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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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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年紀輕輕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光頭和尚,就是一舉兼併僧門三大派的少林方丈…普霖?應該沒錯,看枯葉等人小心翼翼跟在身後,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樣子,除了少林方丈,還能有誰?

眾人的目光又轉回了前面的少年的身上,看不出這少年與常人有什麼兩樣,如果要説不同,那就是這人好象是個瞎子,走起路總是像會隨時摔倒的樣子。

不是像會摔倒,而是真的摔倒了,也許是他走的太急,也許是本看不清路,左腳絆在了一塊突出的石頭上,身子向前摔去,眼見那和尚就要摔在靜儀師太的面前,來個狗啃泥,他身旁的一個揹着奇怪的巨弓的紅衣女孩突然伸手一攙,及時的穩住了他的身子,避免了他的當場出醜。

就是這樣,仍然有不少年輕的弟子笑了出來,遇真觀的女弟子們更是偷偷掩口而笑,引的青城、崆峒兩派的男弟子回頭看去。而更多年輕男弟子的目光而是落在了香姑身上,因為遇真觀的那些女弟子沒有一人能夠及的上香姑美貌。

香姑早就察覺到了那些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卻並不為怵,得意的揚眉展顏一笑,就如一朵突然盛開的玫瑰,眼波轉,儀態萬千,不知看呆了多少道家弟子。

梅霖卻看不到這些,此時的梅霖心頭已經被那片温暖的靈息填滿,終於再又覺到那股親切而温暖的靈息啦,就如一個遠遊多年的子重新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梅霖再也不能抑制自己,身子向前一撲,大叫一聲:“師父!終於又見到你啦!”不爭氣的淚珠如雨般滾下。

靜儀師太本來有點疑心這個少年就是梅霖,等走近再一細看相貌,卻不是,要知道梅霖在這幾年裏,身材長高了許多,相貌也有了變化。靜儀師太想到梅霖已死,是月華親眼所目睹,如何敢認?

靜儀師太見這少年和尚不知深淺的向她懷裏撲來,急忙伸手輕輕一擋,剛叫了聲:“普霖方丈,請自重!”卻聽着一聲充滿深情的“師父”出自這少年和尚的口中,不一時之間被驚呆了。被驚呆的何止靜儀師太一人,在場的人全部被驚呆了。

“什麼?普霖方丈是靜儀師太的師父?”靜字六老心裏都在合計:“靜儀掌門什麼時候收了一個這等厲害的徒弟?”青城派青陽子和崆峒派丘世成皆在想:“既然靜儀師太是少林方丈的師父,這事情就好辦了!不如把僧門四派一舉解散,以後武林就是道家的天下了!”枯葉大師等人心裏皆在暗暗叫苦:“阿彌陀佛,苦也,少林方丈如何會是武當掌門的徒弟?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梅霖被靜儀師太輕輕的推開,不到極大的委屈,眼淚撲簌簌的滾落下來,大聲叫道:“師父,我是你的關門弟子梅霖啊!你不認我了嗎?”靜儀師太身子劇烈的一陣,輕輕的摸了摸梅霖的光頭,動的問道:“你真的是霖兒,你沒死嗎?”梅霖一聽靜儀師太認了自己,高興的站了起來,破泣為笑:“老子…不,我福大命大,哪有那麼容易死?”靜儀師太修為深,鎮靜功夫極為了得,剛才情急之下,略有失態,這時已經恢復了正常,輕輕把梅霖推離自己的身子,單掌略施一禮:“普霖方丈,你現在貴為四派之主,早已不再是貧道的徒弟了!不知方丈光臨敝山,有何見教?”梅霖還未答話,卻聽一人厲聲喝道:“狂妄小兒,你竟敢背棄師門,改投別派。正所謂一朝為師,終身是父,你即然為武當門下弟子,就不應該再去投靠少林!”出言之人卻是崆峒派丘世成,其時江湖上極為講求忠義,隨意改投門派乃江湖大忌,往往為武林人所不恥。

梅霖把臉一揚:“你是誰?怎麼這麼沒禮貌,打斷老子的談話!”丘世成強壓怒火,聲説道:“老夫崆峒派掌門丘世成!”

“崆峒派?”梅霖偏着頭,好象是想了想,接着輕蔑的説道“沒聽過,沒事一邊涼快去,不要打擾我和師父説話!”丘世成貴為一派之長,平時在崆峒派説一不二,幾時受過別人如此奚落,不然大怒,撥劍刺向梅霖左肩。

一把極為古樸的劍卻及時的伸過來,擋住了這一招,正是九華山劍派掌門法塵。丘世成一言不發,急攻數劍,被法塵一一擋了開去,兩人鬥在一起。

梅霖撇了撇嘴,輕蔑的説道:“這麼大老頭了,還這麼沒修養,這樣的人也配當掌門?”青陽子聽了梅霖這大言不慚的話,不心中有氣,對梅霖一抱拳,説道:“你已即入武當門下,自然不能再當少林方丈,棄師改派,乃武林大忌,為天下武林所不恥。你這樣無品無德之人,如何能領導羣雄!我勸你還是及早改歸正,回頭是岸!”梅霖一聽,又一個倚老賣老的東西來教訓自己,不心中那個氣呀,鼻子冷“哼”一聲,輕蔑的問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來跟老子説話?”靜儀師太眉頭一皺,想要説什麼,卻沒説出來。

香姑卻拍手笑道:“乞丐哥哥,説的好,死老頭,你是不是欠打啊?”青陽子雖然涵養極高,也不能任由幾個小孩耍着玩,不話中帶氣:“貧道青城掌門青陽子…”梅霖還未等他説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又是一個掌門?天下的掌門怎麼這麼多呀?我那裏有三個掌門,你隨便挑一個玩玩吧!”

“你…”青陽子氣的臉如白了又黃,袍袖一拂,一股暗勁向着梅霖湧來,想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一點教訓。

枯葉大師目光如炬,高唱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合手雙什之間,十力神功發出,化解了他那一道暗勁。

青陽子大吃一驚,看不出這和尚的功力竟如此深厚,不上前踏上一步,直視着枯葉,劍撥弩張。

枯葉大師卻似未覺,雙目似睜似閉,對着青陽子。過了半晌,青陽子舉右掌緩緩向枯葉推去,枯葉大師也伸右掌相。兩掌尚未相遇,便發出“闢啪”作響之聲。

梅霖對兩對掌門的生死博鬥,毫不在意,向着靜儀師太問道:“師父,月姐姐呢?”這句話,梅霖早就想出口了,卻一直不得其便,雖然梅霖隱隱覺出月姐姐可能不在這裏,要不,早就與自己相認了。

靜儀師太微微嘆了口氣:“普霖方丈,不要再叫我師父,你我師父之緣已盡。至於你問的月華,她已於月前離開武當山,率同門師姐去找鬼門尋仇了。貧道曾數次苦勸於她,只可惜這孩子心倔強,卻是不聽。好在有凌雲同行,凌雲足智多謀,機警聰明,料想不會有事!貧道本想率眾前去支援,恰逢貴派前來,不得不留在山中!”梅霖聽了這話大吃一驚,猶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從頭涼到了腳,雖然這個結果,早有預。更驚的是月姐姐竟然跟那個可惡的凌雲在一起,這讓梅霖除了失望,更填添了無比的氣憤。

聽了靜儀師太的這些話,智剛的劍眉突然動了一下,只是沒有人注意到。

“師父,你怎麼讓凌雲這壞小子和月姐姐同去啊!那個小子不是人,上次就是他把我推落崖的!”

“你的事,凌雲都給我講過了,這也不能怪他,只是他一時失手!”

“師父,你怎麼能相信他的話?他當然給自己講好話啦!”梅霖急的差一點跳起來。

“我相信他!”靜儀師太平靜卻堅定的説道。

“你相信他?師父,他是個大大的壞蛋,他率人追殺弟子,害死了黑燕,害的我三年不能見到師父。師父,你怎麼能相信這個披着人皮的狼呢?他和月姐姐同去,一定會害了月姐姐的!”梅霖着急的説着。

“不會的,他是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會傷害月華的!”靜儀師太搖搖頭説道。

“你説什麼?”梅霖的頭登時大了一倍,突然仰面向後倒了下去,香姑急忙伸手把他扶住了。

靜儀師太醫術如神,一望即知,梅霖是連勞累,加上受刺過度,一時不能忍受,昏了過去。當即伸手一捏梅霖的“人中”梅霖緩緩的醒了過來。

兩眼直直的,不知在想些啥?香姑在一旁哭道:“乞丐哥哥,你不要嚇我,你快説話呀!”這時候,枯葉和法塵四人越戰越是烈,四人對外界事物恍若未聞。

過了半晌,梅霖才有氣無力的問道:“師父,我求你一件事。”靜儀師太看到梅霖這個樣子,也覺心軟,便説道:“你説!”梅霖緩緩的説道:“請師父允許我上玉女峯,去看看我曾經住的地方!”靜儀師太看着梅霖臉上一片失望和傷心,不復平時那種神采飛揚的樣子,想也沒想的答道:“當然可以!”靜玄在後面話道:“不行,他是想借機刺探軍情,不能讓他上山!”靜松比較老成,接着:“掌門人既已答應,我看不如這樣,只允許他一人上山!”

“不行,我也要上山,看看你們這武當山有什麼好玩的,乞丐哥哥走到哪裏,我就走到哪裏,誰也不能攔我!”香姑搶着快言快語的説道。

靜儀看了香姑背上那張巨弓一眼,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之,接着問道:“你師父可是火羅剎妙興神尼?”

“火羅剎?我師父這個外號好酷啊?”香姑頭一次聽説自己師父還有這樣一個外號,不驚奇的叫道“你認識我師父?”靜儀師太點點頭:“貧道年輕時,曾與妙興神尼有過數面之緣,不過我們那是都還年輕,你師父還沒出家。既然你是妙興神尼的徒弟,貧道就破例允你上山!”

“謝謝師太,你真是個好人!”香姑興奮的大笑,明豔如花。

香姑和梅霖跟在靜儀師太后面並肩上山,一個人影卻不言不語,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靜玄伸劍一攔:“請留步!”那人劍眉一豎,就要發作,香姑卻回過頭來笑道:“小光頭,你也想上山玩呀?沒你的好事,在下面等着我們!”

“智剛?”梅霖心裏一驚,轉過頭來對靜儀師太説道“師父,弟子求求你,也讓智剛上山吧!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個人不少!”靜儀師太臉現為難之,終於輕輕嘆了口氣,説道:“好吧!只准他一人!”靜玄聽了掌門的話,悻悻把劍收了回去,給靜衝、靜陽使了個眼,三人按劍跟了上去。

遇真觀裏早已沒有了自己的位置,自己所住的邊角上的那間小屋,堆滿廢舊物品,改成了一間小倉庫。月衝宮,宮門緊閉。玉女峯上,一片靜謐,靜的有點嚇人。

只有峯頂上的那棵松樹依然聳立在那裏,經久不變。梅霖一隻手輕撫在那棵松樹之上,遙想着以前和月姐姐在一起的歡樂時光,不概萬千。

一圈濃重的憂鬱的靈息,包圍了梅霖,梅霖能夠覺的出那靈息裏包含着的亙古不變的憂鬱,就像突然間看到了月姐姐那雙憂鬱的眼神。那眼睛裏面的憂鬱更加的深沉了,憂鬱之中又彷彿多了一絲黑暗,多了一絲絕望。

梅霖受不了這種憂鬱的靈息,不想大哭一場,卻是一聲也哭不出來。遠遠站着的在場的每個人彷彿都到了這種憂鬱的靈息。香姑的秀眉微微皺起,心裏擰了個結。

智剛則握緊了雙拳,僧袍無風自動。

靜儀師太則輕輕把梅霖拉離了松樹,重重的嘆了口氣:“唉,這孩子什麼事都是一個人承擔!”這句話也許是説給自己聽的,也許是説給梅霖聽的,也許説的是梅霖,也許説的是月華。

靜儀師太不願看到梅霖傷心的樣子,便提出話題:“普霖方丈,你這次率眾來我武當,不會是隻想看看這武當山吧?”梅霖用手擦了一下眼睛,那種濃重的靈息外面的已經消失了,卻鑽進了自己的心裏,使梅霖穩重了許多:“師父,弟子這次前來,是想與師父聯手對付天神幫的!”靜儀師太臉微變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這個我早知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這…”梅霖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更沒想到靜儀師太一下子就把路給堵死了。

靜儀師太並沒有等梅霖回答,又接着説道:“我武當派自張三丰祖師創派以來,從未受制於人,歷代掌門均以清修為己任。至於武學,是為強身健體之用,並不是要與人爭強鬥勝。所以,我派武功以柔為主,重意不重力。凡事冥冥中自有天意在,不可強求,天神幫雖然強大,但強大終必有衰,何勞我輩去心?如果戰火一起,不知要死傷多少無辜生命,又不知要有多少優秀弟子死於非命,更不知有多少蓋世絕學就此失傳。克己從人,他人雖然稱霸一時,終必有毀滅一,豈可挑起無謂禍端?普霖方丈,你還是下山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靜儀師太説完,當先向玉女峯下走去。

若在平時,梅霖自然會找出一千條、一萬條理由來反駁靜儀師太的這些話。但是,此時梅霖的心情極為煩亂,又充滿沮喪,滿心裏都是月姐姐的那雙憂鬱的眼睛,彷彿一切真的如靜儀師太所講“冥冥中自有天意在”難道我與月姐姐真的是“困於幽林,三年不見”?

梅霖失魂落魄的下了武當山。這時,枯葉四人還在惡鬥不休。青城、崆峒兩派弟子一見自己的掌門人滿頭大汗,眼看就要落敗,各拉長劍,就要上前助陣,想來個以多勝少。

就在這時,只見遠去煙塵滾滾,正不知有多少人馬正在趕來,嚇的兩派弟子把長劍又收了回去。幸好,梅霖惱怒的一聲大吼:“都給我住手!”枯葉、法塵兩人急忙躍出圈外,梅霖氣急敗壞的向外走去,眾人急忙跟在身後。

這時,無恨大師已經率領大隊人馬趕到近前。梅霖略一凝神,調動靈息,探了一下四周的地位,隨手指着遠處的一座高山:“無恨,你率領所有弟子住在那座山上,等我回來。我不在的期間,這裏大小的事情都由你負責。記住,儘量不要與武當派起爭執,一切等我回來再説!”梅霖心煩意亂之下,也沒細查,那座山雖然極為險峻,易守難攻,但是常年霧氣籠罩,並非福地。

無恨大師驚訝的問道:“方丈,你要走嗎?”梅霖並沒理無恨的問話,卻對枯葉大師説道:“枯葉大師、慧因大師、法塵大師,你們三人各帶兩名弟子,智剛負責保護我,我們去找一個人!”枯葉三人一聽,心中產生了一個疑問:“去找什麼人,竟然比征服武當派更加重要,而且還要四大方丈同時出馬?”不過三人皆是修養極深之人,梅霖不説,三人也就不問,自去挑選弟子,安排起程。

朱義虎卻忍不住了,上前問道:“格老子的,霖兒,有事怎麼能不叫你大叔呢?你大叔和你四叔跟你走南闖北,從沒怕過,你可不能把你大叔給忘了?”梅霖一笑:“朱大叔,我有一個要緊的事,得給你和四叔辦!”

“什麼事?”朱義虎一聽興奮的睜大了眼睛。

“你和四叔負責看着咱們的寶貝,誰也不要讓他們動,有人敢動,你就砍了他們的腦袋!這件事給別人,我都不放心!”朱義虎一聽,極為高興,難得梅霖對自己如此信任,高喊一聲:“霖兒,你放心吧!你大叔幹這個最在行。老四,我們走!”

“月姐姐,你到底在哪裏呀?”梅霖拿出三枚古錢,鄭重其事的起卦、裝卦、解卦。

彖曰:山水蒙,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

“莫道君心真似鐵,萬千山水來相阻。一葉飛過千山去,相思紅豆遍地開。”梅霖來回的不停的踱着步,口裏不斷念着這四句話:“你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梅霖拼命的調動着自己的靈息,腦中一片空明,漸漸達到了忘我之境,腦海裏彷彿正有一片楓葉,輕輕的劃過半個天空,越過千山暮雪,飄過無波水面,斜斜的飄落了下去,地上無數鮮紅的相思花突然盛開了,極為炫麗,就在這時,腦中靈光一閃:“君山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