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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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有了帶血的“隱身羽”但是他們仍然晝伏夜出,小心翼翼,因為他們面對的是馬刀堂,做對了九十九次算不了什麼,可是隻要有一次做錯了,他們面對的就是死亡。
他們算計好了每天的行程路線,每天的起止時間,哪怕是有一點異常,他們也寧願待著不動,也不願去冒險,尤其是需要他們現身去買一些生活必需品的時候,大家都是提心吊膽,這個工作一般都有杜化虎和朱信虎來承擔,因為這裏要數他們兩個的輕功最高,即使被發現也完全可以藉助“隱身羽”跑的了。就是這樣,他們每次外出,也是化了裝的,而且選擇在深夜或者中午馬刀堂休息的時候。
由此可見,他們是多麼的小心,這一切的籌劃都由經歷過大風大的劉老爺和足智多謀的朱智虎負責,當然梅霖在一邊不停的敲邊鼓,這可是梅霖最喜歡做的事,只是沒有幾次説的話能靠上邊的,當然大家就都不理他,偶爾説出的話,能給大家一點啓發,讓大家想出一個好辦法,朱義虎便會大力的表揚他一句:“格老子的,真有你的!”就是這一句話,也會讓梅霖興奮上半天,高興的不知幹什麼好了。以前,梅霖是與狼為伴,與鳥為伴,雖然有寶錢能説話,可是黑星一天到晚只知鍛鍊,黑燕更是説來就來,説走就走,難的説上幾句話,唯一的樂趣就是和客人大侃特侃,都是梅霖講,別人聽的連連點頭稱是,到了最後一點意味都沒有,哪像現在劉老爺深入的分析形勢,朱智虎鬼點子層出不窮,真讓梅霖大開了耳界。
而劉新自從清醒了之後,除了狂喊“我要小亞”之外,就是大呼“來酒”在趕路的時候,往往還要杜化虎點了他的睡,免的他引來了馬刀堂。梅霖常常拿這樣一句話勸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這句話是梅霖學自朱義虎的。
本來黑星死後,黑燕又走了,梅霖有點黯然神傷,朱義虎看到梅霖不開心,自然要來開導他,這是恩公的囑託嘛!朱義虎笨嘴笨腮,哪裏會開導什麼人啊,不過朱義虎畢竟吃的鹽比梅霖吃的糧食還多(如果比走的路就不行了,梅霖雖小,走的路卻不少,也是自南闖到北了)方言俗言聽了不少,某一天突然靈機一動,這句話便冒了出來,梅霖一聽:有理!便深深的記在了腦子裏,又拿來勸劉新。哪知,劉新只是斜着通紅的眼睛看着梅霖,然後又咕咚向口裏倒了一大口酒,揮揮手説道:“小孩子不懂,一邊玩去!”就把梅霖給打發了。
過不了幾天,梅霖又想起了一句話:“劉大哥,你笑笑,好不好?人家説‘一笑解千愁’嘛!”劉新仍然斜着眼睛看看他,説道:“是一醉解千愁!”説完,又倒了一口酒,一瓶酒轉眼下去了大半。
在劉新昏天暗地的子裏,一行人漸漸南下,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已經是夏天了。夏天的天就像是熱戀中情人的臉,説變就變,無之水隨時會來,因此一行人更加小心起來,他們走的便愈加的慢了。他們早已棄了車馬,實踐證明,車馬是危險之物,難以控制,關鍵時刻害怕車馬給暴了行蹤。剛離劉府之時,就因為一匹馬突然拉了一泡屎,引起了司馬嵐然的疑心,如果不是司馬嵐然怕臭,沒上前細查,他們可能一個都跑不了。
自此之後,他們便不再動用車馬了,上路時往往朱義虎揹着梅霖,朱信虎揹着劉新。有時晚上,馬刀堂的戰馬就在他們身前馳過,急馳而過的風吹起了他們的衣襟,烈烈作響,幸虧馬刀堂弟子急於趕路,沒有疑心。
生死往往繫於一線,事情過後,往往每個人都大汗淋漓,暗叫:“好險,好險!”劉夫人則是雙手合什,低聲禱告:“菩薩保佑!”只有洪大膀滿不在乎,反正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一行人提心掉膽,如履薄冰,不敢下正南,只有斜穿山西,直達陝西境內,這一到了潼關。潼關已經出了天神幫的勢力範圍,劉夫人一路上風餐宿,極其不耐。做為一個堂堂的貴夫人,哪裏受過如此苦楚,便提出了要直接去臨安,尋找落腳之地。而此處離川北已經不遠,川東四虎十幾年沒回家鄉,卻極想回家鄉看看,兩幫人馬商量之後,決定分開行動。
離別嘛,自然是依依惜別,梅霖提議明張膽的大吃一頓,一來慶賀成功逃出虎口;二來做為送別。至於送別,也談不上誰送誰了,反正大家都是離別,一向東來,一向西。梅霖高叫着:“我請客!”這裏邊的人,要論財富,都比他有錢,哪能讓一個小孩子拿呢,不過在梅霖的大力堅持之下,大家也就成*人之美了。只是這一頓飯幾乎花光了梅霖的全部積蓄。
酒宴之上,自是觥籌錯,杯到即幹。大家都説了好些人的話語,尤其是劉侍郎和梅霖這對忘年,幾乎有説不完的話,彷彿這一輩子的話,要在今天一天説完。
如果説兩人之間真有情的話,那可以説,在這時候兩人之間的情是真的,至於以前和以後,管他呢?用梅霖的話講:“如果天底下存在永恆,那我要永恆;只可惜永恆早成了過去,我只好要這一瞬!人生有這一瞬也就夠了!”分別之後,川東四虎去了一個大累贅,不用照顧劉老爺一家三口,又不用再擔心馬刀堂的追殺,不心情大暢。至於回家,那是不着急的事,只要有腿早晚都能走到。因此,川東四虎和梅霖竟慢慢前行,聽説哪裏有好玩的好看的,都去玩上一玩,看上一看。再也不是以前那樣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如漏網這魚,倒有點像是出外旅遊了。
自得了“隱身羽”之後,梅霖極其好奇,早已把玩多時,苦於自己的眼睛看不見,無法看到這神奇的能隱身的羽是什麼樣子。在天神幫的範圍內,梅霖把這羽當成至寶,連睡覺也要不時的看看這羽,還在不在自己手上。離開天神幫的地盤後,梅霖終於可以好好的玩玩這羽了,也不用害怕被水淋了或是丟了什麼的。
梅霖不時的把這羽捏在手裏,大叫一聲:“隱!”隨即在鬧市中隱去了身形,然後又顯現出來,人們看到梅霖忽隱忽現的,以為是哪裏來的天神下凡,忽拉拉的跪了一地,磕頭如搗蒜,朱義虎連忙拉着梅霖跑開了,只惹的梅霖哈哈大笑起來。
梅霖聽到人們這樣跪拜自己,有的叫什麼“善財童子”有的叫什麼“金童玉女”還有叫什麼“文曲星下凡”不一而足,不心裏極為得意。即然受了人家的跪拜,梅霖自然要想法報答。苦思半,梅霖終於想出了一個妙法,到廟裏去裝菩薩。
梅霖身上銀子已經不多,想到銀子,自然又想到自己發財致富的老路…乞討。川東四虎一聽,梅霖要去乞討,不齊聲反對,再怎麼説梅霖也是恩公的兒子,豈能讓他幹如此下賤的營生?朱義虎拿出一塊玉佩,這玉佩雕龍刻鳳,一看即知價值不菲,這還是當年川東四虎借自河北府衙的。朱義虎把玉佩大力拍在桌子上,説道:“拿去,換個千八兩銀子,先花着,不夠還有!格老子的,別的沒有,要錢有的是!”哪知梅霖子極拗,説乞討就乞討,川東四虎無法,只得從其心意。
梅霖白天乞討,晚上去廟裏裝菩薩施捨,玩得不亦樂乎。差只差,黑燕不在這兒,梅霖無法發揮自己算卦的特長,如果梅霖再把另一項本事發揮出來,那簡直比真菩薩還菩薩呢!你想啊?天下哪個廟裏的菩薩,即能説中別人的心事,還能隨時給錢?
蘇州,太白酒樓,一道一僧。
僧者,草鞋朝天,笑的直打跌,酒杯裏的酒早就灑的滿地都是,邊笑邊用破扇子指着那道者,説道:“我説呂道兄哪,我看這個賭你是輸定了。人家現在都到廟裏成了菩薩了,我看你想要人家入道門,那是痴心妄想哦!”那道者一言不發,端起酒杯,一連喝了三杯。
川東四虎看到梅霖玩的不亦樂乎,不童心忽起,白天四人隱了身形,替梅霖站崗放哨,夜裏則輪外出,起了舊業。現在有隱身羽,要幹這樣的事,自是易如反掌,只是四人仍然牢記着十三年前,恩公所定的規矩“搶富不搶貧;搶錢不要命;搶錢留一半。”一切按規矩辦事。
五人漸行漸玩,忽一到了華山腳下。梅霖當即提出要去遊華山,面對如此奇山,焉有過而不入之理?朱智虎笑道:“我們遊是可以的,你就算了,反正你什麼都看不見,遊也是白遊!”川東四虎本來看到梅霖年紀這麼小,眼就盲了,心裏總是過意不是,好象是自己沒把梅霖照顧好似的,因此一心想把梅霖的眼疾治好。現在看到梅霖對自己的眼盲似乎並不在乎,竟拿這個開起玩笑來。
“豬二叔,照你這麼説,如果你兩腿瘸了,是不就不走路了?”一句話頂的朱智虎啞口無言,其餘三虎也都笑了,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杜化虎也微微咧了咧嘴。
第二凌晨,天未亮,五人動身登山。
“自古華山一條路”華山之險是出了名的,川東四虎雖然輕功頗佳,那也累出了一身汗,到輕鬆的自是梅霖,因為梅霖是趴在別人背上的。梅霖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可是耳邊那淙淙而的山水,時鳴山澗中的黃鸝,鼻中清新的山氣,早使梅霖身曠神怡。山中的覺,一個字“”!
別人是來看華山的,而梅霖是來受華山的,華山之景又多又美,可是如果只是注重了眼睛的享受,便會忽略了其它,反倒不如梅霖遊華山的味道來的強烈。
華山不同於梅霖曾去過五台山,此時尚未開發,人跡罕至,華山之險也不是普通人能上得來的。因此,華山之氣清新凜冽,少了人身上的俗氣,更顯出華山之雄奇,俗,可謂人間之仙境。
如果五人不是隱了身形的,梅霖真想大喊大叫出來,就這樣梅霖也沒閒着,一會兒趴在這個背上,一會兒又要爬到那個背上,一會兒想聞聞這,一會兒又想聞聞哪,一會兒問這,一會兒又問那,一會兒又大力呼着山氣,一會兒又要去摸山石。川東四虎本就累,現在更是累上加累,尤其是朱智虎,因為解説的任務主要落在了他的頭上,誰叫他能説會道來,這叫能者多勞!
五人上到千尺幢,梅霖突然安靜下來,因為他聽到了有輕微的“咚咚”聲,川東四虎內功深厚,更是早就聽見了。
“有人登山?”五人心中同時出現了這樣一個疑問。川東四虎早放輕了腳步,能上華山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雖然五人隱了身形,可是聲音卻隱不了,華山派掌門“正奇劍”陸斐奇武功湛,與少林、武當、峨眉三大掌門的武功也不相多讓,一切還是小心為上。川東四虎經歷馬刀堂一事後,事事都變的小心起來。