內外各門均由正黃旗、鑲黃旗和正白旗三旗守衞,皇上親自擔任統帥,維護王朝鳳鑾、京畿內城的安全。
隸屬鑲黃旗的他…佟佳氏惟經,為人向來嚴峻謹慎,尤其注重下人需遵守本分律己。聖上才剛登基不滿一年,這些人便已經如此鬆懈,以後豈不變本加厲?他絕對不容許有人在輪值時渾水摸魚!
苞在惟經身邊多年的心腹阿泰戈,同樣看到主子腳邊雪堆的異狀,便立即走到惟經身邊,恭敬地説:“貝勒爺,就讓阿泰戈上前察看吧!”待惟經准許,阿泰戈便伸手撥開雪堆,赫然驚見那竟是個女人!
“爺!是個女子!且是個很怪異的女子!”阿泰戈瞪大雙眼大喊,非常訝異自己所見到的景象。
惟經瞥了眼跟在他身邊東征西討也面不改的阿泰戈,淡説:“怪異?何以見得?”他伸手拉起雪堆中的軀體,要看看究竟有什麼值得阿泰戈驚奇的。
可他這一看,也不同樣詫異!這個女子身穿他從來沒見過的怪異服裝,而且還衣衫不整,衣襬卷至她際,歪斜的領口把她的粉頸大剌剌的暴在他眼前!
在這樣侵肌透骨的冷天中,別説少穿一件就讓人瑟瑟抖個不停,這女人甚至動也不動,不知道是不醒人事,還是已經凍死了!
惟經從來沒看過女人當街長髮披散、毫不梳整的模樣;難不成她遭惡傷害了嗎?隨即他蹲下來,伸手撥去她頰上的秀髮,要看清楚她的容貌。
眼前女子應正值青年華,且出落得標緻清麗、肌膚白;長長的眉睫使她氣質秀雅,不同於一般俗的市井婦女,亦不似八旗中福晉格格們的貴氣嬌豔。
“貝勒爺,慎防有詐。”阿泰戈在他耳邊輕輕提醒。雖然貝勒爺身手卓越,是清廷大內數一數二的高手,要真打起來,絕不會敵不過此等女子,可是暗箭難防,還是不得不小心。
惟經點點頭,心裏卻不以為然。探了探女子的鼻息,知道她應是昏厥過去後,便站了起來,臉稍凜,冷冰冰地問還跪在地上的人:“這裏躺了個活生生的人,怎會沒人發現?”
“貝勒爺饒命啊!奴才從晌午到現在,都沒看見這姑娘走近城門啊!”侍衞們嚇得差點沒滾,痛哭涕!
“那她怎會在這?難不成她會飛,還是會隱身遁地?還有剛才我見到的黑影,為什麼沒人發現?難道正陽門的守衞都是守假的,有事還要我親自出馬不可?”惟經怒瞪這些辦事不力,還嘴硬不知悔改的奴才。
“回貝勒爺,奴才真的沒看到啥黑影啊!”誰料得到他突然飛近城門,是為了抓那道沒人看見的黑影!
“一個大剌剌躺在這裏的女子都看不見,更何況是有心潛入的刺客?你們後還能維持京畿的安全嗎?內城和皇宮不就任人出入了?若這女子不是普通民女,而是要潛入皇宮謀害聖上的刺客,你們的罪連誅滅九族也彌補不了!”幸好他今天辦完事後,順道從正陽門回內城,否則哪會發現這些奴才散漫過了頭!他一定要馬上好好整頓紀律!
惟經鋭利的眼光掃向地上的侍衞。
“來人啊,把他們全撤下去,革職罰銀!”
“多謝貝勒爺恕罪,奴才叩謝貝勒爺不殺之恩!”侍衞馬上向惟經叩頭謝恩,慶幸自己頸上的腦袋保住了!
“貝勒爺,那姑娘她…”阿泰戈看着柳絮般的雪,繼續飄覆在女子身上,便急問。
他瞄向地上的人兒,思量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